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紧张,我爸没那么可怕。”和睦温柔地顺着黑猫尤祺的被毛,揉了揉尤祺的毛头,“早晚有这么一天,早来晚来都一样。”
尤祺很想翻白眼,也许早来晚来都一样,但是能不能别非挑在这个节骨眼啊?!已经焦头烂额了,还给自己找麻烦!
“乖,睡吧,等到了我叫你。”
不知怎的,和睦的话似乎带着某种催眠debuff,和睦刚说完,尤祺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眼皮挣扎一会儿就认命地合上了。
两个小时之后,他们已经在q市坐上去往研究所的船,船是和出郧联系的,岛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和出郧要求登岛研究所方面也没有任何意见,船调得很痛快,年轻人们没多想,可和出郧却不得不谨慎起来,上船之后,便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发现竟然连一个船员都没有,就连驾驶舱也是空无一人,也就是说,这艘船是完全无人驾驶来到码头接他们的。
能干出这种事的人,除了陆倾没有别人。
跟和出郧同样紧张的还有黑猫尤祺,他现在不是普通人,他是一只特别的黑猫,套上黑猫的壳子,黑猫自带的各种功能他也跟着沾光用一用,比如现在,他只能说这艘船还真是没少装“人”。
各种形状的“人”都有,不过他们的共同点就是都穿着同样的无菌衣,看起来可能都是死于研究所的“小白鼠”,这些“人”对于他们这些人上船无动于衷,只是悄无声息地避开他们,躲到别的地方。
零星几个“人”会时不时地过来看一看这些活人,以及总是盯着他们看的黑猫。
其实尤祺也不想总盯着这些奇形怪状的“人”看,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确定他们是否都安分守己,这样一来,总能和某个眼珠子对上视线,尤祺的心脏病都快要吓犯了。和睦察觉到尤祺自从上船之后表现出来的不安情绪,一直在坚持不懈地顺毛,安慰尤祺不要紧张。
可尤祺现在是有口说不出,偌大的恐惧只能自己一个憋在肚子里,没办法对人倾诉。
“喂,你为什么和活人坐在一起?”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走到黑猫尤祺面前,好奇地问向尤祺,而尤祺瞬间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没有死。”又走过来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很是不屑地看了尤祺一眼,却难以掩盖自己眼底的好奇,“不过也快死了,在这个黑猫里面,再过不了多久就会被融合,就是被吃掉,再也不能投胎。”
“真可怜,陆哥哥都回来接我们了,他连投胎都不能,怎么跟陆哥哥走?”小女孩同情地看着尤祺,和睦那种活人看见的尤祺是黑猫形状的,而这些“人”看见的则是尤祺原来的样貌,小女孩对着尤祺左看看右看看,“你看他,长得像不像上一批被陆哥哥带走的里面一个叔叔,那个叔叔比他老。”
“真的诶,长得好像那个叔叔,不过那个叔叔是坏人,总给我打很痛很痛的针,幸好死掉了就不痛了。”小男孩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喂,你不会说话么?”
一直旁听周围“人”说话的尤祺大概了解到这些人的身份,无一例外都是所谓的课题研究的牺牲品,而眼前的这两个小孩,似乎,就是被尤祺的父亲害死的。
这就很尴尬了。
从小到大一直坚信自己的双亲是忙科研顾不上照顾自己的学者,现在却得知自己的双亲曾经是那么的愚蠢,以至于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尤祺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立场指责陆倾当年的杀戮,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当作“器官农场”,度日如年的情况下,因为怨恨而大开杀戒,到底是错还是对?
以医学研究为理由,剥夺他人的自由,甚至是生命,到底有没有意义?以伤害陆倾为前提,去救助患者,算是在救死扶伤么?
第76章 初次登岛再遇突变
究竟算不算救死扶伤,尤祺不确定,也无法对自己父辈为之贡献一生的事业妄下结论,他只能以自己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
于是,尤祺尝试着搭讪,“小朋友,你知不知道陆倾在哪里啊?”
两个小孩子已经开始讨论尤祺一直不说话会不会是个哑巴了,这会儿尤祺突然开了口,小女孩觉得很新奇,歪着脑袋看向尤祺,“你认识陆哥哥?”
由于尤祺被收容在黑猫的躯壳里,现在的他只能维持着坐姿,而且和睦看得很紧,完全不给尤祺起来活动筋骨的机会,更不用说起来和小孩子们有什么互动了。
只能像个雕塑一样端坐着,“算是认识吧,你知道他在哪里么?我找他有点事情。”
小女孩对尤祺的话深信不疑,摆弄着身上的无菌衣下摆,瞥了一眼旁边的小男孩,“陆哥哥说他去打坏人了,叫我们坐船过去给他加油,你也是去给陆哥哥加油的么?。”
对于小女孩给出的回答,尤祺满头黑线,打坏人还得有加油喝彩的?!而且陆倾很明显是去报仇,怎么可以让小孩子看那么暴力血腥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尤祺才不是去给陆倾加油的啊!尤祺只想拿回自己的身体,仅此而已。
“呃……我……对了,你知不知道这船什么时候能到目的地?”
小女孩一脸迷茫地看着尤祺,“什么是目的地?”
尤祺无奈地望天,长叹一口气,看情况只能默默地等这船把他们带到研究所所在的岛屿了。
不知为何,尤祺总是打不起精神,一直困得不行,在船上睡了左一觉右一觉,混沌中似乎听见和出郧跟其他人在讨论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登岛,尤祺猛然惊醒,陆倾会不会是在拖延时间?
黑猫急切地推着和睦的胳膊想要引起和睦的注意力,而和睦也的确被黑猫吸引,伸出手顺着黑猫的毛,“我们没有上错船,很快就会到了。”
说完,和睦起身从客舱走到驾驶舱,看着海面上浓厚的雾气,完全没有散开的趋势,他们现在对于自己所处的位置一无所知,和睦心里头一点底也没有,天知道这艘船会不会再搞出来什么灵异事件,可是除了乖乖地上船,他们别无他法。
把黑猫小心翼翼地放在驾驶台上,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小小的白瓷瓶,将里面的透明液体往驾驶台上滴上一滴,然后令尤祺感到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液体在距离驾驶台还有五公分的地方停住,像是滴落在水面上一般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涟漪消失的瞬间,先前看起来完全失灵的设备立即恢复运转,见到此情此景,尤祺不可思议地看向和睦,心说这货什么时候真的变成了道长?
结果尤祺在和睦的眼底捕捉到一抹惊讶的神色,意识到和睦对眼前的景象也是头一次见。
噢,这才对嘛,玩纯阳的人没有理由全是神棍!
也不知是为了缓解自己心中的紧张感,还是安抚尤祺的情绪,和睦开始跟尤祺单方面聊天,然而由于尤祺说的话和睦听不见,尤祺也就只能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倾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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