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没再逼问他,她拍了拍他的手,道:“好好想想吧。就算当了大官,你也还是个人。脱了这身官皮,你不比其他人强。凭什么别人好好的日子要被你搅和?”
第二天一早,一辆黑色的轿车低调地驶离了大院。
张建立站在窗边,久久地凝视着那辆离去的汽车,长声叹道:“娅娅……也不知道我放你去,是不是做对了。”
遥远的天堂疗养院,早上的投喂结束,全副武装的管理人员做完程序复杂的消毒工作后,脱下厚重的防护服,走回办公室坐下。
“选好了吗?你需要哪些人?”
“二号,四号……”对面的人不假思索地报出一连串号码,最后停顿了一下:“那个一号似乎是个团长,他以前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重要吗?反正现在只是个活着的传染源而已。你对他感兴趣?”
“对,他的体格非常健壮,是个非常好的实验对象。”
“那好,我把他加上,希望你们尽早成功。”
…………
平京,某体育大学游泳馆
岳晋尘反应极快,当即一掌将那人推开。但已经晚了,那个人一声也没吭,身体直接后仰,嘭地一声倒在了地上。
岳晋尘只觉手上一片黏湿,再看地上那人,他的腹部正中插着一把刀!
鲜血如瀑布般涌出,那个人看上去像刚从血池里爬出来一样。
两人只接触了那几秒,就连岳晋尘的身上也被沾上了大片血迹。
随即,一大串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喝声:“在那,人在那!”
他状若无意地用那只干净的手揉了把头发,将夹在手指间的耳麦扔掉,转出拐角。
一大群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混混有的举着桌椅板凳,有的挥舞着铁棍匕首之类的管制刀具,看见岳晋尘后,为首的那个“喝”地大叫一声:“你杀人了!”
来了。
他叫完这一句,马上指着他,挥舞着手上的铁棍招呼道:“捉住他!”
这一声之后,叶明晓就再也听不到动静了。
“耳麦被踩坏了。”柳江涛一直在盯着监控画面,片刻后说道:“岳秘书被他们‘捉’住了。”
“第一组跟进。”叶明晓盯着监控画面,说道。
岳晋尘身上有两处隐蔽的追踪装置,那群人离开监控画面后,一直在平京城转悠,并没有像普通的“热心市民”一样,抓到“嫌疑犯”后直接扭送到警察局。
最后,他们在一处菜市场附近停留了大约十分钟左右。
期间,这伙人的位置一点也没有移动。
就在叶明晓忍不住要叫人去看时,追踪器上的红点开始移动了。
他们继续在平京城里转悠,仿佛只是随便在逛逛。
当他们逛到第十八分钟时,叶明晓发现了不对:“他们在这兜了两个圈子,情况不对!”
“不对?可为什么岳秘书没有发出信号?”李林问道。
“第三组,对目标制造一起小车祸,找机会看岳晋尘还在不在车里!”叶明晓布置着任务,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三分钟之后,这不好的预感变成了现实:“林队,人不在车里!”
不在车里?!
指挥车的人差点炸窝:“不在车里?那在哪?!”
岳晋尘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但他大约能够判断出现在的位置。
他看着面前这位头发稀疏的老人在他面前坐下:“岳先生,我想你还不认得我,容我自我介绍一下……”
不,我认得你……
他冷笑着轻声在心底否认:莫俨,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第111章
很多年过去, 对于成年人而言,即使有的人面貌和身材会变化, 声音也不会变得太多。
尽管面前这个人跟二十多年前那个风华正貌,眉目轩昂,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的中年人相比,无论任何人都无法把他跟这位发疏齿摇,看上去已步入风烛残年的老人联系在一起。
可岳晋尘不用看,就知道, 面前的这个人一定是他,莫俨——那个给父亲设套,害他家破人亡,最后却不知所踪的人!
谁能想到, 在二十多年前曾将平京搅得风云大变的人物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平京城!
也正是因为在绑匪电话里听见他的声音,他才把身上的追踪装置都想办法扔了。
对付这种老狐狸, 不能让他看出任何破绽。
想抓住这种老狐狸,得有冒险的觉悟。
“……我这次请你过来, 是想跟你谈一桩生意。”
正因为要抓的人是岳晋尘, 莫俨才会冒险选择亲自出手,
岳晋尘沉默地望着他, 并不因为自己被抓有丝毫的慌乱。即使这辆车仍在不知方向地行驶着。
莫俨不以为有异, 数年前, 这位老朋友的儿子在军中冒头时, 他曾考虑过, 他是否有发展潜力。
但综合考虑过一段时间后,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除了岳晋尘是个跟他父亲完全不一样的,意志坚定的战士外,还因为,他的出身注定他走不了多远。
冒险接触他,不可能会收到多大的回报,甚至还有可能血本无归。
千金难买早知道,谁知道上面找岳晋尘找得这么着急,他竟然还有可能……莫俨也觉得上面给出的原因很荒谬,但命令下来,不管再难以置信,还是必须执行。
偏偏华国空港海关早就开始严格管制,他没办法在这种情况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弄出去,岳晋尘又是前首长的秘书,只怕现在他的失踪已经引起了相关部门的注意。
他只能冒险现身试一试,还要搭上他在华国布设多年的暗桩。
只一个眼神,莫俨对眼前的人又有了新的认知:他果然像材料评估上一样难对付。
莫俨看着他淡漠的面孔,蓦然生出一种无处下嘴的不详预感。
岳晋尘不是普通人,他曾是经历过战火考验,在最严格训练中成为王者的华国雪鹰战队队长!这样的人,如果不能攻破他的心防,刑讯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等他头疼很长时间,岳晋尘开口了:“直说吧,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莫俨怕的就是无论他们使什么手段,他都油盐不进。既然他愿意开口,说明就有了谈判的可能。
“岳先生在华国的遭遇我们都听说了,老实说,我很为岳先生难过。明明岳先生是名公忠体国,一心为民的好战士,却因为受了点伤就被扔出部队,这样对待一位功勋标柄的功臣,实在让人无法不鸣不平!”
老人表现得十足忧心,仿佛真的因为他的遭遇而愤愤不平,在真心为他着急。
然而,面对如此具有煽动性的话,岳晋尘的思绪却有些发散:二十多年前,他也这样煽动过父亲吗?
“你想要我干什么?”岳晋尘打断了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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