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知远靠近补死了那两人,余源回归房群:“还有两人,小心点。”
P城乱战,对地图的熟悉十分重要。
余源身上一把狙,只能内敛地浪。他搜够了资源,也寻了座高点的屋子,学陈鹰在屋顶来回穿梭。视野一辽阔,他的狙就蠢蠢欲动了。
这半边P城还很安静,另一端已是枪林弹雨。余源借开枪的焰光找到好几人的位置,四倍镜虽然比八倍差上一截,但足以对付面前的状况。没有消声器,他一枪一头,转眼便吸引了对面的火力。
余源伏地,借屋顶斜坡重新隐蔽。他听见了楼下隐约错落的脚步声,便爬到屋檐边沿落下。同一时间翻窗落地的那人举枪欲动,比他先一步稳住步伐的余源已一枪爆头。
“我这边一个队。”陈鹰警示。
余源进了屋中,就地捡起一枚震爆弹,“你们支援,我这还有一个人。”
脚步未抬,投掷物已窜上楼去。
等余源来到二层,空气中尚留一丝电光。那名失去视觉的玩家正慌忙地扶枪乱射,余源卡着和他同样的步伐绕过成群飞过的子弹,在这人的身后蹲了下来。
十秒效果一过,那人也不知回头看一眼,蹲在门口考虑继续警戒还是冲下去。
他身后的余源失望。
好傻。
“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他哼着调子,在对方惊悚回头的那个瞬间,扣动扣板。
也许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磨合,他们这把打的不错。P城清得差不离了,就找了两辆车跑毒,途中好运地仅碰见一两队,战局明朗可控,四人满员走到了最后。
决赛圈刷在两岸。
他们四人跑的慢了,只来得及赶到靠近的这一端——但这个圈实在微妙,余源所在的堤岸只是稍微留了一块足够四名玩家环坐一圈打个斗地主的大小,对面却是一大片,明显更加安全。但同时,汇集所有玩家的对岸枪声阵阵,打得热火朝天。
他们怕被点狙,并排趴在一块。
陈鹰眼馋地看着对岸,十分落寞:“啊,真热闹。”
李迅生则更冷静点:“如果圈刷到对面,我们就惨了。”
水域跋涉,速度又慢,又要上水面换气,更可怕的是他们甚至不能打药回击。对面一架,他们必死无疑。
已有队伍受不住混战中来自各方的狂轰滥炸,开始跳水向偏远的水域潜游。四人束手无策,看着已缩紧的决赛圈瑟瑟发抖。
但事实总是出人意料。
“咦?”秦知远盯着地图,“刷到我们这儿来了。”
那个大圈,果然遗弃了河对岸可怜弱小又无助的一大波人,结实地拥抱了四个正考虑当水鬼的人。
余源在心中比了个耶。
上天赏你吃鸡,那不吃也得吃。
决赛圈的毒十分的疼,想再过桥攻下堤岸已不可能。倒计时时间一到,对面无数人扑腾扑腾下饺子似的入水,可惜没有船,不然摆摆船尾都能碾死一大片。
好可惜,好浪费。
四人沉痛。
水鬼们飘在水域的边缘,离河岸最远处,与余源遥相对望。男人不知想起了什么,轻轻翘了下嘴角:“我有个建议。”
正想向水里扫射的其余三人:?
“绷带多吗,拿出来凑合凑合,我们打斗地主吧。”
于是联赛官方直播间内,出现了如梦似幻的一幕——
“一对尖。”
“一对2。”
“炸。”
余源看了看手里标了各种标记的绷带,默默垂下眼:“不要。”
远处的其他玩家飘在水中观战。
解说员冷汗直冒磕磕绊绊地复述牌面。
观众们陷入茫然无言地看着打牌四人组手中飞出一枚枚绷带。
绝地求生比赛的地图里似乎要响起欢快的背景音乐。
“顺子!”地主秦知远将最后五个绷带一字排开,得意洋洋,“我赢了。”
三个农民叹了口气。
毒圈不甘寂寞,再次收缩。
远方水中的幸存者们后悔了,他们连互相怼拳头都做不到,只能相互依偎取暖,再在毒圈壁的逼迫下向岸边靠近。看着四个技术贼烂的傻蛋打牌。
再一把斗地主过后,秦知远二连胜,余源怒而摔绷带,“不玩了。”
他端枪,往水中扫射,十分不开心地结束了战局。
这只鸡,索然无味。
唯一清醒的李迅生一退出游戏就拉着其他三人离开会场,他怕被打。其他三人还在为刚才的牌局争执不休,他清了清嗓子:“芋哥!!!”
余源回神。
“你和秦三今天是不是有事?”
秦家派来的专车已等候在会场外。
今天是秦知远的成人日。
他们要一同去见个家长。
余源脚步一顿,好心情散尽,突然紧张。
比赛时注意力一紧绷,他竟然忘了。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那件衬衣——太白,太素,不能衬托他的孔武有力结实可靠,会不会被扫地出门啊。于是连忙拉住秦知远,“……等等,我是不是该回去换个衣服。”
“换什么衣服?”秦知远茫然。
从未参加过正式晚会的余源迟疑了一下,“……西装?”
“噗。”
……
……
最终,余源没换成衣服,两人都是赛时标配的白衬衫,并肩走时,简直像特意穿了一身情侣装。
他也终于明白了秦知远的那声笑是什么意思。
——秦家老宅并未像余源想象中那样灯火通明,纸醉金迷。
在渐渐熄灭的夕阳里,老宅只剩一个隐约的漆黑的轮廓,匍匐在地。它占地极广,零零碎碎有许多窗口明亮的小建筑依附,唯独至中的主楼老气沉沉,像是低头沉睡的老人。
车一停下,秦知远就麻溜地下车,替他打开车门。
同一时刻,老宅的门也打开了。
“大哥。”秦知远打了个招呼。
倚在门边的男人一颔首,“生日快乐。东西还在准备,先进来吧。”
“爷爷呢。”
“还在屋里,你一会儿说话小心点。”大哥对上余源的视线,很友善地点了下头。
大厅昏暗,在一片紧张的沉默里,有一道声音明亮地打破了渐渐沉重的气氛。余源走出甬道,甚至觉得灯火摇晃,厅中倏地亮堂起来。
“远远回来啦。”秦姝寒推着轮椅慢慢从里屋转了出来,轮椅上的老人扶着眼镜,不算浑浊的目光轻轻一转,落在了余源身上。
“咦,这个小伙子。”她轻轻前倾上半身,“长得好像远远的女朋友呀。”
余源:?
秦知远:??
察觉到身旁一双琥珀色的眼瞳凉凉望来,懵逼中的秦知远连忙一把握住余源的手:“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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