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骨吗?”
深色眼眸中划过暗沉的浅光,秦墨轻轻抚摸沉青后颈,笑了一声,“我该拿什么做回礼……拿我自己,嗯?”
干燥的掌心触过后颈敏感的肌肤,沉青闷哼一声,抓紧了秦墨肩头的衣料。
“别碰!”
他道,“我才不要你,又不值钱。”
秦墨道:“是不值钱,所以只好委屈你了……不高兴了?”
再待下去肯定要出事,沉青直接把他那只手摆开,道:“我要去找人了。”
“找谁?”
“一个叫李建伟的人。”
——李伯李福润在杜家工作多年,和他有联系除了杜家也就只有李家人,尤其是李建伟。
沉青昨天约好和李建伟今天见面,但等他到了李建伟的公司时,看到的却只有警车和警戒线,还有正和安城警察交谈的程景。
程景余光瞥见了他,立刻和那个警察说了什么,快步向他走来。
“对不起,昨天把你丢下了。”
他道,“你昨天怎么回去的,没出什么事吧?”
“没有,”
沉青道,“这里怎么了。”
程景神色一黯:“是……李叔出事了。”
李建伟死了,死在他的办公室里,死因初步判断是心脏病突发,不排除他杀可能。
沉青随后询问了程景昨天的葬礼,得知去世的是李建伟大哥李乘瑞,几天前在一场车祸中身亡。
那天对程景发怒的女人是李乘瑞的妻子,他们孩子曾经是程景同事,在几年前的一次行动中为救程景牺牲。所以李母才会一直无法释怀。
在问完一些问题后,沉青和程景简单地道了别,离开李建伟公司,坐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的后排。
“李福润,李乘瑞,李建伟——你能帮我查一下这三个人吗?”
——短短几天李家就接连死了三个人,比起意外,更像是有谁刻意而为。
“好,”
秦墨道,“过来一点。”
沉青挪过去挨着他坐,看了眼他的腿。
“这几天你的毒素有复发吗?”
“没有,”
秦墨给他理了理微乱的墨发,“比以前好很多。”
“是吗。”
沉青低头,目光从一个位置游移着擦过。
可那里还是没有动静。
他默默地想。
好几天都没见它动过……要不要炖鞭汤给他喝?
秦墨:“……”
青年脸上看着没有什么表情,实际上那点小心思都写进了眼睛里,让他不想发现都难。
“在想什么,”
他捏了捏沉青下颌,“要不要给你看看,小墨蛇。”
沉青面无表情:“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是,我不知道。”
秦墨笑了一声,低头。
沉青捂住了他的嘴:“你想干什么。”
秦墨道:“亲一下。”
“不要。”
“哦?只准你……”
沉青又捂住了他的嘴。
……真是不能待下去了。
隔着后视镜偷看的陆戈又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轿车驶出市区,这次没有回秦墨那里,而是直接去了杜家。
杜宅大门前,气色不太好的杜如松正在和另一个人交谈,那人是杜昊安二叔杜鹤,之前来秦墨别墅后惨遭沉青暴打的妖居委成员。
“秦家主。”
他们见了秦墨都没怎么意外,应该是早就知道了秦墨会来。杜鹤鞠躬致礼,抬头时视线落在沉青身上,无端有点肉疼。
沉青就当没看见他,推着轮椅走了过去。
杜昊安拎着桃木剑大步跨过门槛,后面跟着几个拿着锄头等工具的杜家人,这架势像是要去挖坟。
——也的确是要去挖坟。
“季先生发现的那座无名碑我刚才查看过了,暂时找不出异样。”
杜鹤道,“我们打算挖开那座坟墓,还请您和我们一起过去。”
沉青没什么意见,但是有点在意秦墨,弯腰用目光询问他。
秦墨拍拍他的手背:“要辛苦你带我过去了。”
推着轮椅上山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但这对沉青来说没什么难度,墨蛇本就生于山林,在山间行走更是如履平地。
对于秦墨的加入杜鹤杜如松两人都没什么意见,沉青留意到他们在言谈间对秦墨很尊敬,就连一开始想找沉青说话的杜昊安也在靠近时被杜如松一个眼神制住,撒腿跑得远远的去了。
沉青挑了下眉头,什么都没说。
大概两个小时后,众人来到了杜家墓地。
那块无名碑依然立在原地,杜鹤一手持剑一手执符,在墓碑四周设下法阵,最后在一个位置上踩了踩。
“就这里吧。”
其他杜家人应声围过去,在那个位置上用铲子挖了起来。沉青靠在轮椅边旁观,肩上披了件秦墨给他带的大衣。
“手这么冷,”
秦墨把他的手握在掌心中道,“今晚跟我回去,别冻坏了。”
沉青:“嗯。”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杜家人挖开四周的泥土,露出坟墓底下一具棺材。
棺材普普通通,从用料到样式都平平无奇,唯一特殊的就是冠盖以七枚巨大的钉子封死,铁钉漆黑如墨,泛着不详的冷光。
离得最近的杜鹤眉头一皱。
“七枚镇魂钉,这么阴毒的法子,是要里面的人不得超生啊。”
他道,“把棺材抬到阵眼那里,小心点。”
一个大胆的杜家人率先跳下去要往棺材上绑粗绳,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棺材时,沉青忽然道:“住手。”
与此同时,棺材剧烈地震动起来!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棺材底下就像有人在疯狂挣扎,十指指甲划过粗糙的木头表层,发出一连串尖锐的噪声。
杜鹤猛的跨前一步,只见七枚镇魂钉接连震飞,棺盖爆裂碎开,一团浓重的黑气喷涌而出,转眼间将棺材边的杜家人吞入其中。
“啊啊啊!”
杜家人发出一声惨叫,皮肉以可见的速度腐烂掉落。下一秒他被赶到的沉青一把拽出,黑雾触及墨蛇立即溃散,杜家人则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在短短两秒间,连杜鹤都没能及时出手,堪堪隔在两米之外。
四周安静了片刻,杜昊安飞快跑到那个杜家人身旁给他喂了一枚丹药,道:“还好好好,死里逃生——你们两个先把他送回去。”
旁边两个杜家人回过神,手脚发软地走过来,把那人扶下去了。
呼——
寒风吹过,围绕在棺口的剩下一点黑雾慢慢散去,露出底下的棺材……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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