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殿建制,摆设亦如多年前。这是皇宫里我最熟悉的地方。这里的一草一木和二十年前比起来变化不大,只是红颜已老,朱丹未改罢了。观之,多是物是人非的伤感。
华灯初上,外面的热闹浸不入南湘,南湘的寂静落寞与周围宫殿的金碧辉煌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殿内的一件一物又是那样的让我熟悉,因是时常有宫人打扫。南湘殿空寂多年,还保持着原先的面貌。好像随时等待出远门的主人回来。
我从南湘殿那爬满君子兰的斑驳宫墙,一步一回忆走到殿内,我抚摸着朱漆宫门,八仙楠木桌,小时候常常把玩的床头龙形佩剑,以及床踏上锦绣棉被。恍惚间又回到过去。
殿内不知什么时候点的熏香,闻之使我精神不振,昏昏欲睡。脑袋不甚清醒,依稀感觉劲间一凉,接着便是一阵啃咬之感袭来。双腿提不上力气,站立不住,竟已被人圈抱怀中。
我心下大骇,皇宫重地,谁人如此放肆?我当下强打精神,双臂挣扎的逃出那人怀抱。
“皇叔,你就这般力气?如此软绵绵推拒,倒让朕更加情不自禁。”
他叫我什么?皇叔?我们君王二人,如此这般,他疯了不成?
“呜呜呜!\"我竟不能发音。这厮到底要做什么?
“羽爱卿,不愧是朕之良相。呵呵,这溟蛊果然非同小。朕肖想这妖精多载,今日终能一偿夙愿!美哉,美哉!”贺兰铎这厮当真无耻,说完便又是一吻。
我何时受过如此欺辱。然而四肢提不起来力气,手脚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我口不能言,手下多番推拒,贺兰铎见之只当我与他玩欲拒还迎的把戏。手臂抱我更紧,嘴上便又是一通嘲讽:“皇叔,这羽相人还没走呢,你就这般在朕怀里推推攘攘,急不可耐,勾搭起朕?”贺兰铎这厮精虫上脑,语言卑鄙,手下更是下流。
他多次言及羽鸿,我却不知羽鸿在躲何处。
“陛下,这贺兰铭祁倒也厉害,启溟香闻那么久,体内蛊虫早都开始肆虐开来,此人竟还能留有三分清醒,不错不错!”羽鸿不疾不徐,语带嘲讽。
“呜呜呜!”羽鸿,你今日设计如此害我,我他日定千刀万剐于你。
第14章 祸起南湘(二)
“臣平日里和祁亲王打交道最多,见过他怒发冲冠,暴虐残忍;见过他隐忍不发,暗中悲痛;也见过他温言柔语,苦心相劝。哪一面不是举止端庄,正经做派。如今面颊绯红,眉目含情倒是最会勾人呢!”什么鬼话。
“是吗?羽卿家,也觉得这妖精在媚人。”呜呜,我臀下钝痛。贺兰铎越发无耻。“老实点,在朕怀里,还想着勾人呢?朕会生气的。”不似刚才的调戏,言辞已带上万分寒意。
“咳咳!陛下这左右不过一个玩物。虽然猎获之时费些功夫。但毕竟是个玩物。切莫玩物丧志才好!”羽鸿言语低沉,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玩物?好轻狂。把我贺兰铭祁当成什么。
“羽相,朕多年受制于贺兰铭祁之下。深知此人并不好对付。希望羽相还是先做好万全之策。莫要给一匹狼反扑的机会。”
“嗯,臣不会让陛下失望的。”羽鸿微微沉吟,便道:“蛊虽能压着他的功力,熏香能控制他的神智,却并不是长久之计。”
