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钺一人只身顺着楼阁的柱子爬到清风楼的最高处,那便是屋顶。谢钺往下看了看,不禁打了下颤。随后便不由自主地往天上看去。此时落日的余晖已尽,另一头,清冷的月光照了上来。让人看到不禁心生一派清冷与落寞之气。
可谢钺喜欢。
越是清冷他越喜欢。“炽烈的炫日看上去会使人生畏,不像柔和的月光,会使人更加亲切。”说罢,谢钺干了一口从楼下偷来的清酒。可是……
“咳……咳咳……”谢钺品不来酒。再好的酒也会被他糟蹋。因为品不来,所以万千酒在他嘴里都是一个味儿,所以,他……千杯不醉。干完一坛,谢钺顺手把酒坛往一旁一放,突然有一只手抓住了他。
谢钺猛地一转头,见高仲已坐在他身旁良久。
“你……你你……”谢钺被惊到目瞪口呆,霎时,说不出来话。
夜晚的风轻轻地吹,吹进谢钺心里,不觉间,荡漾了。高仲一只手慢慢地放下谢钺的手。并不急着作答。
谢钺也恢复了神志,抖了抖身子,坐端。良久,谢钺才缓缓开口道“原来是清梦,好巧。”这尴尬的言辞,尬的谢钺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偷了些懒。这章放了一点点肉渣子(对于我来说),诸君笑纳呵。
第7章 第七章 灭
高仲眉眼一弯,也抖了抖自己的身子,坐端。方才到“也是,好巧。竟又在屋顶见面。”谢钺尴尬的笑了两声。两人四目相对。许久,谢钺不知不觉的又睡着了。
又睡着了,竟又睡着了。谢钺自己觉着没醉啊,在京城时,那么喝都没醉过,怎的,来到江南,这江南的酒易醉?不是吧!那昨晚?绝对是高仲,高仲有毒???!
醒来时,谢钺习惯的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仍有一股酒的清冽存留在嘴皮上。谢钺往窗边望去,天仍还黑着,但下起了大雨。
谢钺摸了摸被下,已经暖烘烘的一片。
“哦?醒了?”黑暗中有一个人走了出来,他的身影映照在墙上,黑悠悠的一片。
“清梦。”谢钺轻轻唤了声。
“嗯。”高仲答了一声。
空中又凝聚着一股尴尬之气。
谢钺可不这么觉着,他盯着那黑影,砰的一声,又躺了下去。
“大夫……”高仲在黑暗处说道。突然又有一个声音响起“无事,让他睡过这一夜就好了。这病,是常年日积月累下来的,一次用量很小,但长此以往,后果不堪设想。”黑暗中,高仲微微捏起了拳头。
“谢谢大夫!”高仲默默地上前替谢钺盖好被子,坐在了他身边。
门轻轻被关上……
高仲也随之离开。
皇城。
“赵将军。”皇上枕着脑袋,歪着头看着躺在他身旁的这个男人。
“臣在。”赵璞轻咳了声。
“我们走吧!”皇上替赵璞撩了撩被角。赵璞不说话了。他真的永远都猜不透这位皇上心里,每时每刻,心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皇上继续道“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去乡村,或者去海外,你想去哪里都行……我们过普通人的生活,再也不要回来。”说罢,皇上一吻定在赵璞的嘴上,久久不挪开。
最后,赵璞推开了皇上的肩,缓缓道“臣……不敢。”
谁知,刚才还在缠绵的皇上瞬间掐起赵璞的脖子,在他耳边怒吼道“不敢?你有什么不敢?”
赵璞瞬间明白了,今天是逼宫的日子。
霎时,三殿下引领的大军已打到内宫来了。
此番,皇上和赵璞在殿内的床上一发不可收拾。
“凭什么?为什么?赵璞,你回答朕。”这时,赵璞无丝毫要反驳的打算。他的脸已被掐的涨红,喘不过气来。这位日日夜夜在他枕边的皇上,其实并不傻。他什么都知道了。
“你我共事十三年,你忘了,是谁,是谁把你从死人堆里救出来的。啊?赵璞,你说话啊!”皇上慢慢松开赵璞的脖子,一个人缩到了床角。
赵璞依旧云淡风轻。他慢慢下了床,抓起地上散乱的衣服,走向床边。
“我们逃吧,赵璞。天下这么大,肯定有你我的容身之地的。”皇上仍不死心,依旧念叨着。
赵璞温柔地替皇上穿戴好衣服,终于开口道“走吧,去见三殿下。”
忽然皇上像是发了疯一般跳下了床“我不,凭什么,又跟我提他,不要提他……啊啊啊啊啊啊!”皇上一个捂着头,把寝殿内的所有东西统统都砸了一遍。赵璞没有说什么,就是任由着他。
忽然有一把明晃晃的剑在皇上的胸口处钻了出来。
他认得,是那日他登基之时亲自赐予赵璞的剑。皇上慢慢回头,见赵璞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你……你”皇上的眼睛瞪的很大,一直狠狠地盯着赵璞。赵璞手臂一缩,又把剑从皇上的胸口处撤了回来。
血,顿时飙了一地。
赵璞蹲下来,捧起皇上的脸,细细道“这些年,也该有些了结了。我说过,我欠你的,我自会还。你先去着,等我。”说罢,赵璞推开皇上的尸体,匆匆朝门外撤去。
外面,灯火通明。禁军已将整个宫殿包围。台下,有一人骑着马,另一人正缓缓走向台上。终了,赵璞看清了那人,是顾生。
“解决了?”顾生颇具轻浮的问道。仿佛那里面人的命并不值钱,像是一位厨师在与一位屠夫的对话。
“嗯。”赵璞点点头。半晌,赵璞继续道“你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了。”
“嗯。”顾生边回答边往殿内走去。
过了许久,顾生走出来,对台下的那人拘了拘礼,便对台下的禁军部队喊道“封锁整个皇宫,相关人员一律带回大理寺发落。”
赵璞一人径自走向大理寺。
“高将军,京都那边……已经薨了。”昨晚呆在高将军身边的那位副使说道。高仲点点头,手中的茶杯一扣,茶水被到在地上,一排。高仲转眼收回手,负手而立。慢慢道“赵大将军为天下乱局身先士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高某在此,奠。只愿赵大将军一路走好。”
屋内,恢复那位副使来之前的死寂。
过了许久,高仲才转过身来,两行清泪已经风干。
“言澍……”高仲哽咽了,想是方才许久没有说话的缘故。高仲习惯性地轻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言澍立马到了杯茶递到高仲跟前。高仲摆了摆手,默默道“这件事,你应该知道怎么做罢。”这句话不像是在问,而是一种命令。
言澍点了点头,手持着腰间的佩剑,走出了门外。
高仲一望窗外,满眼星辉。
这一夜,高仲的这个清梦真是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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