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为后_鹊上心头【完结+番外】(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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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月子的时候感觉特别难熬,每一天都是数着日子过。最开始的几日付巧言浑身都难受,不能下床也不能走路,只能炕上发呆,要不就是逗弄好不容易醒了的小宝贝。

  等她几乎全好利索,也差不多该出月子了。

  出月子那日她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才觉得彻底缓过劲来。

  她肚子上还是软软的,因为李文燕给开的药效好,又有宫人天天给按摩,已经比刚生产完时收回去许多,如今再看也就四五个月刚显怀那时候的样子了。

  她一天天好起来,小宝贝也一日日长大,他清醒的时候长了,就渐渐显露出同她一模一样的杏圆眼。

  他的眼睛如同黑葡萄,笑起来的样子美得仿佛观音座下的金童儿,怎么看怎么叫人喜欢。

  坐月子那段时候,荣锦棠每日忙完政事都要去产房瞧瞧她,跟她一起逗逗儿子,然后就掰着指头数她什么时候能回寝殿住。

  付巧言还笑话他:“怎么陛下比我还急呢?”

  荣锦棠叹了口气:“习惯有人陪伴,你不在身边就觉得孤枕难眠。”

  也确实是如此,陪伴日久,分开便成了磨难。

  大皇子过了洗三礼,荣锦棠就请淑太贵妃给起了个小名叫安安,不仅求他身体康健,也求国泰民安。

  小安安才丁点大,就被满朝文武惦记上了,都想知道大名叫什么。

  这位诞下皇长子的宸妃娘娘十分了得,哪怕是在坐月子,陛下每日也都是歇在景玉宫,从来不曾去过他处。

  古时有言母以子贵,但景玉宫这对母子,可是一个比一个金贵。

  朝臣们心里大多都有数,荣锦棠的脾气实在是惹不得,他说好的人,就必须得好,一个不字都不喜欢听。

  因此哪怕知道荣锦棠依旧还是只去景玉宫,也无大臣敢再次上表,现在他长子也有了,更是腰杆子硬,旁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自从大皇子降生,前朝更是喜事不断。

  十二月底边关传来捷报,因及时调整了攻防战术,越军连连大捷,几乎要把乌鞑打回颍州。

  荣锦棠十分高兴,在早朝时就表示:“古时就有成祖皇帝‘天子守国门’的气魄,如今边关战事频发,朕独坐殿中实不安心。”

  朝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一人敢言。

  倒是楚延有些气魄,出列回禀:“陛下圣言,臣实在振聋发聩,边关百姓于水火之中,臣也无法安眠于上京,只陛下真龙天子,还望以已为重,方为我大越之幸。”

  荣锦棠只问:“颍州百姓三载不还家,这仗,是否要打到底?”

  楚延早知他打算,此番不过是说给百官听,他恭敬跪倒地上,行了大礼:“陛下大义。”

  大年初一,荣锦棠祭天而归,于乾清宫下旨,册封宸妃为宸皇贵妃,为皇长子起名荣鸿熠。

  复又下旨,言五日后御驾亲征,不破乌鞑不还家。

  离京之季,以宸皇贵妃主理宫事,太后娘娘及淑太贵妃娘娘辅理。

  以睿王并明王主理政事,以安和殿、三省六部辅理,若重事不决,可再请奏太后娘娘。

  太后主理后宫四十余年,先帝重病时也曾代理朝政,荣锦棠敢把家给她当,自然是极信任她。

  正月初六,荣锦棠领着三万精兵,一路奔扑颍州。

  长信宫白虎门楼上,付巧言身穿皇贵妃最高规格的大衫霞帔,目送他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

  皇贵妃大衫颜色几近正红,艳丽得仿佛烧起来的太阳,刺目又张扬。

  她面容沉静,气质卓然,稳稳站在那里,竟丝毫没有小女儿的痴缠与不舍。

  颍州一行,是他作为帝王此生应走的路。

  无论如何他都要去一趟,何不笑着送别?

  荣锦棠似心有所感,遥遥回望,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赤色身影。

  巧言,等朕凯旋而归。

  第151章 护国 二更

  颍州, 原布政使司。

  胡尔汗坐在前厅里, 脸色难看得吓人。

  这一回哪怕乌鞑的骑兵再勇猛, 也实在抵抗不住大越仿佛用之不竭的火铳。

  每至战末,大越火凤卫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穿透力极强的火药弹横扫战场,乌鞑铁骑也不过血肉之躯,两月便损失殆尽,一步一步从汉阳关缩回颍州。

  多亏颍州城高大的城墙,才保住乌鞑最后的残部。

  到了这一刻,大越反而不好攻了。

  城里还有那么多百姓,布政使司还住着公主,弄个不好就是两败俱伤, 哪怕夺回颍州也只能剩下一座空城。

  这给了胡尔汗最后的喘息机会。

  麾下将军们也很疲累,却还是道:“大汗, 我们如今只剩两万骑兵,大越军营就驻守一里之外,我们无论如何也冲不出去颍州。”

  胡尔汗紧紧拧着眉:“步兵营还有五千人。”

  时至今日, 他依旧不死心。

  他们打到今天用了多少年?死了多少人?如果就这样退走,也对不起那些死难的兄弟和族人。

  “三年了,我们这么辛苦操练, 为何还是无法跨过汉阳关一步?”

  这个问题没人能回答他。

  当年大越可以打出汉阳关,平鲜卑各族,把颍州变成大越领土。两百年来百姓繁衍生息,已经彻底成为大越的子民。

  他们乌鞑也不过就占领颍州三年, 时至今日依旧一步都没走出去,只能狼狈死守在这里。

  国师呼延亭看了他一眼,终于出声道:“大汗,听闻越国皇帝已经出京,往颍州这里来了。”

  胡尔汗捏着匕首的大手一顿,沉声说:“正是,只不知到了哪里,我们在关内的探子已经联络不上。”

  “这一回,越过皇帝是立了决心的。”

  “这次不是我们想不想打的事,而是大越不肯撤,不夺回颍州他们誓不罢休。”

  呼延亭沉默片刻,终于道:“大汗,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他说的尤为郑重。

  胡尔汗少年得势,靠的就是足智多谋的呼延亭,如今他肯出言,他无论如何都要听上一听:“国师请讲。”

  呼延亭见他面色和缓,犹豫片刻,还是道:“大汗,不知公主如今可好?”

  胡尔汗一愣,他想了很久才说:“在摘星楼,尚可。”

  他似乎是没有反对的,也不怎么抗拒,呼延亭就道:“公主是他们越国的皇室千金,是太后的亲孙女,他们越国是不可能放任她困于颍州。”

  胡尔汗沉着脸,却没反驳。

  “借公主千金之躯,能叫我们冲出颍州,说不定还有翻盘余地,也可能换得一线生机。”

  胡尔汗一下子就心动了,可转瞬间,他又觉得不妥:“阏氏不是能任人摆布的性格。”

  呼延亭淡淡笑了。

  “用麻绳绑起来,她还能跑不成?”

  胡尔汗沉着脸,他想了很久,久到外面金乌都落了山,他才低声道:“可行。”

  呼延亭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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