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就得背黑锅_袖手难凉【完结+番外】(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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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虚子一把握住颜玖的双手,和蔼平易地夸赞道。

  颜玖的肩膀被猛地提了一下,伤口顿时痛了起来,但是他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了,因为他正被一个素未谋面的老男人色色地抓住了手,还称呼他为“姑娘”!

  同样呆住的还有吴消寞和颜玦,尤其是吴消寞,他原本还在心里想着该如何面对太虚子,是以决绝的态度呢,还是对往事既往不咎呢?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被太虚子的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给打乱了。

  颜玖缩了缩手,没有挣开太虚子,于是向吴消寞投了个求助的眼神,吴消寞动了动唇,将求助的眼神投给了颜玦。

  颜玦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将正在笑眯眯地盯着颜玖的太虚子拉回了神:“咳,师父,这是我九弟。”

  太虚子愣了愣,但是并没有松开颜玖的手,而是朝吴消寞点点头:“原来你就是玦儿的弟弟,我常听她提起你。”他依然握着颜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吴消寞,纳闷道,“可是怎么看上去比玦儿还要大几岁的样子?”

  吴消寞呆若木鸡。

  颜玖笑了笑,道:“前辈,我才是颜玦的九弟……”说着抽了抽自己的手,无奈这老头手劲儿还挺大,手根本收不回来。

  太虚子又回过头看看颜玖,眨了眨眼睛,终于明白了,于是赶紧松开了颜玖的手,哈哈笑道:“我说怎么玦儿的弟弟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原来你才是颜家九郎,不错,不错!”

  颜玖提了提嘴角,瞟了眼一旁的吴消寞。

  吴消寞黑着脸。

  ——这么多年了,不仅九重山的风景没变,老男人损他的习惯果然也没变。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变。

  ——你不也是?

  第46章 东风不识

  常青树下,春风一阵一阵地吹着。四个人面面相觑地站着。

  吴消寞语气艰涩地问太虚子道:“你可还认得我?”

  太虚子望着天,捻了捻下巴上的长须,徐徐道:“不认得,也不记得了。”

  吴消寞心里酸酸的,来的路上他已经打定主意,见到太虚子后不会问他这个问题,不管他记不记得自己,只要把王小瑜交给他医治便功成身退,不谈其他。

  然而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得到的答案如他所料——很糟糕。

  颜玦提醒道:“师父,他是吴消寞啊,你之前收过的徒弟,我的师兄。”

  “吴消寞……”太虚子眯了眯狭长的眼睛,“倒是听过这个人的名字。”接着他话锋一转,“不过我的徒弟,不是只有你一个吗?哪里又多出了一个?”

  颜玦刚想说话,吴消寞拉住了她,微笑道:“想不到前辈还听过晚辈的名字,晚辈已心满意足,至于其他事情,无需再谈。此番前来,是有一件人命要事,想请前辈帮忙。”

  太虚子便顺着他的话,道:“什么要事?”

  “前辈请随我来。”

  吴消寞将太虚子领到马车前,掀开车帘,王小瑜正躺在车里。

  太虚子身子往前探了探,皱眉道:“里面的姑娘怎么了?”

  “死了。”吴消寞道。

  “死了?”太虚子感到好笑,“那你们运个死人到我这儿来作甚?想到我九重山挑个风水宝地挖个坟冢埋了吗?”

  颜玦上来解释道:“不是的,师父,小瑜姑娘虽然表面上死了,但实际上还没有死透,您的师侄韩倾岳说您可以救活她。”

  “我的师侄?韩倾岳?”太虚子蹙眉,捋须的动作停了下来,“这人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什么师侄?”

  “这……”颜玦心想,您老几十年没有离开这九重山,也没有人来探望过您,别谈不知道有个师侄了,恐怕连您的师兄已经西去了也不知道。

  吴消寞道:“就是前辈的师兄的徒弟,韩倾岳。”

  太虚子摇了摇头:“我倒是有一个师兄,不过他有没有徒弟我不确定,姑且算有吧。”继续道,“他凭什么说我能救这位姑娘?”

  “他说前辈您就是‘绝手怪道’,医术高明。”吴消寞回道。

  太虚子闷闷地笑了起来,道:“别人称我为‘怪道’,我不否认,不过医术高明这个说法,是从哪儿听来的?我修的是道,又不是医。难不成让我给这位姑娘设个坛做个法?”他说着转身离开,“那你们不如请个高僧念经来得灵些,万一死了,说不定还能去往西方极乐世界呢!”

  吴消寞和颜玦哑口无言。虽然他们没有见过太虚子会医术,但是听了韩倾岳的话,还是抱着点希望来的,可是太虚子自己也亲口承认他不会医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

  太虚子走到竹屋前,又回过头,道:“既然来了,舟车劳顿,就多住几天吧!玦儿你和你弟还有那个王姑娘,三个人挤一挤,就住在你原来的屋子里好了,正好两张床。”他指着吴消寞道,“至于你,只有柴房了,你要是不愿意,可以去睡马车。自己选。”

  夜里马车不比屋子里暖和,吴消寞道:“我睡柴房!”

  柴房比十多年前的时候好多了。车夫将他们送到九重山上便拿了钱下山离去,吴消寞将马车里的被褥搬到柴房,打了个地铺,脑海中突然想起颜玦刚来的时候,只有一张床,他把自己的床让给颜玦后,自己到柴房里打地铺。

  这些事情已经隔了很远了,但又好像很近,恍如昨日。

  夜色渐深,屋外静悄悄的。多日来没有好好合眼,吴消寞今晚终于可以安心睡一觉了。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吴消寞立刻清醒,因为是睡在地上的缘故,所以对地面上的动静非常清楚。

  “你是谁?”吴消寞拿出弦鹤骨笛抵在来人的脖子上。

  “是我。”太虚子出声道。

  借着月光,吴消寞看清了太虚子的脸,他的两指轻松地夹住骨笛。

  “这笛子怎么坏了?”太虚子松开手,盯着笛尾的缺口问道。

  “人不认得了,笛子倒还认得。”吴消寞收回骨笛,淡淡道,“不过是有次摔到地上砸坏了而已。”

  “笛子不过是个死物。”太虚子道,“人没事就好。”

  吴消寞重新坐回被子上,问:“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太虚子索性也盘腿坐下,道:“没什么,只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吴消寞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想一个问题,最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当年,为什么要诓我下山?”

  “我就知道我们再次见面时,你会问我这个问题。”月光从竹缝里泄进来,点点滴滴地洒在柴房里,他继续道,“十余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今天的重逢,也一直在想该如何回答你的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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