“羽相所言极是,狼有爪牙,便不会乖乖的做绵羊。羽相先下去准备,我们要把狼变成羊。朕被这妖精撩拨得快受不了了。朕等了这么多年,今夜怎么说也得先尝尝这妖精的滋味。”贺兰铎白皙的面上是阵阵绯红,少年特有的清音因染上□□而黯哑的厉害,比我低一头的身量却牢牢的禁锢着我。耳鬓厮磨,因整日里练剑而起一层薄茧的双手此刻不规矩的剥下我的衣袍、、、、、
“、、春宵一刻值千金,陛下且慢慢享用。”然后便是关门之声,呵呵,白衣卿相。朝堂真是卧虎藏龙之地,一个文臣,竟可以脚下无声,收息自如。怪不得我几次三番杀不了他。
“皇叔,你的注意力应该给朕。”言毕便是又一阵激吻,带着惩罚的意味。顷刻,我的衣衫便被贺兰铎尽去。时至今日,我依然不敢相信,我的好侄子,我的好徒弟对我藏有如此龌蹉思想。能干出叔侄苟且这般天地不容之事。
贺兰铎之父贺兰铭善一心想杀尽兄弟,巩固万里江山。贺兰铎虽是我徒弟,但我并不是对他全无防备。我防他军中夺我军权,战场暗箭明枪;我防他朝堂下拌穿小鞋;我防他暗杀下毒……呵呵,我却防不了他心怀歹念,勾结当朝宰相,卑鄙无耻、不择手段动用禁术这样害我。
“呜呜呜!”此夜难道天要忘我不成?
“皇叔叔,你莫要哭,铎儿会好生带你的。”贺兰铎轻柔吻去我脸颊的泪水。双手将我置于床上,欺身上来。“皇叔叔,铎儿心里自是非常喜欢你。上一次母后派人刺杀于你,铎儿事不知情的,否则定然不予的。当铎儿知道你重伤,十分难过。无奈母后强行禁我于宫中,才不能及时去见你。你莫要伤心。”这人当真喜怒无常,一会儿轻言细语安慰于我,一会儿雷霆震怒,一手牢牢控制我的双手于头顶,另一只手回头便是一巴掌,扇于我脸上。“妖精,羽鸿都走了,你还扭捏给谁看。当日我关心你,忧母后再对你下手,好心好意陪着你,实则保护。你却不领情,当日那一掌扇的舒服不?”贺兰铎咬牙切齿,原来是报之前一掌之仇,呵呵,这厮看样子疯的不清,一会儿一口皇叔叔,一会儿一口妖精。年纪轻轻竟也魔障。皇叔叔是哪门子的妖精。我被他扇的耳中嗡嗡作响,一股铁锈味逼向咽喉。
“呜呜呜!\"今夜这疯子要逼死我。
第15章 反省
南湘殿记载我儿时最轻松快活的时光,如今它成了我一生中最耻辱的地方。我恨不得一把火把它连同那些耻辱一块毁去。贺兰铎一宿折辱,我恨不得当时立即自裁,保我生而为人的尊严。南湘殿此刻变成锁我的牢笼,贺兰铎狼子野心,毁我丹田,枯尽我十多年苦苦修炼的心血。我不甘心。我恨不得千刀万剐了他,这就是我教出的好徒弟。呵呵,这般报答师恩的,千百年来也不曾见过,见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我应该在西南战场好好待着便罢,回来作甚?胡庆一案,銘惠与我反目成仇。我用两年的时间亲手教出的徒弟,又把我推向深渊。为兄为师都是失败和讽刺。呵呵,我如今反省又有什么用?人人都道我心狠手辣,七岁便会杀人饮血,战场之上犹如魔鬼,戎狄一战更是化身阎罗,五万戎狄将士的鲜血使我名声狼藉,戎狄势要杀我祭奠亡灵;我效忠的南茴国子民也恨不得我早日战死沙场。这样他们就不会提心吊胆,担心我这是杀神终把他们太平盛世勒向地狱。
可是就算这样,我还留有对南茴子民的爱。我是杀伐果断,我是冷血无情,但是那些对象都是我的敌人。我不该那样吗?我对敌人不心慈手软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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