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宫_温八拐【完结】(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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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他会如此抠字眼,这些按吩咐办事的人最怕便是这种如钻牛角尖一般的问法,虽然幼稚,可对这些下人来说却刁钻不已,一不留神便落得个办事不力的罪名。可皇帝这样问,你敢说些什么。侍卫声音有些发抖,“一众百姓皆拦于城门,不得进出。只是……”他艰难吞咽,顿了一顿,“只是有一人……是拿着皇上的手令出城的,臣等不敢不放。”

  “我的手令?”白修隐脸色愈发难看,他自然记得,自己的手令只给过一个人,那个曾暗地里帮他算计了郑家的顾锦川。

  他咬牙问道,“他可还带着什么人?”

  侍卫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马车里还有两个他的小厮。”

  “小厮?”只听见砰地一声,白修隐竟气得将茶盏扔了出去,在地上炸开,“他是质子!又刚刚出狱!你告诉我他哪儿去找什么小厮!”

  侍卫被他一番举动吓得连连磕头,“是属下办事不力!请皇上饶命!”

  白修隐却不看他,连连冷笑,“好个顾锦川,千防万防竟将你漏了去。如今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将人带走了!”

  哥哥竟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他随即吩咐内监,“给我背匹快马!”

  怎么着也得去把哥哥给抢回来。

  而此刻白修泽看着顾锦川拿出手令,已经顺利出了城。

  他此时换上了一套麻布衣服,粗糙的触感磨在身上让人十分不舒服,他不由得微皱眉头。

  顾锦川嘴边笑容不便,“殿下还是忍忍吧,今时不同往日了。等到了梁国,便好些了。”

  白修泽依旧紧紧锁眉,“你是我周国质子,无皇帝的吩咐你如何能回梁国。”

  仿佛是故意叫他看见似的,顾锦川扬了扬下巴,叫白修泽顺势看到他腰间最显眼的地方那枚手令,上面印刻着龙纹图案,栩栩如生。

  白修泽不知是恼怒还是其他,生气地出手扯下那枚手令,“他竟放你这通敌贩国的罪人走了?”

  “首先,我本就是梁国人,算不得通敌贩国。”顾锦川挑眉轻笑,“更何况,若没有放我回梁国的条件,我怎愿意帮他一把?”

  他语气中仿佛有轻快之意,“所幸我也没算押错宝。”

  “帮他一把?”白修泽反应过来,“郑家的事,是他一手策划?”

  “策划算不上,不过是利用郑家那点急功近利的心罢了。”语气中似有无尽委屈,眉眼中却露着幸灾乐祸之意,“郑之润也真是老糊涂了,竟也这般轻易上钩。”

  “你的意思是说,是白修隐让你取得了郑家的信任,不光行刺先帝不说,还让你去为梁国通风报信,引得诸国联军?”白修泽恍然大悟,“你一出身在曹营心在汉倒是演得好。”

  顾锦川嗤嗤一笑,“殿下过奖。”

  身在曹营心在汉是不假。可他的军心,不在郑家人那里,也不会在白修隐那里。

  郑家和白修隐的意思,不过都是让梁国假意出兵而已,再假意退兵博个功劳而已。只是一个想让白修临来拿这个功劳,一个想自己拿这个功劳罢了。

  他是什么人,焉有平白被人利用之理。他是质子,可未必也没有野心。

  不过是趁着两虎相争的契机为自己谋个机会罢了。

  白修隐让他拿着郑家的手令回梁国报信,他便将计就计让梁国联合诸国攻打周固。彼时实力悬殊,若攻下周国,他便是最大功臣,即使攻不下,也能算做他的一份功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过是这个道理罢了。

  听到诸国联军的消息后白修隐自然会明白过来,不过顾锦川也不惧,他手中握着这般重要的把柄,无论什么时候抖落出去,白修隐都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即使白修隐登上帝位,也只能乖乖放他回国。

  只是他没想到白修隐这般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将诸国退兵不说,还让梁国丢了一座城池。如此这般,他通风报信又费尽嘴皮子劝说皇帝哪还有什么功劳,倒是会被记上一笔,让他回国处境愈发艰难。

  他算计白修隐一笔,白修隐便反过来坑他一回。

  不过不怕,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对他毫不掩饰眼中厌恶的白修泽,勾唇一笑。

  眼前的这个人,怕是有大用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弟弟:哥哥跟着野男人跑了TAT

  第61章 阻拦

  新帝在登基大典之日竟要出宫去追曾经的太子,哪有这样的规矩!内监们惊得不知所措,却也不得不按白修隐的吩咐去备马。

  还好内监总管是个有脑子的,急急吩咐道,“还不快去通知宋将军!”

  下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奉承道,“还是乔公公厉害,宋将军和皇上关系最好,一定能劝住!”

  乔公公板着脸蹬他一脚,“还不快去!”

  宋行安匆忙赶至宫门时,便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渐渐逼近。

  白修隐远远地看见看见他,只叫到,“宋将军,快些让开!”

  宋行安抿唇,站至宫门中央,眼神冷漠而坚定。

  白修隐策马速度极快,眼见着便要撞上,宋行安却怎么也不躲开。无奈之下只能猛地一拉缰绳,马儿一声惊吓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险些将白修隐从马背跌落。

  不过还好,总算在里宋行安不到一拳距离的时候停下。

  好险。

  白修隐下马看他,语气中有薄责之意,“宋将军这是做什么。”

  “微臣还想问皇上是想做什么。宫巷策马,有违宫规祖制。只因皇上乃九五至尊,旁人不敢直言。臣却不得不做这个罪人。皇上今日跪拜祖先,难道这么快就要违背先祖遗命了吗!”

  白修隐虽是帝王,但与宋行安向来关系要好,又见他神色严厉,也没端着皇帝的架子,只不由得讪讪笑道,“是我不好,一时着急便忘了。”

  然而宋行安却只是冷漠提醒,“皇上如今应该自称朕,在臣等面前才不会失了身份。”

  “朕?你我只见何必闹这些虚文。”白修隐说着便想拍拍他的肩膀,他却突然退后一步躲开,跪下,“微臣心急,冒犯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这般举动让白修隐一怔,悬在空中的手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将手缩回,低笑道,“原来宋将军也要离我远去了。”

  口吻中仿佛带着无尽的自嘲与落寞,“怪不得从前皇帝都要自称寡人呢。可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么。”

  这样的语气终是让人不忍,宋行安抬起头,不由得宽慰一般地解释,“君臣有别,皇上这样待臣,会让别的大臣有所异议。”

  白修隐失落摆手,“罢了。宋将军先回吧。”说罢便欲翻身上马。

  宋行安却起身将他拉住,“皇上不可。”

  “有何不可?”

  “皇上登基大典之日竟要去追一个罪人,传到臣民耳中,不知道要闹出多少文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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