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道去。」
「不急，用完早膳再走。」
平日清冷的衙门今天异常热闹，两人还没踏入衙门就听见里头传来吵闹的声音。
浓妆艳抹的女子站在铁捕头面前尖声斥骂，她的个头矮了铁律一截，气势硬是高了他一等，铁律想发话却被屡次被她打断。
绍白和慕容夏走近了才听清她在说什么，那名女子是柳月楼的雪媚。
「虽然老娘是做皮肉生意的，但上了老娘不付钱就是白嫖，他还闯进其他姊妹们的房间，已经一连三天了。你们官府不受理这件案子是瞧不起烟花女吗？」雪媚用食指戳着铁律的胸膛。
「方才是我说错话，我向你赔不是。」铁律低声下气赔罪。
「那还不快去捉人，要是他今晚又来老娘就亏大了。」
「你好歹也形容一下那人的相貌和犯案时间，一点线索都没有我们怎么捉人。」铁律道。
「我昨晚因为身体不适没接客，大约子时便歇下了，我熄灯没多久那个男人就闯进屋里，他一定是早早就在外头埋伏，就等我关灯。因为屋内一片漆黑，我啥都没看见，那个男人声音很粗，压在我身上时分量挺重的，是个壮汉，还是个早泄，我呸！」雪媚想起就怒，朝地上吐了口水。
「小声一点，你想让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吗？」铁律对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伤透脑筋，「他是怎么进你屋里的？」
「从窗户翻进来的，他一进来就摀住我的嘴巴，还把刀贴在我的脖子上，威胁我不许出声。」雪媚抱住臂膀，神情害怕。
「我们会想办法捉到他的，你别担心。」铁律道。
「别只是空口白话，快去捉人，他说他还会再来，下一回我的命就不保了。」雪媚挥舞着双手，催促他们赶紧动作。
铁律连连称是，转头见到绍白和慕容夏来到，让雪媚在一旁稍等。
「你们怎么又来了？」一大早就忙得焦头烂额，铁律的眉心深聚。
「我们是来报案的。」绍白向铁律说明红笭之事。
「你说的那位姑娘，正巧现在就在这里。」
「你是说她被关进大牢了？」慕容夏一惊。
「非也，红姑娘在屋里歇着。今早我们的弟兄在河边巡视，就见那位红姑娘想投河自尽，连忙下水救人，那位姑娘看着挺娇小，力气倒是挺大的，我兄弟差点就被她拉下去。带回来后除了名字什么也不说，你们认不认识她的亲朋好友？让人带她回去劝劝。」铁律道。
「我与红姑娘不熟识，不清楚她在城里有什么亲朋好友。」绍白道，「红姑娘现在情况如何？」
「救上来之后啥也不说，滴水未进，那女人还怀了身孕，又不肯去看大夫，这样下去对胎儿不好。」铁律道。
「我先带红姑娘回府歇息，顺道托我的友人帮忙打听红姑娘有什么亲朋好友。」绍白道。
「如此正好，我们还在头疼要拿她怎么办。」铁律点了点头。
一名年轻的捕快从屋里跑过来，表情有些懊恼。
「头儿，那个姑娘一直不肯开口，我们拿她没办法，总不能让她一直待在这里啊。」
「不用担心，这两位认识红姑娘。」铁律指着绍白和慕容夏。
「太好了。」纪山看他们的眼神像是见到了救星。
「大人，他们的事解决了，来谈一谈我的。」雪媚双手搭在腰间。
「雪媚姑娘，今晚你就别待在房里了，去别的地方住一晚，我和我的手下去你的屋里埋伏，那贼人一来就逮住他。」
「那可是我的闺房，你要弄得一团糟我可饶不了你，你要和你的手下在我的屋里睡一晚？」雪媚双眼在周围的人脸上扫了一圈，面上的嫌弃之意不言而喻。
「嘘──拜托你小声一点，你这么大声外头的人都知道我们要怎么捉贼了。」铁律叹气，「我会让人乔装成你的模样，躺在床上等那贼人到来。」
「你要找个大男人要乔装成我的模样？少恶心人了。」雪媚挑高了眉，想象这帮壮汉穿裙子就令她想吐，「那贼人又不是瞎子，身形差这么多，我的床上躺了一座山他会瞧不出异状？」
「我们也有可能捆一团被单放在你的床上。」铁律木着脸道。
「一捆被单能有老娘的身材这么凹凸有致？」雪媚的素手描绘自己丰满的胸和纤细的水蛇腰。
「你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铁律额头青筋直跳，「官差办案平民百姓不要插手，你先另寻住处，我们要暂时借用你的房间，直到捉到贼人为止。」
「凶什么，我可是受害者。」雪媚双手插腰，哼了一声，转头瞧了瞧慕容夏，双眼一亮，「这位公子和我的身高相仿，脸也长得俊俏，让他假扮我再好不过。」
慕容夏、绍白和铁律皆是一愣。
「我打扮成姑娘恐怕破绽百出。」慕容夏一脸为难。
「那贼人又不是一开始就躲在我屋里，何况熄了灯后你生得什么模样他也看不清，你是男人，还怕他对你做什么不成。」雪媚瞥了他一眼。
「他是百姓又没有武功傍身，不能牵连他。」铁律摇头道。
「在下愿助铁捕头一臂之力。小夏不会武，雪媚姑娘还是别为难他了。」绍白对雪媚客气地微笑。
慕容夏皱眉，虽然自己不会武功，但也不是一无用处之人。
「我相信有少侠出马，那个该死的采花贼绝对跑不了。」雪媚朝绍白眨眼，「不过那淫贼对男人不感兴趣，总要有名女子或是女装之人待在屋里引诱他上钩。难不成你们要我这个弱女子去涉险？」
「我们会另外寻找适合的人选，譬如官府里的厨娘，或是另外找个小伙子。」铁律开始思索适合的人选。官府里的厨娘可凶悍了，左手锅铲、右手菜刀，挥得虎虎生风。
「眼前不就有个合适的人了吗？非要去找远在天边的。」雪媚纤指指向和她面对面的慕容夏。
「不行……」绍白的话被慕容夏打断。
「我愿意帮忙。」
「要是伤了你……」绍白话还没说完，雪媚就大声地打断了他。
「见义勇为才是男子汉。」她道，「让这位漂亮的公子睡在我的屋里，比让一帮大老爷们睡在我的屋里好多了。」
「睡你屋里的男人还少了吗。」纪山小声道。
「他们付了钱。」耳尖的雪媚恶狠狠地瞪向他，「看你这副穷酸样，连柳月楼的柴房也睡不起。」
「以色侍人，恬不知耻！」纪山两眼燃起怒火。
「你这短小的男人，怕是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浑身乳臭味。」雪媚对着纪山伸出小指头，神色嘲弄。
「什么短小……」纪山面色一阵青一阵红。
「纪山，住口。不可对雪媚姑娘无礼。」铁律手臂一横拦下他，「你去看一看红姑娘的情况如何。」
纪山和雪媚四目火光四射，雪媚扬起下巴。
有铁律挡着，他敛起沸腾的情绪，脚踏重重的步伐掉头进了屋。
第15章
「慕容公子，我必须以捉拿贼人为首要任务，假如你要假扮成雪媚姑娘，我不敢保证你的安危。」铁律慎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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