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妻不贤_素衣渡江【完结】(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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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筝,我还没说话,你不要太咄咄逼人。”颜岑安叹气:“你是不是也想把我打出去呀!”

  采筝:“……”

  “你这个人,怎么分不出轻重缓急,现在大难当前,你居然还要落井下石,你大伯他们不容易了。才给采篮寻了门好亲事,就……唉——”

  她冷笑道:“这门好亲事,不是您牵的红线吧。以为庄咏茗能大富大贵了,亟不可待的把采篮许配给他,没想到一脚踏进火坑里,好女婿没捞到,自己也被火烧了。”

  “你怎么能说风凉话呢?”颜岑安再次发出疑问:“你这般冷血,究竟像谁?”

  敢情不按照他们的要求原谅某个人就是冷血了。采筝道:“爹,说这些废话于事无补,不管您想要我帮什么忙,我都做不到。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然难保,您此时要我向太太求情,是往死里害我!”

  颜岑安忙道:“不是让你求情,是让你多留点心眼。”说到这里,对一旁候着的碧荷道:“去,上门口看看,盯着点,别让人进来。”

  等碧荷走了,采筝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揉着太阳穴道:“留心眼别再让庸医骗了吗?”

  颜岑安把声音放的极低,似乎真的怕隔墙有耳:“你大伯花钱进了大监看到了庄咏茗,他说,这药方没错,错不在他,肯定有人另外加了分量。”

  “哦——”采筝点点头,然后冷漠的道:“他为自己开脱,能说点新鲜的吗?”

  “啧!你怎么不信?”颜岑安更神秘的道:“庄咏茗还说,其实郁城的病很是蹊跷的,表面看,头部受外伤,淤血致使邪火蒙蔽神智,但他说,淤血不散,跟受伤后,有人别有用心的故意反其道而行,开了凝血的方子有关。他当初看到郁枫,不敢肯定能不能治好他,只跟严大人说,若是服药后有淤血流出,证明还来得及,人能救,如果没效用,他束手无策,另请高明。”

  “您想说,有人不想郁枫好,想害他,现在发现庄咏茗或许能治好他,就再次出手,把弄死郁枫?”

  颜岑安远不如女儿干脆,见女儿将话挑明了,反倒遮掩起来:“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哼!”采筝把身子扭向一边,冷冷的道:“照他的意思,他是冤枉的喽,成了替死鬼,幕后黑手另有他人?”

  “……对,对,你仔细想想有没有道理?”

  采筝扯出更深的冷笑:“那请庄咏茗说清楚别人是如何下毒的?我吃住和郁枫在一起,煎药是碧荷负责的,偶尔我也会亲自为他煎药,哪个黑手能这般能耐,只毒郁枫而不毒到我?”

  “……”颜岑安没法回答:“一定有你想不到的地方,疏漏了。”

  “爹——”采筝气道:“您能不能分清亲疏远近啊,郁枫是您的亲女婿,庄咏茗是您的侄女婿,哪边远哪边远,还用我说吗?他毒杀了郁枫,您却替一个杀人犯开解,未免太寒女儿的心了。”

  “这……我……我怎么成了为杀人犯开解?我只是想……”

  她倒要看看父亲意欲何为,道:“您想如何?”

  颜岑安被女儿逼的无话可说,情急之下,起身道:“我是好心提醒你,小心府里的坏人,这样总没错罢。”

  “女儿会小心的。”采筝话锋一转:“但庄咏茗,我没发法求情,也不打算求情。”

  “你!”颜岑安脸色铁青,对油盐不进的女儿,他实在没办法了,背着手来回踱步,然后朝门口走去:“我憋的慌,去院子喘口气!”

  采筝跟着他走:“我得回去照看郁枫了,没法陪您了,您先喘着。”出了门,向后院回了。

  其实父亲的话,她并没有做耳旁风,确实听进了心里。

  假如庄咏茗说的是真的,这个家里,谁会害郁枫呢?

  将一张张怀疑的面孔在脑海里筛选着……

  她谁都不信,瞧谁都可疑。

  而且,就算真有人加害,他是如何做到的?就像她跟父亲说的,她几乎日夜跟丈夫在一起,她为何没事?

  郁枫的书房内。靠墙立着的那排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其中大部分在他十二岁以前就读过了,至于剩下的,他会在未来的时间内慢慢读完。

  当然有个前提,他得抓出害他的凶手,让自己活下去,有命读书才行。

  被郁城推搡后,他咬破舌头做出咳血的假象,本来是想诬陷郁城,让采筝更加讨厌那家伙的。却不想阴差阳错,在就医的时候,知道自己中了毒。

  如果与庄咏茗的药方无关,那么只能是被家里的人投毒了。是谁做的,他没头绪,但下毒的方法,他大概能猜得到。

  桌上摆着一个五彩花鸟纹鱼缸,里面游着一尾金鲫,正适合试毒。

  郁枫先从桌上拿起自己最近在读的那本书,用手指揩抹书页,然后到鱼缸前,把手指伸进水中,搅了搅。

  过了一会,鱼依然游的畅快。

  他又将目光放在笔架上,取了最右侧那支狼毫笔,把笔杆插到水里后,定睛观察。一刻钟后,鱼越游越慢,最后悬停在水中,没一会鱼肚朝上,漂在了水上。

  找到落毒的方法了。

  他傻乎乎的时候,每当冥思苦想,就会不自觉的咬笔杆。后来恢复了,为了不让赵先生怀疑,他偶尔也会咬一咬。

  毒抹就抹在笔杆上面。

  如不是发现的早,再待几日,他真的没命了。

  58、第五十八章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郁枫还是吃了一惊,书房只有府里的主子,和少数几个大丫鬟能来,这样看来,对他下毒的人,就是他身边的人。

  这次对他下毒的人,与之前害他至此的人,很有可能是同一个。

  他当初不让采筝声张,就有这方面的考虑。如果那个人听说自己能够被庄咏茗治好,绝不会坐以待毙,必然要再对他下毒手。结果采筝把这件事捅了出去,先告诉母亲,后来又大张旗鼓的让全府上下都知道了,这不是等于告诉敌人,他要好了,快抓紧时间给他最后一击么。

  郁枫颓然的坐下,瞧着那条死鱼,良久出神。

  他只知道家里藏了一个敌人,至于对方是谁,全无头绪,他在明,对方在暗。这次他侥幸没死,保不齐下一次就要他的命。这一切,要感谢他的好妻子,如果不是她积极的联络大夫给他治病,又怎么会再次引起敌人的注意,惹祸上门。

  他不止一次的阻止她不要惊动其他人,更不要看大夫,她就是不听。

  暗度陈仓,韬光养晦。她难道真的一丁点都不懂?

  郁枫在心里发牢骚。

  想曹操曹操到。这时,就听妻子的声音在外面跟丫鬟道:“哎,少爷怎么又来书房了?”

  郁枫瞅了眼鱼缸,毫不犹豫的一推,让它从桌子上掉到地上,摔了个细碎。里面那条死鱼在地上滑出很远,郁枫上去又补了一脚,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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