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斐然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这张床不知道是谁的审美,上面铺着的床单被套并不是罗德斯一贯用的白色或是黑色,而是鲜艳的正红色,床头柜上还摆着正盛开着的娇艳欲滴的玫瑰。
罗德斯真的很累了,开门的声音都没有吵醒他。
叶斐然很心疼,但现在并不是能让罗德斯安稳睡觉的时候。
“罗德斯。”叶斐然抓住罗德斯的手,他声音很温柔。
罗德斯睁开了眼睛,他很疲惫,睁眼的时候有一瞬间的迷茫。
但罗德斯很快恢复了冷静和理智,他坐起身来:“怎么了?你怎么来了?”
叶斐然把奥德里奇告诉自己的信息都告诉了罗德斯。
罗德斯点头:“知道了。”
为了防止机密泄出,罗德斯现在并没有使用智脑星网进行内部联系,而是用了古老的通讯仪器——手机。
不过这个手机可以进行多方通话,他用最短的时间通知了各个部门的高级负责人。
从信息的传达到人员的抓捕,只用了一个多小时。
“抓住他!”
“找到了吗?”
“找到了,但我们不能打开检查。”
“把这些东西带走。”
正在宿舍内检查毒药准备明天下午五点安置到通风管道的乔纳德被抓住的时候,整只猫都傻了,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平日和自己嬉笑的战友用一种失望且痛恨的眼神看着自己。
乔纳德大喊道:“别这么看着我!别这么看我!我是对的!我是为了帝国的未来!!”
战友神色复杂:“你如果成功了,我们都会死。”
乔纳德神色癫狂:“对!都会死!我也会死!”
“为什么要畏惧死亡?!”乔纳德像是在质问所有人,“我不怕死!死亡才能带给我们荣誉,真正的英雄是不会怕死的!”
“我是为了帝国,为了我的理想!”乔纳德大喊道,“我是个英雄!我是帝国的英雄!我会出现在课本上,无数的猫会知道我的英勇事迹,我为了帝国献出生命!”
“他疯了。”有人低声说。
乔纳德像得了狂犬病的病人一样露出自己的牙齿,他疯狂的想要撕咬抓住他的军人:“我没疯!你们这些反叛军,你们这些疯子!你们才是疯子!我是英雄!!”
指挥所的人此时还没有下班,他们还要引导周围的星舰进入星轨。星轨每半个小时都会变化,只有他们才能捕捉正确的轨道,一旦报错,星舰就会永远徘徊在星海之中。
这项工作是如此重要,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当军人冲进来的时候,指挥所的猫全部都傻了,他们还以为这是例行检查。
“这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当赫迈的人被带出来的时候,指挥所内的所有猫都傻了。
“不会吧?他是赫迈的猫?我完全没看出来啊。”
“他以前还帮过我。”
“我一直以为他是好猫来着。”
“不会吧……”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是不是信息有误?或者是敌人的阴谋?”
前往指挥所查处的领队是伊恩,他看着在一旁窃窃私语的猫,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笑容:“好猫和坏猫有什么区别吗?”
“只是立场不同而已,只要他们的立场和我们不同,他们就是我们的敌人。”
“对待敌人,我们要知道,任何心慈手软都是对自己猫的伤害。”
伊恩带着这些人离开的时候,他的步伐很稳健,在帝都收集了那么久的情报,他终于迎来了正式站上历史舞台的机会。
“都处理好了。”伊恩在手机里向罗德斯汇报。
罗德斯点头:“好。”
一旁的叶斐然才松了一口气。
“明天你就要带兵去星海了?”叶斐然有些不安。
罗德斯看着叶斐然一直牵着自己的手,目光没有转移:“对。”
叶斐然忐忑地问道:“有多少胜算?”
罗德斯说道:“百分之九十。”
“你不会有事的,对吧?”叶斐然看着罗德斯。
罗德斯紧抿着唇:“到了战场上,我也只是普通的军人。”
他也要上阵搏杀,还是在宇宙中,帝都的星舰再不济,也拥有现在帝都最高级的武器装备,光子炮只要击中目标,就可以直接毁坏最坚固的星舰。
叶斐然有些急了:“你不会有事的。”
罗德斯安慰道:“我不会有事的。”
叶斐然无奈的苦笑:“你安慰我都安慰的这么不走心。”
罗德斯偏过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实在是没有说情话的天赋。
天知道叶斐然看上了他哪里。
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优点,或许他打仗是个好手,或许他也有点治理帝国的天赋,但是他并不敢确定自己会成为一个好的情人,好的伴侣。
当天夜里,叶斐然并没有从这间休息室离开,他躺在大红色的床上,看着床顶红色的幔帐,他忽然转过头问:“你想好了吗?”
罗德斯没说话。
无论他多么自信,他都不能确信自己能百分百活着回来,或是百分百健全的活着回来。
如果他出了事,他不可能让叶斐然因为自己受折磨。
他无法对叶斐然做出任何承诺。
因为这样的承诺,反而是对叶斐然的不负责,他希望叶斐然能一直活着,好好或者,他值得世上所有美好的事物。
“如果你死了。”叶斐然的牙齿咬着嘴唇,“我以什么名义去寻找你的尸体呢?”
罗德斯看着叶斐然,他金色的竖瞳在灯光下隐忍又哀伤。
叶斐然朝罗德斯笑了笑:“你觉得未亡人这个名义怎么样?”
“你看。”叶斐然说,“你胆子这么小,只能我胆子大一些才行了。”
“说起来,我应该比你还要担心。”叶斐然轻声说,“我是地球人,我在一个从未生活过的外星球上生活了这么久,我随时都要担心会不会被猫发现我真实的身份,会不会死于非命。”
叶斐然翻身直视罗德斯的眼睛:“但我不怕。”
“你怕什么?”叶斐然说,“除了我,其实也没什么真正属于你的。”
“就连帝国,也并不是你的帝国,是国民的帝国。”
“我这个人,这颗心,就在这里,你要不要?”叶斐然问,“罗德斯,你要不要?”
罗德斯的喉咙有些发干,他的头脑有些晕眩,就好像一切顾虑都离他远去。
那些担忧和悲伤都被叶斐然的话语驱逐。
罗德斯听见自己的齿缝间说出了两个字,他说:“我要。”
无论是好是坏,是真是假,只要是叶斐然,他都要。
第62章
起床的时候, 叶斐然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 罗德斯简直不是人,就是头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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