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字体太过熟悉,以致于他第一时间就已经反应过来是谁了,心下突然有些错乱的怪异,脑子里更是一团麻,乱糟糟的,看来他没有看错,那个男人不仅来了京城,而且还直接找上了门来!
“郎君,怎么了?”獐头鼠目看着他道。
他身高有限,再加上他不识字,所以那张信函上写了什么能让叶凡几这一瞬间神情大变,也着实有点好奇。
叶凡几却突然看向他,一把揪住他的衣襟道:“这信何时送来的?”
獐头鼠目不明所以的道:“今,今天早上!”
“今早?”叶凡几看向天边被夕阳染成一片晕色的落霞,突然有些不可抑制的想要揍人,“那你,现在才给我送来!!”
“我,我……”獐头鼠目看着他有些无辜,这也不能怪他啊,这人一整日都躲在院子里不出来,他又不敢进去找,所以才……
“算了!”叶凡几松开手,“你还记得那个男人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什么的,比如竹杖?”
獐头鼠目小心翼翼的摇了摇头,随后有些认真的回想道:“没,我只是记得他右手的拇指上似乎带着块玉?”
作者有话要说:
獐头鼠目:“为什么我没名字?好歹出镜率那么高?”
某作者(哈欠):“哦,我懒得起。”
獐头鼠目:“……”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周克殷现在才发现这男人的右手拇指上竟然带着块玉韘①,不禁有些讶异。
那块玉韘样式虽看着古老,可做工却十分精巧,形制圆筒,下端平齐上端斜口,正面又用双钩线纹饰兽形,看样子似乎是一只饕餮,其中兽口向下,背面下端则横刻一凹槽,用于容纳弓弦。
像这种玉韘原本是用来扣弦拉弓的用具,起初是为了防护手指被弓弦割伤,不过后来却逐渐沦为一种纯粹的装饰品,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原本有人佩戴这种玉韘不是普通的白玉就是价值连城的翡翠所制,可他看着这块玉韘,纯白无垢,除了随着时间过去而有些微微的泛黄外,并没有什么过于出彩的地方。
只是他有些想不通,像这种现已少见的实用玉韘怎么会带在一个以经商为本的男人身上,况且这男人举止倒像是个山水文人,如今带着这种实用性大于观赏性的玉韘,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武的人。
不过想起自己第一次对这个男人形象的误判,周克殷无声的弯了弯唇角。
“公子是想到什么了?”对面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开口,见周克殷愣了愣又道:“我见你方才似乎是在……笑?”
周克殷闻言反应过来,不禁微微一笑,“确实吧,没想到被你看见了!”
“是想到什么好事了么?”梁珂看着他,摩挲着手中酒盏的边缘。
他们此时身处京城一家最繁华的酒楼里,坐着最好的席位,品着最好的花酿,在靠近窗边斜栏的那一片天地,望着四周的宵净江水,在暮色的晕染下变得逐渐幽深。
原先因为卧玄的提议,周立宵不得不借口答应了下来,只不过这几日事情多再加上那日骑射礼上的事故,周克殷便一直没来得及赴约,如今即至月末,才和父皇好行好商量了一声,借口去看看王叔。
不过却是私底下瞒着,来到了这宫外玩耍,顺便还带上了周莲娣,因为避闲于人多口杂,所以便随口换了称呼。
周克殷看向不远处的江岸上,来来往往的船只和络绎不绝的人流,看着那些船载满游客再一个个的驶向不知名的远方,心中莫名多了些向往,转过头来,“倒不是什么好事,只是好奇梁兄你手上的那枚玉韘是何物所制,看起来有些奇特?”
梁珂闻言,淡淡一笑,“是犀角!”
“犀角?”
“嗯。”梁珂道:“我多是经常辗转于各地之间,偶然在异国他乡与他人以物易物得到了一只犀角做的玉韘,看着心喜便一直带在身边!”
“原来如此!”周克殷点头,“只是这玉韘原本为扣弦拉弓所使,梁兄既然肯带上此物,想必也是对射术也是有所善用吧?”
手指微微抚上表面的纹路,梁珂笑道:“倒是说不上善用,叫做略知皮毛罢了!”
“那……”
“那你下次与我比试比试,可行!”
周克殷还没说出口,一个张扬却又甜腻的声音传了过来,两人看去,就见周莲娣提着一盏花灯神采飞扬的从楼梯口走了上来,她身后跟着的是一身紫衣的卧玄,这人现在虽然一副笑容满面的模样,可梁珂看得出来,他实则是忍着的。
周莲娣拿着花灯过来就要给周克殷看,这边卧玄一身乏力的走到梁珂身边来,刚要坐下时,却又被周莲娣伸手拦住,“等等,我跟你换个位子,我要和梁珂哥哥坐!”
周克殷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边卧玄却摆了摆手,“无事无事,天大地大都不如你大,我让着你让着你!”他语气虽然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可梁珂却明显感觉的到这人有些得意洋洋了起来,坐下时,还不动声色的把椅子往周克殷那边挪了挪。
周莲娣明显是十分满意的笑了笑,随后落座在梁珂身边,便拉着他有说有笑了起来。
初次见面时,周莲娣虽然对梁珂,露出了一丝十分罕见乃至稀少的娇蛮害羞,但是之后却还是很大大方方的能跟他坐在一起谈天说地。
而她的性子一向都如同男子一般坦荡豪爽,方才卧玄带着她上街游玩时,虽然也是有说有笑,不过却没有现在她和梁珂这般亲密,而且这两个人的心思却着实不在一根线上,对于这件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公主到底喜欢的是谁。
周克殷在一旁默默的喝着茶看着,他其实并不赞成周莲娣的想法,先不论他还不够清楚梁珂的身份背景,单是梁珂是商人这一身份父皇就不会同意,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劝,虽说跟着卧玄远嫁郭戎,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可毕竟关系到两国之间的利益和平,就算卧玄再怎么对周莲娣无感,也可以放任她自由自在的生活,或许周莲娣心中明白,可是,他却不希望他这个妹妹受到任何伤害。
周莲娣虽然看上去有些莽撞大意,可心思却十分的单纯,如果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也许只要自由,就会让她这样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这时,在一旁坐了没多久的人却突然靠了过来,“周兄?”
“嗯?”周克殷回过神来,看他离得似乎有些近,就想不动声色的往后退退,谁知道他退一步这人上前一步,不禁有些无语,只得微微倾着身子道:“何事?”
卧玄挑着眉眼,眸子带着些醉醺醺的水色,“我这趟亲走来,看来是为别人做了嫁衣,你这个妹妹我姑且没得娶,你说怎么办好呢?”
“……”周克殷十分无语,这人一上来就把事情挑明完全是让他没法去接,而且他也不好说些虚浮之词来安慰这人,只得道:“心肠所结,亦有千转,这欢喜一事,旁人着实搭不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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