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狩劫(上部)_若水敛尘【完结】(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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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祁然认认真真的点头,蓦地脚下一滑,祁然一惊,“啊呀……”两手揪着成玉衣领惊呼一声,两腿一分,砰的一下坐回马背,成玉要待抢救,已经迟了……

  “噢……”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团,仰起头来,泪汪汪的看向成玉,“疼!”

  “你也……”成玉无语。这祁然,惊人之举总是用在大脑脱线的地方。

  “轩羿太子的好意,总不好拂逆了,就去休息一晚……不对,一天吧!嘶——”忍着疼说完,呲牙咧嘴的看向成玉。

  咯到的地方终究不怎么雅观,成玉把他两手摆到自己腰上,着他自己圈牢,这才腾出手来给他揉揉翘翘的一对小屁股。

  韩惟看不到这两人的动作,只听到祁然的声音带着点咬牙切齿的口风。

  怔怔盯着成玉的背影,恍惚间,似乎已经透过那个高大的身形,看到坐在前面那个古灵精怪的男孩。

  半晌,才发觉自己今天的反常。

  策马加速,抢到成玉前面,强忍着扭头探寻祁然的冲动,稍稍提高了音量低喝,“我给二位引路!”

  听到成玉低声回应,再不回头。

  韩惟说是小庄园,还真是个小庄园,整个院子的规模也就是山间小村里稍富裕一些的人家那种格局。

  祁然坐在马背上看过去,低矮甚至有些残破的围墙已经掩不住墙内的院落。几株高大的落叶乔木,杂乱无章的种在院子里,叶子已经掉的七七八八,干枯又没有修剪过的枝干,在半曦半黯的黎明时分,透出一股苍老颓败的味道来,一如破败的院墙与剥了漆的对开大门所显示出的荒芜与没落。

  韩惟跃下马背,浅笑着看向祁然,“委屈二位了。”

  祁然回他一个灿烂的笑颜,“哪里,比起餐风露宿,有瓦片遮身就不错了,呃,不只瓦片吧?”

  “吱嘎——”残旧不堪使用的大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韩惟回头笑道,“当然不只!”

  祁然还没说话,从门洞的暗影中已经出来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头,对韩惟推开门登堂入室的举动没有一丝诧异,当然也没有迎接来迟的惶恐,只微一点头,站定在门旁。

  韩惟侧身让成玉和祁然先走,将两匹马的缰绳一并丢给老人。

  追上两人,“就是有些简陋而已。”

  身后的大门重又关闭,吱吱嘎嘎的摩擦声音让祁然激灵灵的打个突,低声向成玉抱怨,“这声音听起来真冷!”

  “可惜了你大张旗鼓的地炕!”成玉嘴里调侃,手上却极尽温和的将成玉往怀里带了带。

  韩惟硬着头皮插进两人自成一格的甜蜜互动中,“这里两间房,”指向一侧厢房,“就委屈玄公子和成玉兄了。”

  “我和祁然一间。”成玉冷冷开口。

  “哦哦……好。”韩惟这五里路行下来,已经渐渐能平静面对两人的亲密,闻言也不觉得意外。“那,我一会谴人过来,看还缺什么,不用客气。”

  “不用麻烦了。”成玉沉声拒绝,单手伸出去推面前的房门,祁然两手蓦地伸出,紧紧捂住耳朵,显然是对大门的声音还犹有余悸。

  韩惟正转身要走,眼角余光瞄到祁然孩子气的举动,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被成玉冷冷一眼扫过来,转身快步走了。

  房门应手敞开,预计的刺耳声音并未出现,室内阗黑一片。

  常年空置的清冷气息扑面而来,倒没有弃置不理的霉味,看来虽然是空屋,倒是有人每日都打扫过了。

  成玉燃着身上带着的火折,将放在桌上的烛火点燃,整个屋子瞬间充盈了微泛些橘黄的光影,霎时将一室的清冷拒于无形。

  祁然径自走到窗前,伸手在搁置在墙边的桌椅上沾了一指,举到眼前瞄了一下,放下心来,立刻歪歪斜斜的坐下。

  “累了?”成玉拧起眉,一手抚上祁然微微眯起的眼睑。

  眼也没抬,祁然捉着在脸上游移的手指,顺着爬上去握住成玉手腕,施力拉向怀中,成玉挑眉,虽然不解,还是顺着他的意前倾身子,祁然腰上运劲,从椅上弹起,扭身将成玉按进自己刚刚坐着的地方,顺势窝进成玉怀里。

  成玉在祁然腰肢微动的瞬间已经开始调整动作,侧身转向,放松身体由着祁然摆布,一连串动作下来,再到两人一起落座,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竟是严丝合缝的准确无误。

  祁然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是声音里藏了一点掩不住的得意,“越来越默契了!嘻——”

  对他兴之所至的玩闹,成玉只有惊喜接受,然后微笑回味的份。

  只是现在,不是陶醉的时候。

  侧耳倾听,院子里人迹全无。

  “韩惟可以信任么?”成玉贴在祁然耳朵上,低声问着。

  “不知道。”怏怏的回答让成玉一滞。

  “不知道你还敢跟着来?”不可思议的瞪向吊儿郎当的人。

  越过成玉将窗子拉开,祁然探出头去仔细看了眼西天。

  缩回脖子,“天亮之后会下一场小雨,就算韩惟有什么心思,我们也能离开。”

  “你……”

  祁然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径自抢断话头,“你需要休息,成玉。”

  深深看了一眼成玉,确定他看清楚这不是寻常的关心,才继续道:“我们俩个,我可以倒下,你不能!”

  “祁然……”

  摇摇头,阻止成玉,“韩惟有一句话倒是说得没错,短期内,我们不能联系楼运,赫连洛,为了蒙岩那边摘清关系,我们连民心都不能轻易联系,而且——”祁然拉长声,有点无奈的样子,“翔鹰在蒙岩那里,我连淼社那边都不能联系!”

  最后,一本正经的对着成玉宣布,“也就是说,现在,我们俩,要流浪啦!呵呵!”

  “流转四海,浪迹天涯。恩!是不是很有意思?”

  “嗯!”

  “不过不知道有没有那个福气……才在无欲阁外面放纵一次而已,就惹来玉楼太子这么大的排场!连窝都被端了……”想起准备好的越冬配备,不由得跨下一张小脸。

  成玉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个年纪的人,哪个不是每天在阳光下与人群中,每天啸叫喧闹的肆意,就是自己,当年在军中也是前呼后拥,好大喜功。唯有祁然,只能闷在自己的庄园里,说得好听,是为了安全考量,实际形式,与被囚何异?

  “可以回总坞。”想起在四国边境的楼运老根据地,成玉突然开口。

  摇摇头,祁然低语。“哪有那么简单!我总觉得雷轩羿这个人情卖得有些大了。”

  “你是说,他放你走?”

  “嗯。他要讨好雷安,围阁,省了别人与他争功,这个还在情理。他怕玉楼王再坐五十年王位,他这个太子要遥遥无期的当下去,这个也没有问题。可他放了我,这个风险冒得可是有点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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