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砸!”一声大吼,一群孩子纷纷祭出自己身后的雪球,铺天盖地的冲木清远他们砸去。
一个雪球砸下,也许不是那么疼,但是一串雪球砸下却是直接砸的人生疼。
木平安赶紧躲在树后去,但是木清远和以前一样,蹲在地上,抱头大哭。
木清远以为自己又回到曾经,那些雪球砸在身上好疼,好疼,他也好冷。
“哇,哇,娘,娘……”一颗雪球砸在脑门上,木清远只觉的眼前突然蹦出了许多画面,那些人就像是针一样,一个接一个的挤进他的脑袋,挤得他脑袋好疼啊,“娘,爹……清远头好疼……哥哥……我头好疼……”
木平安听见木清远的哭声,也顾不得自己,一下扑出来,抱住木清远的头,用自己的背挡住似乎永远也砸不完的雪球。
小黑看着痛的直哭的主人,在原地急的跳脚,想要上去一蹄子撂倒那些坏蛋,又怕自己躲开了,主人会被砸的更伤。
这头笨驴子就这么挡在一大一小前,被砸的直叫唤。
“冲啊!”木澈挥舞着手中刚捡的木棍,宛若一位号令天下的“将军”,棍之所指,孩子们都一窝蜂的冲了下去。
各自挥动着手里的棍子,条子,也不敢动驴,冲着木平安他们就打了起来。
☆、“猴戏”
“你个吃里扒外的杂种!”木澈看着木平安简直就跟见了八辈子的仇敌一样,棍子也不要了,扯开嗓子一声大叫,就冲过去,对着木平安脸上就是一拳头。
木平安也没想到,木澈能说打就打,蒙了一下,顿时也扑上去,打了起来。
其他孩子这时看起了热闹,纷纷为木澈加油助威。
叫着,闹着,热闹的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猴戏”。
虽然那一夜刚过去,但是因为被保护的还算好,这些孩子,不仅没能从狼身上学会敬畏,反而从大人们的吹牛中,学会了天不怕地不怕。
木澈他爹说了,野狼算个球,那是他一脚就能踢到那边山的玩意儿。
再加上自己老娘竟然再三强调不准再去欺负木傻子,木澈这下不干了,犯起了倔。你不让我打,我偏要打!其他孩子虽然也被耳提面命,但是无聊起来,就又干上曾经的勾当——在哭叫声中,看雪球飞!
孩子打的昏天黑地,木清远却是昏过去了,他脑袋好疼,好疼,真的好疼!
“快跑啊,木傻子他男人来了!”只听一声大叫,孩子们顿做鸟散。
木渊飞快的跑了过来,而他的身后跟着一个瘦弱的孩子。
木平安从地上爬了起来,木澈一边跑一边还在咒骂,小小的孩子,嘴里却可以骂人不带重复的。
“他们在那儿。”木平安听见木渊身后的木小牛这样喊。
木平安回头一看木清远,才发现人已经昏迷了。
“清远哥,清远哥!”木平安焦急的喊道,“醒醒啊,醒醒。”
“清远,清远。”木渊上前一把把人抱起来,就朝三叔公家跑去。
三叔公看木渊的样子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一摸脉,皱了眉。
三叔公让木渊不要慌,道:“没事,药都不用开,是受了惊吓,带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就行,过一会儿就会醒的。”
木清远毕竟伤过底子,现在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木渊如临大敌,听三叔公这样说了,木渊才放心。
谢过三叔公,木渊就带着人往回走了。
路上有人问,木渊却一声不吭,脸色黑沉,让人心惊胆战。
一时间,村里的气氛,都紧张了起来。
而看着木渊将人带走的背影,三叔公站在门口,摸着自己的胡须,半天才深有含义的呢喃了一句:“清远这孩子的脑袋,好像是……算了,说那么多干嘛,顺其自然吧,免得又是空欢喜一场。”
回了家,木渊把木清远的外衣脱掉,好好的放在床上,看着这人睡着也皱紧的眉头,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安稳,明明近在咫尺,却总让他有种摸不着,碰不到的恐惧。
木渊出来时,院子里只有木平安和木小牛,小黑都回驴棚了,小黄鸡也安静了下来。
木渊拿出给木清远买的梨花糕给木小牛,木小牛咽着口水,却不要。
问半天,木小牛才慢吞吞,怯生生的说出了一声谢谢。
还是木平安解释,木渊这才了解了,木小牛原来是木老六的儿子。
父亲的手受了伤,虽然不至要命,但是毕竟是伤着了,身子也不好,母亲的腿本来就不好,现在就算还能走来道谢,但家里真是连个像样的东西都拿不出来了。
木小牛一直记得在狼嘴下的那种绝望,要不是木渊,他们一家可能就真的家破人亡了,所以他感谢那把柴刀,更感谢那把柴刀的主人。
他们家拿不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木小牛就悄悄的给木渊家的驴子喂草。
这草只要他多走几步就可以在村子的最外围找上一点,也正是因为这事,他才碰见了今天的事。
看见木清远被欺负,木小牛也想冲上去,但是……他怕!
木澈是村子里最厉害的孩子,打人很疼,很疼,他真的很怕。
可是看着木渊的脸,木小牛只恨自己的胆子太小,连恩人的家人都不能保护……
还给阿娘说什么家里的恩,他去报,连这点都怕,他还能报什么恩呢?越想,木小牛越羞愧,最后红着脸,沙哑的道了声谢后,木小牛就再没忍住,直接冲出了木渊家。
“你跑什么?”木渊赶紧让木平安去追,别出什么事了。
木平安抓起给木小牛的糕点,赶紧追了上去。
不看见这孩子,木渊大概都忘了那一家子了。
也是可怜人啊。
天色将晚时,木渊站在院子里估计王开祥快到了,便将狼尸一具一具摊在院子里。
虽然是冬天,但是这些东西还是不能放太久,想来王开祥也是这样想的,要不也不会想连夜把这些货运回去。
炊烟渐上,家家户户都点起了灯火。
一个身影,却一步步接近了木渊家的围墙。
见确实没人,这人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小壶,一打开酒香扑鼻。
“这哪家打的酒,挺香啊。”屋里的木渊鼻子一抽,闻了闻,不觉得勾起了酒瘾,话说他也是好久没好好喝过酒了。
正闻呢,一股毛皮焦了的味儿,直冲脑门。
木渊一下子冲出房门,院子里已经燃气了熊熊大火。
皮毛本身就是易燃物,再加上酒,这不是纯心想把这些东西全部烧了吗?
看这着火的地方,要不是木渊刚好摊开放了,这堆狼非得全都毁了不可。
“哥,哥……”木清远吓得脸都白了,他没想到一起来家里竟然着火了,燃烧的虚影里,赫然是狼尸,“狼,狼……狼……”
木渊第一时间冲出了房子,只见一个黑影飞快的闪向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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