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几却是一怔,“什么意思?”
待到他简单地将事情一番叙述之后,叶凡几才终于明白过来,这人是有多傻。
似乎明白他在担心什么,喻尝祁笑道:“抛却功名利禄,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剩下的,我只想留给你一个人。”
心里虽然莫名感动却还是觉得这人傻的无可救药,“你倒是舍得牺牲,别人为了这权利地位争得头破血流,你倒好,见鬼一样往外拼命逃!”
他却敛下眉睫,想起周信屈的那番话。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周立宵的人,这点即便是他如今的戴罪之身也无法改变,更何况按照现在大换血的情况下,周信屈更加不会再任用他。
他的身份地位如今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十分扎眼的位置了,如果他再没有自知之明趁早离开,迟早会被他人当成挡箭牌借机除掉,更何况他本来就没有意愿再同流于在这漩涡之中。
如今借此机会远离朝堂,才是现如今最为合适的选择,即便是用三年的流放之身换取剩下的自由,他也觉得值。
只是……
抬眼看向身旁人的侧脸,心里却莫名地感到愧疚和难过,这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可足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境,他倒是不担心他们之间会出现嫌隙,只是怕他的诺言还没来得及兑现,便要率先辜负……
“你在想什么?”耳畔突然想起一道声音,心里一紧,他抬头笑了笑,“没……”
那句没什么刚要说出口时他却蓦地顿住,如果他就这么说出来,倒真的算是不负责的表现了,可若是说出来……
叶凡几却好似没有察觉什么异常,一把拉住他的手,牵着他往一旁走去,“趁着太阳下山之前,你再陪我多逛一会儿吧……”
他伸手点在嘴唇上,一手拉着他却丝毫也不作掩饰地在街面上晃悠,无惧于旁人的视线,“听说京城有家铺子做的茶酥饼很好吃,还有荔枝膏……”
倒是无愧于吃货的属性,待到回府时叶凡几已经撑的接二连三的打嗝儿。
看着他瘫倒在床榻上不肯动弹半分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抛却所有的愁云轻笑出声。
王府在他们日前回来时就已经解禁,只是府中的下人都已经早早解散,晋元毅倒是给他写过信说是奉命被调去了武冠侯章林的城据。
至于阿颜……似乎从他离开的那一日,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了。
如此为了能够舒舒服服沐浴盥洗的一番的烧水伙计,就只能自己亲自做,待到一阵忙碌完后,天色已然黯淡,再到他再回房时,床榻上的人已经没心没肺的睡着了。
于是只能亲自把人放下水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只是脱下衣服时却还是不由得看到那些交错纵横的鞭伤。
这几日他不敢想象左仪到底对这孩子做了什么,可他唯一确定的是,他不能再让他受分毫的伤。
“王爷。”
闭眼睡的正酣的人突然睁开眼来,喻尝祁一愣,却见肌肤被雾气蒸的绯红清透的人冲他挑了挑眉头,笑的有些妩媚。
“确定不一起么?”
这句话刚说完,叶凡几突然一手抓住他手腕,将他整个人带进了浴桶内。
“你……”
措不及防的溅了一脸的水,几乎睁不开眼,叶凡几却趁机一把扯住他衣襟往两边拉去。
“别……捣乱。”他急忙拉住他,虽然浴桶大的足以容下他们两人,但未免还是有些拥挤了些,眼前的人却不依不饶,赤|裸的身子猛地贴上他,手也跟着不老实地滑了进去。
至此一番折腾到热水澡活生生的洗成了冷水澡,他才止不住的打了个喷嚏抱着这人翻身上了塌。
有些狼狈的将湿淋淋的头发擦了擦,又替老早躺下的人掩好被子,才终于带着一身疲倦的安稳躺下。
只是他终究低估了某人的精力,待到那只手再次探入不可言说的地方时,他才有些无奈地制止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将人一把压下。
“别闹了,闹了半天你不累么?”
叶凡几却挑眉看着他,眸眼在夜晚留盏的烛火下异常的明亮,“我不累。”
说着伸手搂住他颈项,眼尾透着抹缱绻妩媚,“我的好夫君,你不觉得我们分离这么长时间,不该补偿补偿我么?”
“……”
脸上突然毫无征兆的飘上两朵红云,喻尝祁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去,“几日不见,你怎么越学越坏了。”
“坏么?”叶凡几微微一笑,说着凑近他轻轻咬了他,“我还有更坏的,你想不想见识见识?”
话音未落,他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转眼间已经被这人压在身下,叶凡几翻身坐上他腰身,修长灵活的手指在他身上缓缓打着转。
他伸手推了推他,只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别闹了,明日一早我还要……”
“你还要怎么?”叶凡几截断他,眉眼隐隐有些清冷。
“我……”
他却不自觉蹙起了眉头,心中好似塞入一团乱麻,不知如何开口。
叶凡几却早就俯身而下,近在咫尺的距离,只感受得到那阵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肌肤上的酥麻。
发尾被那人一点点地缠上手指,耳边只闻低笑声不断,“夫君若是怕累,我自己动就好……”
一瞬间好似跌入云端,那种缱绻舒服的滋味让他有些无可抑制地喘息出声,身上那人却不肯轻易放过,一次次地迎来送往。
他握住他手指,十指交缠,起身将那人抱入怀中,身上的汗水一层层地淋下,“为何如此……”
叶凡几却稳实地压在他腰腹上,手指插入他发间,低低喘息道:“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离不开我,也不能离开……”
眼中不知不觉被泪水湿润,却总觉得这人好像什么都已经知晓的一清二楚。
翌日一早,待到他起身时,身边被衾已凉,放眼看去,这屋中再无一丝与那人有关的痕迹。
好似昨夜的那场云雨只是他做的一场梦,他缓缓起身下榻,穿衣收拾了一番,待要离去时,才发现一旁的桌案上,用镇纸压着一张纸,上面似乎还留有墨迹。
咫尺之遥,
不甚天涯。
咫尺相思,
唯有君亲。
“我能等你,即便是十年,二十年,只要你别忘了我,就算你已至耄耋之龄,成了一个风霜染鬓的老人,我还是会等你,等你兑现允诺给我的誓言……”
顷刻间,心中的那点欢喜好似再也藏不住,悉数转为泪水决堤而出,一滴滴地砸落在单薄的纸页上,将隽秀的字体一点点晕染开。
作者有话要说:
①查资料随手胡诌,考据党勿究
第106章 第一百零六章(大结局)
三载即瞬,只争朝夕。
天光疏淡无影,早起的鸟雀在枝头啼叫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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