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
“不记得, 没有。”
沉青面无表情, “你看错了。”
秦墨低笑一声:“不承认?还是在我怀里变的,那么小一条——”
沉青冷冷打断:“那不是我, 我是大蛇。”
“对, 是大蛇。巴掌大一条, 喜欢蜷成一团,摸起来很软。”
“……”
他见秦墨说着还有要笑的意思,怒而抛下他跑了。
中午开饭的时候,餐厅里弥漫着一股“奇妙”的味道。
回来汇报事务结果猝不及防撞上了这股味道的陆戈:“……”
他望着餐桌上一奇妙的菜肴以及面不改色喝汤的秦墨,半晌才道:“这是什么??”
“我做的,”
沉青道,“坐下,喝汤。”
陆戈:“不不不不用了我还有事我不想死——”
修长手指曲起,轻敲桌面,沉青轻描淡写道:“坐下。”
陆戈:“……”
他坐在餐桌前,面前摆了一碗奇妙的汤。
端汤的手,微微颤抖。陆戈低头,闭着眼睛闷了一口。
他愣住了。
那股奇妙而不可言的味道涌进喉间,轻柔地拂过味蕾,如春风过境,万物复苏,灿烂而生机勃勃。
春暖花开,百花齐放。
他活过数百载,还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汤!
陆戈惊讶道:“这是什么汤?”
沉青道:“牛鞭。”
陆戈:“……”
一顿午饭过后,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胡乱砸在地上,直到夜间才稍有收势。
城郊,雨后的气温直降,一个披着雨衣的人行色匆匆,拎着铲子来到了一座墓碑前。
这座墓碑很新,看起来刚建不过一年。碑上有张照片,照片里的女生静静地笑着,年轻而美好。
雨衣人近乎痴迷地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粗糙的手掌不住抚摸被雨水打湿的碑壁,嘴里嘟囔着含混不清的话语。
雨水顺着雨衣滑落,他在墓碑前站了很久,在雨又要下大之前抄起铲子,开始挖碑前的泥土。
潮湿的泥土被掀开,很快的,一个由特殊材质制成的盒子露出泥表。雨衣人丢下铲子,几下扒出了那个盒子。
指缝间塞满泥土的手颤抖着打开盒盖,雨衣人深吸了一口气。
盒子里装的不是金银珠宝,也不是翡翠玉石,而是一只通体乌黑的虫子。
雨衣人捏起那只虫子,肥硕的虫身在指间耸动着,浑身环节一耸一耸,看的人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他恶心了一下,把那只虫子拿远了,几秒后又拿到眼前盯了会,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他张嘴,要将那只虫子吞下——
“拦住他!”
刺眼的灯光在这时亮起,数十个手持照明火符的人出现在深夜色间。他们都身着统一制服,是妖居委的人。
“你们是谁?!”
雨衣人手中的虫子被夺走,他也被法阵牢牢困缚在原地,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轰隆——
天际一道惊雷叱咤长夜,周遭有一瞬间亮如白昼。大雨冲刷之下,墓碑照片里的女生面容冷淡,没有一丝表情。
——
海城妖居委分部,三号监牢。
雨水在脚下堆积成一个个水坑,一个中年男人把自己埋在阴影里,雨衣兜帽被扒下,露出一张狼狈颓然的脸。
哒,哒,哒。
潮湿阴暗的监牢另一头,传来了从容不迫的脚步声。
中年男人浑浑噩噩地抬头,视线里,墨发青年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来到牢房前,目光扫视一周,最后落在他身上。
沉青礼貌而疏离地冲他一颔首:“郑老师,你好。”
郑伦:“……”
他徐徐吐出一口气,道:“有烟吗?”
“没有。”
沉青随手拖过一张椅子,在郑伦面前坐下了。
“……”
牢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数秒后,郑伦率先开口了:“不说些什么吗?”
“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是你。”
郑伦“哦”了一声:“这里也不是警察局,应该不讲究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吧?”
“是不讲究那个,”
沉青淡淡道,“讲究的是敢乱说话一律打死。”
郑伦:“……”
他又沉默了一阵,揉乱了头发,半晌才道:“晓晓……那个钟晓晓,是我的女儿。”
沉青挑眉。
“晓晓她八岁就跟她妈走了,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我很多次想回去找她们母子,但这个城市太大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郑伦说着,脸上露出一点苦笑,“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我们居然在一所学校相聚了。更没想到的是等我们见到后……她已经不在了。”
钟晓晓生前从未见过郑伦,父女相认是在她失踪之后——郑伦偶然看到了她的照片,那一刻血缘在冥冥之间相连,他认出了这是自己的女儿。
“晓晓,我的晓晓……她还年轻,才高二,居然就这么失踪了……”
郑伦喃喃道,“我找了她很久,直到半年前才知道她居然死了……因为一个意外,就这么死了……”
沉青道:“因为苏晴。”
在听到“苏晴”这个名字时,郑伦眼中闪过一抹凶光。
“对,因为她,还有欧阳宇。”
他冷冷道,“因为这些富二代,因为这些社会糟粕!”
钟晓晓的死是个意外,她目睹了一个人的死,于是成了另一个人的替罪羊。
死的那个人是洛语——她意外撞见欧阳宇和苏晴在湖边幽会,怒急之下和两人起了争执,又在苏晴的“无意之间”,被推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那片湖下有只水鬼,是十多年前淹死在这里的学生。水鬼将洛语拖入湖底,她想向岸上的人求救,但欧阳宇早在惊恐之下逃走,只留苏晴一个人安静地等在湖边,等到湖面的波澜慢慢消失。
苏晴安然回了寝室,发现自己的室友钟晓晓也在寝室里。她很轻松地从钟晓晓的表情判断出她看到了自己做的事情,再加上欧阳宇这几天正在追求这个女孩——没有多想,也没有多在意,苏晴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决定了钟晓晓的命运。
“我不知道他们这种家庭的孩子想的是什么,我只知道我的晓晓死了,死得这么冤枉。”
郑伦咬牙切齿,浑身因过度愤怒而不住颤抖,“我要他们付出代价,我要他们死!”
沉青道:“你怎么知道是他们。”
郑伦猛的抬头:“我当然知道!那个人说的不会错的!他能让洛语死而复生,也能让我的女儿活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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