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还没闭上就开始做梦。”顾倾淮不轻不重地踢了栾澄一脚,“把头放平。”
栾澄痛苦地把头低下来,放弃天上美好的星星,而去平视周围的“兄弟姐妹”,“叔叔阿姨”。
真是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辣眼睛T T
两个人一直在墓园里坐到天色将明时才回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栾澄觉得,自己对于能看到鬼这事似乎真的淡定了一些,因为真的快要看吐了。
当然,重点还是这些鬼虽然可怕,但不会主动攻击他,而且顾倾淮又在回去的路上给他讲了不少注意事项。
“亡魂分很多种。”顾倾淮说,“有一些怨气深重的入不了轮回,会飘荡在人间伺机报仇或者为害,就像那天找你的那个孙啸一样。但大多数时候,他们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所以你只要别犯了他们的忌讳就行。比如别用桃木剑指着他们,别对他们吐口水,别用强光照他们等等。对付这些,除非你有一击即中的能力,不然最好不要挑衅,毕竟被缠上很麻烦。”
“那万一再遇上孙啸那样刻意找事的呢?”栾澄想到之前被吸阳气的感觉,心里还真有些后怕。那天要不是顾倾淮……
“你可以回去找你父母要一件他们贴身配戴的东西,或者衣服也行。这些东西都带着亲人的祝福,能化成盛阳之气保护你。”顾倾淮说完见栾澄突然没反应,似乎是在走神,皱眉叫他:“栾澄?”
“咳,知道了。”栾澄在早餐摊上搅着豆腐花,把头别向另一边,努力调整自己不经意间变乱的呼吸。
不就是事发突然的一个救命之吻嘛,有什么好在意的!
栾澄在心理狠狠做了一番自我教育,之后把头回过来……就看见顾倾淮来不及收回去的一道极浅的笑容。
“笑什么?”栾澄心神一恍,有种被看穿的尴尬。
“你刚刚在想什么,我就在笑什么。”顾倾淮说罢,趁着栾澄不注意,直接把剩下的最后一个春卷夹到了自己嘴里。
栾澄:“……”
至于么你!不就一个春卷!
栾澄扬声喊:“老板,再来一份春卷!肉馅儿的!”
周六上午只有半天课,栾澄是强撑着上完的。关键是夜里瞪着阿飘瞪过度了,双眼疲劳,困得要发疯。这要是以前也就罢了,身体好,熬个一两宿他连眉头都不皱,但最近他一直睡不好,感觉晨-勃都没以前给力了。
蛋疼。
栾澄收拾好书包,决定回家好好睡一觉。
周鹏这周也回家,他见顾倾淮没在,趁机问栾澄:“你俩这周没安排?”
栾澄一脸无奈:“安排个球啊,谁俩?你能不能别瞎说?”
周鹏左右瞅瞅,压低声:“今早你俩不是一起回来的吗?有人看见顾倾淮骑车载你啊。我还想问你呢,你小子真是胆子够大的,也不知道注意一下。”
栾澄懒得驳周鹏:“行行行,我俩都快结婚了,你赶紧准备红包。就凭咱俩的关系,你少说也得包个一斤重的!”
周鹏豪气地拍拍栾澄的肩:“行,哥们儿一定多给你放点儿硬币。”
栾澄:“滚犊子!”
栾澄这次回家没挤公交,是他爸开车过来接的。爷俩先去把尤老师那边的房子看过了,之后定下来要租下才回家。
这周两个孩子都回家,赵玉芬上午就开始忙,弄了一桌子的好菜。
栾澄也有好些天没见到弟弟了——他弟弟栾澈比他小两岁,今年读初三,再过不久就要中考了,学习自然也忙。
“哥,你这脸色怎么差成这样?跟中了邪似的。”栾澈有半个月没见着栾澄,这一见吓一跳。
“别瞎说!”赵玉芬拿着扒好的葱轻轻照着小儿子的后背拍了一下,“你哥这是学习忙的。”
“不是我说啊哥,得劳逸结合,你这也太吓人了。”栾澈虽然小栾澄两岁,但兄弟俩身高差不多。他搂住他哥仔细瞅了瞅,小声在耳边问:“你不是撸多了吧?”
“边儿去!你以为我是你?”栾澄给了弟弟一肘击,“妈,奶奶呢?”
“奶奶在卧室里。”赵玉芬说,“你俩去陪奶奶聊聊天,妈这边最后一个菜,马上就好了。”
“奶奶,您的大宝贝孙子们回来了!”栾澈扬声喊。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总咋呼。”老太太从卧室里出来,瞅瞅两个孙子,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大孙子脸上,“小澄啊,最近学习是不是很累?”
“还行吧奶奶,之前落了点,最近在补,所以睡得少了些,别的都还行。”栾澄不想让母亲担心,坐下来之后陪奶奶闲聊天。
“奶奶,我拉锁头掉了。”栾澈突然说,“您看看能不能找块差不多颜色的布头给我弄一个?”衣服和拉锁整体都还好的,就是方便拉拽的头部分不知道掉哪去了。
“我瞅瞅。”老太太离得近了些,看清是怎么回事之后说:“行,你把衣服脱下来,奶奶给你弄,我看不用布头,奶奶那儿有更好的。”
“更好的?”
“嗯,奶奶这就给你弄。小澈你去再穿件外套,天还凉呢。”老太太说罢拿了小孙子脱下来的衣服,“小澄你进来陪奶奶聊聊天吧。”
栾澄正想着问问那把桃木剑的事,奶奶把他叫进来,倒是方便。
老太太翻开抽屉,拿了一个小小的闪光的东西出来,之后就要去穿针线。
“我来吧奶奶。”栾澄接过来穿好了递给老太太,“奶奶,我想问您个事。”
“什么事?”
“您上次让我妈给我的那把小桃木剑,是哪来的啊?还有吗?”
“那个啊,是奶奶自己编的。怎么你还想要?”
“嗯。您当时为什么给我那东西?”
“你最近不是总梦见你爷么,给你拿着让你辟邪,免得臭老头总找你。”老太太埋头往小孙子的衣服上缝着新的“拉链头”,“小澄你跟奶奶说实话,你爷最近还入你梦吗?”
“有时候也来。”栾澄见奶奶手里的那个小拉链头,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想不出来在哪见过,“奶奶,那您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再帮我编几个桃木剑?我一个朋友跟我说,这东西挺好,让我多带两个。”
“什么朋友?”老太太扭头。
“就我新转来的同桌,他好像挺懂这些的。他还让我跟爸妈要件贴身的东西带着,说是上面有亲人的祝福,能化成什么盛阳之气之类的保护我。”
“男的女的?”
“男的。”
“男的?”老太太手里的活计突然停下来,“怎么能是男的呢?”
“呃,为什么不能是男的啊奶奶?”栾澄疑惑地看着老太太。
“昨天我去你梁姨那儿买香,你梁姨说你红鸾星动了,还说你是早婚的命格。”老太太说,“我还以为你好不容易有个同桌是个女孩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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