这晚,顾生倒是早早睡下,睡前他还劝高仲别乱晃悠,怕被逮到。高仲应了声,便独自去屋外了。
其实高仲一直放心不下谢钺,一直在留意,只是这人真真像是人间蒸发般,高仲差点没把华山反过来找一转了。
西折这边并未睡下。赵晗还在把玩着西折的佩剑青岚玩儿。西折在外屋与一众帮派的帮主应酬完后,回来看到赵晗早已抱着青岚呼呼大睡了。这样子,赵晗颇有几分的可爱与动人之处。
西折吹熄了灯,把赵晗抱到了床上,自己则合衣而眠。
“追上来了?”
“傍晚时赶到的。”
“嗯,下去吧。”
李暮趴在席地上,吃着刚从山上摘的野草莓道“昨晚,星河去了哪里,一晚上都没回来,害我好等。”
谢钺笑了声摇摇头,不语。
后来,整盘野草莓都吃完的李暮沉沉睡去,谢钺命人来把李暮安顿好,自己在廊下发了一夜的呆。
“他左手无小指。那是当年他进谢府乱杀时被许香斩下的。他是奸佞小人,手段极其卑鄙残忍。他势力人脉极广。他是当今太后之子……”谢钺满脑子回荡着临走前秦香嘱咐给他的话。
最后一句格外的清楚:他是当今太后的儿子,当今皇上的表兄弟,自己的亲弟弟。
众所周知,当今皇上年幼丧母,是被当今太后养大的。当今太后是当年宪宗的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皇后,第一胎是位公主,第二胎是位皇子,也是几年前死掉的那位,第三胎便是现在的烁王。养子才是当今皇上。
谢钺苦笑了几声。造化太弄人。
皇城。
“母后还是多多静养的好,不要多想,会好起来的。”皇上在窗榻便安慰者。
床上躺着位面容苍白,满脸皱纹的人道“我……便只想再见见他,二十多年了,我都不曾听他像你这般唤我。”
皇上点点头。只是一味的沉默。
这些年,身前这人三儿一女,自己是最不看好的那个。小时候,宫里的人都见风使舵。直到遇到了瑾后。她是唯一个真心待他的人。所以他发誓要时时刻刻都保护她,使她开心。
后来二哥被册封为太子,当所有人都在开心时,只有自己看出了母后眼角略微的忧愁。自己很无奈,又帮不上母后,他很失落。很伤心。
再后来,二哥做了皇上,荒淫无度。当所有人都在竭力劝说二哥时,只有自己听到了二哥心底的呐喊。曾有几时,二哥抓着自己的领子咆哮道“老子才不想做什么狗屁皇帝,他娘的,受人摆布控制。”
或许那时自己并不明白,自己当时有个借口就是还小。那时宪总驾崩,只有母后的哥哥也就是自己的二舅出来稳定局势,把年少的二哥送上皇位,而他来把握朝政。或许,二哥本就不应生在皇家。
他说他厌恶这皇宫里的一切,人、事令他恶心。
后来,再后来自己为了什么所谓的天下,什么江山,亲手把二哥送去了地狱。
“母后,你一直在埋怨我,对吗?”皇帝问。
瑾后不语,无奈的泪水浸透了蜀锦绣的枕头。而后很久,她方才道“你们每一个都是我的心头肉。我也不愿看到你们自相残杀。这么多些年都过去了。这片江山早已不是当年你父皇还在世时的那个江山了。我需要你明白,世间至重,不是名利,是你们同流一脉的亲兄弟!”
皇帝侧身,走出了门外。今夜,有风,参杂着许多花的香气。杂,不过也好,都也罢。
作者有话要说:
我先请个假,开学了,估计周更了吧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白
谢钺起了个早。李暮跟着也起来了。
“哟,星河好早!”李暮笑着道。
谢钺点了点头,看像李暮道“用过早膳,我们便下山吧!”
李暮好奇道“怎么,昨日才来得,今日便回去了?连比武都不看的吗?”
谢钺方才严肃的表情顿时渐渐消散,只是平常道“没什么,办完事了,就该回去了。不过……你若要看比武,便晚两日再走也不迟。”
李暮挠挠头,余光瞥见一旁小花园的草丛里动了动。
李暮又是好奇地看向谢钺,谢钺只是平静地冲他摇摇头,比了个嘘的手势。等过了会儿,李暮已经确定那人走远了,便忙坐到谢钺身边问道“那人是……不会是来刺杀我们的吧!”
谢钺笑着摇摇头道“要是刺杀,你我还能泰然自若地坐在这儿闲聊?恐怕是个探子。”
李暮颤颤地望向那片草丛……那身影,方才望见了,是……
谢钺看见继续道“其实也无妨,不必害怕。只是此行或多或少会有些眼睛盯着我们,还是小心行事为妙。堂眉已经去准备下山的事了,用完早膳,你且先乔装打扮一下再去看比武,切记不可闹事。”
李暮起身,疑惑道“那你如何,为何不和我一道儿去?”
谢钺仰着头,冲着李暮又是一笑,笑的心醉,道“我总归有些事要去办好,你放心,我这边完事后,便立刻去找你,我们一道儿回苏州。”
李暮撅着嘴,点点头。
“将军,谢将军对那个李暮说他们已经办完事了,今早就要下山回苏州了。”乃良一手扶着佩剑道。
高仲先是沉思不语。倒是一旁的顾生笑得不亦乐乎。边笑还边指着乃良,而后又指着高仲,嘴里不时还啧啧啧发出声音。
高仲还不怎么在意,晓得顾生就是这种性格。可乃良被笑得有些生气,不明所以,听到高仲叫他出去后,便立刻气冲冲地走了。
“你又何必当着他们的面……”高仲一脸无奈道。”
“你都把人家给睡了,干啥事还偷偷摸摸地啊?是的话,直接正大光明地去找他呀,何必坐在这里发愁!”顾生调侃道。
高仲直接被说的哑口无言,许久,才从嘴里冒出一句话“我总觉得,谢钺并非是办完事了,或许下山,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顾生很随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晃了几下手中的玉折扇,顿时变得很严肃地道“或许是吧,或许不是。秦香和谢钺在一块儿,见什么人,办什么事,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只是……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说了,话说明白就没意思了,我去看比武了,今晚子时,山脚下见。到那时候,你高仲要让我看看,是你一个人回来,还是两个人。”说罢,甩门便出去了。
高仲揉了揉太阳穴,望向门外,山间的景色美得极致,微风拂过,而又吹进屋里,可以暖化人的心。
“赵晗,你……可要去见一个人啊?”西折摆弄着手中的一串玉珠问道。
赵晗从里屋走出来,眯着眼,惺惺问“谁呀?”
西折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串玉珠,只是语调默默压低了点儿道“谢钺。”
赵晗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又恢复平静。只是愣的那一下,西折已经转过身来看着他了。赵晗的心怦怦直跳,西折的那双眼睛直勾人,目光犀利,是他赵晗从未见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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