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臣之心_曲商【完结】(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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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好说,怎么过日子不是过?唯一住不惯的,怕就是再也见不到木东初了吧,可自己实在是厌了……木东初对别人倒是一言九鼎君无戏言的,为何到自己这,说的话就跟放屁没什么两样了?

  “我挺好的,这几日倒是委屈陶小将军了。”

  “我委屈什么,比不得你们这些生于富贵之家,长于妇人之手的娇贵。”

  怀发也怼他:“生死关头,倒是我们娇贵的莫公子一直在护着你,看你那时怂的。”

  莫静和心里听着挺解气,面上还是清咳了一声,示意他不要说了。自己怼陶执没什么,怀发怼他算是不敬,要追究起来也是能治罪的。

  “等等麻烦胡大夫代我们与齐姑娘一齐告个别吧。”

  胡沐延老脸一红,还是问了一句:“为何是我?”

  莫静和笑:“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住人家这里已是越礼,能少见面还是少见的好。”

  胡沐延老脸更红。

  “我与她也是授受不亲的。”

  莫静和便只是低头浅笑,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耳听得怀发莫名奇妙的笑了起来……莫静和终是没忍住,被他带着也哈哈笑起来。

  第99章 第 99 章

  邻长家的小公子小名唤贵儿,个还不高,只到莫静和腰间,邻长看莫静和每日里只让他学走路练站扎马步,心里有些着急。

  那天听莫静和正与贵儿在说

  “莫公子,您不教教他握笔写字?”

  莫静和道:“他在背《九九》和《六甲》了。”

  看邻长皱着眉,解释道:“握笔写字大点学也来得及,但若这时候不练站学步,以后成形了再要改,就得花上许多精力与时间,不划算的。”

  邻长依然不明白站得直走得好看,怎就比识字念书重要了?这莫静和不是没真本事在这里混吃骗喝的吧?这样想着,说话时的语气便没有刚开始那么客气了。

  “我是没读过书,但我知道想要什么,我就想他识字,想他念书,想他做官,想要他以后有脸面,你叫他的这些能让他好看,可我们是种庄稼出身的,好不好看的有什么关系?”

  莫静和理了理他这话的意思,贵儿给他磕了头的,他若不好好教他,对不起这三个头,可看样子,邻长等不及让他慢慢教。看眼下这个趋势,自己是要丢了这份差事了,深吸一口气,决定拿出当年哄找大夫的架势,把邻长唬住了再说。

  “您看,目之所及的有许多野草,这其中有些能吃,有些不能吃,有些能治病救人,有些能害人性命,念了书就能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都有什么用处;四肢形骸有许多穴位,头项不适可点列缺,腰背不适可寻委中,然只补泄手法与病症相悖,杀人亦犹如反掌。知道了这些令公子说不定便能成为医官,丰衣足食不一定,衣食无缺应当不成问题;念了书能知道时节变化,冷暖湿度,如何疏导水利,如此便能指导百姓农耕,甚至能救百姓于天灾人祸,这不但能做大官,还能泽被百姓,甚至为秋千万代所颂扬,名利自会紧随而来,到时何止是锦衣玉食光耀门楣如此简单。”

  看到邻长嘴角微微枸杞,莫静和心中小小得意了一下,离唬住他只差一步了。

  放低了声音,缓缓道:“若是贵儿以后能有此成就,当是再好不过,可之后呢?日子不过了?他会不会志得意满,会不会骄傲放纵,当年主父偃的事情可就在眼前,他是怎么个死法,可光耀门楣,荫及子孙?贵儿子念书之前得先让他知道骄傲自满会带来的危害,得知道待人接物间进退的尺度,得知道皇土之上皇权之下,何事可为,何事万不可碰。若是志得意满整整同僚,搞搞党争,算计算计权力也便罢了,万一他要想不开造个反什么的,您说您是由着他去还是亲手打死他?”

  邻长吞了口唾沫,可那双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莫静和看。

  莫静和笑了笑。

  “所以,先得学礼,学怎么穿衣裳,这上衣为何是右衽在里,左衽在外?是为了提醒我们要时刻用善念盖住恶念,为什么领子要作高?为了让我们行直坐正……这些都是礼法。退一步讲,贵儿以后做了官,走路若是步子大小不合适,快慢不合拍,上阶梯是走西阶还是走东阶,别说走错了方向,哪怕只是步态不够从容,与同僚在一起都是会被笑话的。”

  看着邻长频频点头,莫静和心下稍安,差事大致是保住了。

  “贵儿根骨极好,我觉得他更适合练武,若是您愿意,让他跟着这位陶公子学练武可好?”

  这两日看到陶执陪着贵儿扎马步,又教他出拳的,大致是喜欢这孩子,想教他的。

  谁想邻长不领情。

  “你会武功吗?”

  莫静和点了点头。

  “会一点。”

  邻长看看陶执又看看莫静和,道:“你们俩武功谁好?”

  “我敌不过他三招。”这句是陶执说的,说的是实话,莫静和速度太快,他甚至看不到他出招,更何论对敌?

  “莫公子,您能教他练武吗?”

  莫静和叹了口气。

  “贵儿给我磕过头,我便当他是徒弟,没有什么不肯教的,只我那身功夫杀人是一等一的便利,但一来学的过程太艰苦,二来不及陶公子的正派……”

  这是陶执第一次在莫静和眼中看到一种类似自卑的神色,以为自己看错了。

  “你若想让贵儿强身健体之用,陶公子教是最好的。”

  世代大将门第出来的无论基础之扎实,身手之敏捷,对敌时的经验之深厚,都是实打实战场血拼厮杀总结出来的,这份家学渊源哪是自己能比的。

  许是方才真的被莫静和唬住了,邻长竟一门心思的就卯上莫静和了。

  “我就想让他成为你这样的人,你练的什么功夫,我就想让我儿子练什么功夫。”

  我这样的人?我这样的人有什么好?

  陶执气煞,不想学,他还懒得教。

  “哈哈哈”怀发看着没憋住,又取笑了陶执一番,只没敢再说话,就一个劲的笑。

  几人正说话间,耳听得“嗖”的一声,一道长羽箭划破空气,照箭的走势,是要擦过莫静和耳廓,射的是他对面贵儿的眼睛。

  莫静和侧身躲开,用手接住,箭的力道有点大,莫静和整只手被带着往前带了一段,正巧停在了贵儿眼珠前。

  怀发大惊,脚下借力,施展轻功,向箭发处追去。

  贵儿愣了许久,半盏茶的功夫才缓过神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邻长只觉得自己一阵阵地将胸口鼓足的大口大口的从嘴里呼出,却还是觉得接不上气。

  箭羽上绑着信。

  陶执凑过去看了一眼。

  傍晚,村东小竹林,陶执一人,齐姑娘在手,全村人性命相要挟。

  莫静和抬头,正巧看到从屋里走出来的胡沐延。

  他是听到贵儿哭声才出来的,小孩子哭本是寻常,只贵儿这哭声太渗人,简直是撕心裂肺的吼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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