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则撇撇嘴,拿了一张纸巾,放在我面前扬了扬,“喏,擦擦你的口水,还有鼻血。”
说完,他扯开剩下的几粒扣子,也大步走了上去。
我又眨了眨眼,望着小爱在更鼎盛的欢呼声走上了台。修长的、近乎透明的手指极优雅地掀开衣领,在万人瞩目中,脱掉了衬衣,那一刻,全场诡异地窒息了——小爱比林丹青高,比起林丹青的单薄纯粹,他更像一尊绝美的维纳斯雕塑,匍一出场,便夺去了他的全部光芒。
也难怪,人怎么能跟妖比。
我为林丹青叫屈啊。
可这个状况没有维持太久,在看见小爱上台后,林丹青有了短短一瞬的黯淡,继而,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作祟,他突然激昂起来,被夺走的光芒,也一点点地回温,不同于小爱的光彩夺目,他的光环,如遥远的星光,纯正而洁白。镁光等下,是两具绝对魅惑的躯体,在刀光剑影、幻世迷离的气场中,跳起了贴面舞。
我赶紧回头找纸巾,却发现满场的纸巾都已告罄——男人女人统统鼻血长流不止。
“继续脱——”
“继续脱——”
“继续脱——”
不知道是谁嚷嚷了一句,顿时,这个从心底发出的要求,如雷声轰鸣般爆满全场,我不得不捂住耳朵,才避免了耳膜震破的厄运。
此时,台上那两个如花似玉、俊美绝伦的小男生,赤着上身,肢体摩擦,小爱娇嫩欲滴的唇,几次都快贴上林丹青晕红的耳垂。眼神在灯光的闪烁下,更是妖媚得造孽,似幻似真,不分男女。
让人不激动都不行。
我汗了汗,虽然有心停止这场闹剧,可看看场内的情况,如果我以老板的身份出面制止,估计会被气急败坏的色男色女们疯狂砸场。
也在这时,我又察觉到那丝森冷。
目光从台上慢慢地顺着冷气移了过去,只见方才进后堂的‘世界级帅哥’,正戴着墨镜,安静地走了出来。
我看了他一眼,心口登时一跳,暗道了一声‘不好’,也顾不上其它,赶紧朝他跑了去。
后面的调酒小妹不满地说:“看老板猴急的样子……”
可我不得不急啊,两个冤家死对头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林丹青白纸一样的人,虽然担了‘林’这个姓,却没有一点自保能力。
如果这位‘客人’对林丹青发难,他就死定了。
果然,‘世界级帅哥’刚刚走到人群中,便似有所悟地停住脚步,他的目光刚刚转过来,我已经气喘吁吁地闪到了他前面,“这位客人,既然货款两清,那就——慢走不送了,请,请。”
我下逐客令。
可惜,他还是发现了林丹青。
“林家的人?”他的声音不似刚才那样温和优良,简直是杀机四溢。
“是林家最微末的旁亲,和普通人一样,你不要轻忽妄动。”我满头大汗,脸上却努力保持矜持沉静的笑,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不,他是林氏宗亲,甚至于,是嫡亲。”他摘掉墨镜,幽蓝的眼眸翻涌着炙热的血红,“抱歉,为了防止行踪暴露,我必须杀了他。”
我又温和地笑了笑,紧接着,脚跟一转,瞬间移到了林丹青面前,抓着他的手腕,“跑啊!笨蛋!”
“小爱,拦住他!”一面跑,还一面不忘吩咐在台上傻站的小爱,场内其他人也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得一怔,然后,便是一片欲求不满、骂爹问候娘的喧闹。
混乱中,我已经拉着林丹青跑到了滨江大道上。
“怎么了?”林丹青虽然很乖地跟着我跑了出来,但仍然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
我脚步未缓,转头恶狠狠地解释道:“就当我被高利贷追杀,行不行?!难道你不肯与我同甘共苦?!”
哎,只能用这个狗血的理由了。
不然,难道让我对林丹青说“亲爱的,后面有一个血族的要追杀你哦,就因为你姓林”?
且不论他信还是不信吧,我可不想也被搅进去。
不过,那个狗血的理由,林丹青相信了,不仅相信了,他还一面跟着跑,一面很认真地说:“锦夜,你欠了他们多少,我帮你还……”
我一头黑线。
是了,我忘记了林家有的是钱。
说话间,我们已经跑到了滨江大道尽头的跨江大桥上,我终于顿住脚步,扭头朝后面看了一眼。
在凡眼难极的远处,一个黑色幻影闪电般穿过毫无知觉的人群,正朝这边光速而来。
我跑不过他,更何况,我还拉着林丹青这个累赘呢。
“没办法,只能跳江了。”目光从远处移了过来,心知躲不过,只能用险招搏一搏了。
“不用跳江的,我能帮你还……”林丹青连连摆手,还在那里重复着自己的好意与殷勤。
“闭嘴!”眼见着幻影越来越近,我不客气地打断他,“跳还是不跳?!”
林丹青怔了片刻,然后,静静地看着我,目光纯正而坚定,“你跳我就跳。”
“你还以为在拍泰坦尼克号啊!”我瞪了他一眼,人已经翻过了栏杆,“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非我不可,就马上给我跳下去!”不过,我才不会傻到陪着他跳呢。
再这样罗里八嗦的,就要被人追上了。
林丹青闻言,几乎毫不犹豫地从栏杆那边翻了过来,在松开手,从高桥上落下的那一瞬间,他才说道:“锦夜,我——不——会——游——泳——”
最后一个音符传来时,他已经快砸到水面了。
我怔了怔,低声咒骂了一声,“白痴!”只得松手,随他一起跳了下去。
——四月的天气,江水还是很凉很凉吧。
——看这黑糊糊的江面,污染还没有完全治理好吧。
等我全身哆嗦,吐着臭得作呕的江水,将已经呛水不止的林丹青捞上来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遇到林丹青,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林丹青喝了不少水,但也无甚大碍,他趴在江边上,翻江倒海地吐了一通后,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生气。
我则拧了拧湿漉漉的头发,冲着江边的围观群众,指着林丹青,无辜地说:“这孩子轻生。”然后,指着自己,“我是救人的,不是轻生的。”
众人‘哦哦’了一阵,恍若未闻,继续围观。
我决定尽快闪人。
哪知,刚走了几步,手腕便被林丹青拉住了,“锦夜。”
“啊?”我回头看他:他喘着气,刘海兀自滴着水,淌过瓷白的,百合般美好脆弱的脸庞,丰润的唇没有血色。
林丹青正望着我,依旧是纯正而坚定的目光,亮晶晶的,“这次,你相信我了吗?”
“不知道你说什么……”我努力地想抽回手,一面不忘继续对围观群众解释,“我压根就不认识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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