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伴读有点凶_沉木舟【完结+番外】(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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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玦终于转过头看他:“先生想说什么?”

  谢流眯起眼睛,回顾往昔:“当年,我心高气傲,听闻定京来的客商说,漠北都是些武夫,民不开化,只会舞枪弄棍。当时我就不服气,往定京跑了趟,结果高中探花,封赏琼林。”

  那个时候,同熙帝在漠北的名声还是很开朗贤明的。谢流从漠北去到定京,一路过关斩将,殿试中得到同熙帝的赏识,因他年轻样貌好,便封了个探花。琼林宴上,同熙帝同新科世子同欢,得知谢流来自漠北,甚是惊奇,当即就要封官。

  然而谢流拒绝了,执意要回漠北。

  “那个时候,陛下刚刚登基,也是想有一番作为的。嘴上说着不强求,实际上早就坐不住了,勉强坐了会就走了。”谢流嘲道,“我确实做得不好不懂事,当时我还暗自想着陛下心胸开阔呢。但是等我回了住所,才知道是自己天真,走不了了。”

  要不是当时的陆昌明怜惜谢流的才华,暗中相助,谢流都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从锐意进取到固执守成,从不拘一格录取人才到暗地里排斥漠北之人,好似只是一眨眼而已。”谢流神情认真的看着容玦,一字一顿道,“一开始,王爷对陛下也是毕恭毕敬的,绝不是现在这样剑拔弩张。”

  容玦呼吸一滞,他好似知道了谢流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谢流再次恢复了惯有的微笑:“小白也变了,殿下养了不止五年吧。”

  “……先生!”

  来不及了。

  “等回了定京,殿下也不再是之前的殿下了,太子终有一天也要坐上那个位置,他现在就已经展现了一代帝王的风范,也有着所有王者都有的初心,可将来的事,又有谁知道呢?”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VIP]

  容玦不得不承认, 谢流的话残忍又有道理。

  那个位置孤高无上, 再也没有人可以比肩。多少帝王在继位之前还是仁德宽厚, 继位之后却逐渐心冷残忍。

  齐澜的公正宽厚, 是他所欣赏喜欢的。也正是这一点,才逐渐吸引他, 两人慢慢走近。

  明明是春光明媚的日子, 容玦却觉得阵阵发冷。

  摇了摇扇子,谢流仍是一派的风度翩翩:“言尽于此, 还望殿下及早回头,所谓的‘知交’是不存在的。”

  留下容玦沉思,谢流就这么潇潇洒洒地摆袖走了。

  漠北战事发动得快赢得也快,好似一阵疾风刮过, 喧哗了一阵后又恢复了原样。

  三月的定京城花红柳绿,暖风熏得游人醉。

  一路快马回到定京,容玦远远的就看到了城门口站着的人影。城外柳絮纷飞飘舞,齐澜一袭黑色长袍,长袖猎猎向后飞,目如点漆,卓卓然而立。

  马蹄哒哒,缓缓步至城门,容玦看着齐澜,忽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白在笼子里疯狂窜跳尖叫, 马被扰得不耐烦,打了好几个响鼻晃着头。

  “回来了。”微微一笑, 齐澜低头瞥了一眼闹腾的小白。

  感受到齐澜的目光,如果不是没有牙,小白现在一定是龇牙咧嘴的。

  容玦点头,拍了拍笼子示意小白安静些。

  同熙帝没有派人来接,容玦也没有带一整个车队过来。

  “小白最近思春,不是很听话了。”容玦低低道,“所以……”

  他想说“还请多担待”,然而齐澜一下子就截断了他的话:“长途劳累,先回去休息吧。”

  两人一马一鸟缓缓穿过闹市街头,马蹄踏在铺满石板路的朱雀大街,发出哒哒的声响,小白听到沿街吃食货郎的叫卖声,也跟着附和。

  “定京又热闹了好多。”明明只是离开了三个月,容玦却觉得好似过了三十年。

  容绪接旨,表示容玦会来定京,他没有说什么时候会到,齐澜却一早就在这里接。

  明明离开之前,他们还那么亲密,却因为一道圣旨,瞬间就划开一道银河。

  两人沉默无言地走了一段,终究是齐澜找了个话题开口:“之前没用小白寄信,就是因为它不肯送吗?”

  夜探一事实在太过凶险,容玦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和齐澜说,只是含糊地应了几句。

  齐澜眸色加深,面上轻笑:“容王府到了,这次,你得进宫了。”

  容玦进宫,同熙帝也召了齐澜过来。

  面上仍旧是笑吟吟,好似漠北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同熙帝态度照旧,留了容玦说几句话,便说过几日要去围场春猎,让容玦随行。

  在定京这么久,容玦还是第一次听同熙帝说要去春猎。根据谢流所言,同熙帝不善武,对这些向来兴致缺缺,怎的等他回京就说要去呢?

  现在的容玦已经不会轻易拒绝同熙帝了,反正走一趟也没什么,就看同熙帝要做什么了。

  从同熙帝那里出来,容玦找了个僻静处等了会,才看到齐澜出来。

  “喂。”容玦抬了抬下巴,“看这儿。”

  循着声音望去,齐澜一边想着这家伙越来越没正形,足下却拐了个弯走过去。

  “有事?”齐澜语气淡淡的。

  “谈谈呗。”容玦眼睛转向别处,“去你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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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澜的宫殿摆设和容玦离开时的摆设还是一样的。

  “怎么,不认识了?”见容玦停在门口,齐澜随口问了一句,吩咐宫人端茶送水。

  容玦压下心里的别扭,大迈步坐下来:“有什么好吃的赶紧拿上来。”

  挥手让宫人下去忙碌,这殿内就只剩他们两个了。

  四周静谧无声,连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也好似在耳边一样。

  从来了定京,容玦就一直很拘谨,好似包着一层皮,这让齐澜有些不习惯。既然容玦迟迟不开口,齐澜就先行出击了:“去了趟漠北,回来就不认得我了?”

  他翻出容玦分别给两人寄的信,摊开来道:“容王世子厚此薄彼,这真的好吗?”

  “……”容玦的耳根蹭的一下就红了。

  “鸿宝怎么把信给你的?!”容玦突然很想打栗鸿宝了。

  缓缓呼出一口气,齐澜挑眉看着容玦的耳根,两人终于又回来了。

  “此次你回京,绝非我所愿。”齐澜缓声道,“如果可以,我反而更希望你能留在漠北。”

  轻哼一声,容玦满意的点头,想起了自己在云关的战绩,除了夜探,他也算是正式见过血了。

  “有你在后方协助,云关才能这么快平定下来。”

  好话谁都喜欢听,容玦这下彻底满意了,说了下自己夜探的事。

  “要不是最后小白一直不肯走,我们一定能早就撤离,我也可以用小白给你寄信了。”容玦有些遗憾,这次夜探差一点就完美了。

  “小白一直不肯走?”齐澜语气一顿。

  容玦丧气的点头:“兽医说最好找个母的给它试试。这次把他套笼子带过来,就是想在定京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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