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来以后呢?”李季忙问道。
“老爷虽说是被贬道这边的,可上头的关系还是有些的。给争取下来了银两,虽然不多,但吃饭是够了的。可是上头随后发下来的粮草,好多都是发了霉不能吃的。而且部队里头好多盔甲长戈都是十多年前的,就得不像样子。还是老爷聪慧。您是知道的,老爷对百姓清正廉洁,分文不取,但对商户送来的银子,那都是照单全收的。”葛二说到这里,李季也听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县太爷收了那些银子是给军队使了?”李季道。
葛二点头:“大半都用在军队上头了。县太爷的原话。这军队才是城里头最坚固的城墙,只有建好了,百姓才能真的安居乐业。现如今虽说不能让军队里的人顿顿吃肉,但顿顿吃饱是做到了。那防护、兵器都换好了,还会定期购买些健壮的好马。咱们县照比周围,是条件不好的。但要说军队的待遇和配置,可以说是整个省都都找不出来更好的了。”
听葛二说到这里,李季才尝尝的松了口气。虽说知道战乱很远很远,可能这辈子都用不上军队。这也是现如今士兵处境尴尬、被遗忘的原因所在。
可不管事太平盛世,还是狼烟乱世。有军队在,老百姓的心里才能有根,才觉得什么事都不怕。
“若是我家的兔子和鸡蛋能供应给部队,我让两成利润。要多少,以后我就养多少。左右现在就多,再多养也容易。到时候咱们人手不够,就从村里头多雇些人来。夸个海口。给我个三五年的功夫,给整个军队供上吃肉吃蛋都不是难事。”
李季让利两成,既能够降低军队购买的成本,又能保证李季不会有所亏损,能做到两全其美。
葛二没想到李季能有这么长远的想法。要说是个世家商人,说出这样的话不奇怪,因为自身有那个条件和那个见识,加上一些良善的心,说这样的话不奇怪。可李季是正经的乡野村夫,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您若是真有此意,下回回去大可跟县太爷说了。这以后,也能帮县太爷解决一个心结。”
李季道:“摸着手里头的鸡蛋。现在家里吃鸡蛋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因为实在太不缺了,天天都能瞧见,想吃顿顿当饭吃都吃不了。加上有色鱼肉在,鸡蛋就不那么显眼了。”
若是这小小的鸡蛋,真的能让县里头的士兵更有力气,李季少赚点就少赚点了。
左右李季不缺银子花,只要还能赚,就能攒下来银子。
早中晚各捡一次鸡蛋,每天的鸡蛋总共就有两三筐了。加上以往攒下来的鸡蛋,现在十多筐是有的。大热天的也怕鸡蛋放坏了,李季就想着等下回县太爷再派来送冰块的时候一并给带走了。
头一回的鸡蛋就是孝敬给县太爷的,送过去十大筐,怎么吃怎么分配是县太爷自己的事。
这以后的鸡蛋再攒下来,就是卖过去的,送去给衙门的衙役,还是军队,就要看县太爷的安排了。
这么一想,李季更有动力了。
“来,咱们下午多忙一忙,多凑几对兔子配崽。多养活些,肉就多。兔子肉就算不买几个银子也是大赚的,咱是靠兔子皮转赚银子的。”
就算到时候将兔子肉都白送出去,李季也陪不了的。兔子皮值钱,成色好的兔子皮更是能买上高价。只是兔子肉剥了皮尤其是夏天,要想保证运输的时候不坏,是要腌一下的,前后做工挺麻烦的,买点银子全当是做工的钱。
如此,就算兔子、鸡多养了,也不怕销路。这张口兽养的越多,财富积累起来的就越多。
李季知道县太爷不缺银子,以后都是二狗子的。他跟二狗子是两口子,以后不会缺银子。只是在李季的内心深处,最让他有安全的,往往不是到手里的银子,而是养出来的这些牲口。
这群牲口就是会动的银子,还是食物吃的。有了他们,就算以后闹饥荒了,一天吃几只也够吃上一二年的。养的越多,心里头越无畏。
李季没想到不过是不经意的谈话,倒是把兔子未来的销路给解决了。
之前控制兔子繁殖,同一时间只有几对公母兔子和笼,剩下的都是分开的。现如今可以肆无忌惮的繁殖了。
葛二和听兰以往伺候人基本上都是端茶送水的轻松活,那里干过这些粗活?不过好在二人都很健壮,也吃苦。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抢着干的。李季和二狗子每天依旧会干不少货,不过多了两个人分担,已经是很轻松了。
上午的时候活没少干,下午的时候一部分活就只能放一放了。原因无他,来客人了。
上午的时候一般都是忙的时候,除非特殊节日、生日,正常做客都是下午走动。
这个时候村长应该都告诉到了二狗子的事情,哪怕是一再说明跟以前一样,也难免会有人想要过来多亲近亲近。
如此,李季不能拦着,人主动上门来送礼,还能挡外头不成?
头一个客人拎着礼物道门口笑,李季就给了葛二和听兰一个颜色。
然后李季就知道了,县太爷将这二人派过来是多么明智的一个选择。
二狗子坐炕上,葛二和听兰一左一右站着,活像两个门神,想要靠近多说两句都不成。而且大部分说话,都是葛二和听兰代劳,二狗子在那边该吃吃该喝喝的,对谁都不怎么理睬。
要是倒退两个月,一些心眼小的哪怕知道二狗子的性格跟普通人一样,也难免心里头不乐意暗骂两声,现在不一样了,二狗子一步登天成了贵人,别说是不理不睬,就是耍性子骂两句打两下,也没人敢有一点不满的情绪。
直到下午,眼瞅着人再过来就耽误家里干活了。听兰直接站到了门口树底下,谁来了都拦住,怎么说也不好使,就是不让进。
人家是大户人家里伺候的下人,轻易得罪不得。有跟李季求助的,李季回了一个委屈的表情,做出一副被下人管制的样子。
本来,按理说李季只是收留了长大以后的二狗子,功劳是有,但也没有多大。被人家本家下人不放在眼里甚至不尊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敢硬闯生怕得罪,说好话让听兰将带来的礼物留下,人家在门口站一会儿就走了。
就是这样,这一天下来的收获也不少。
李季清点一下,也是哭笑不得。应该他们现实吧。这些礼物若是放在县太爷府,别说是送人,就是打赏给下人,那都跟打脸没什么区别。可再村里头却都是难得的东西。
杀好的鸡、一坛子一钱银子的酒,或是一些从城里头买回来的难见的零嘴。这些东西,恐怕比给老太爷贺寿送去的贺礼都要好不少。
现在给二狗子送来了,显然也是憋着力气想要给二狗子一个好印象。
清点了过后,既然收下来了,那就都留下来用着了。
天色傍晚,开始准备晚饭的时候,李季才找到机会跟葛二听兰说让他们搬出去的事情。
葛二听了一愣,道:“按理说,我们跟您们住在一个东西屋里头确实不合规矩。但肉食住在老房子里,距离这边进,伺候……啊,帮着您们也麻烦。后院还有空间,倒不如盖一个小屋出来。够我们夫妻俩住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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