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家的小娘子_蓝艾草【完结+番外】(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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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毫无反抗之力的孩子丢给陌生的rǔ母,哪怕这rǔ母经过了多少道审查才能进了县衙后院当差,胡娇也不放心。

  “人心难测,我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受委屈。”

  许清嘉拿她没有办法,只能自己半夜起来换尿布照顾孩子,只望她能多睡会。又吩咐厨房每日熬羊ròu汤来给胡娇进补,她一个月子坐完了整个人倒丰腴了起来,肌肤白嫩莹润,都能掐出水来。高娘子来探望,羡慕的看看这白胖的娘俩,摸摸孩子的脸蛋,再摸下她的脸蛋,“夫人这脸蛋嫩的都跟小郎的脸蛋一般儿细滑了。”

  “哪有?”胡娇抱怨的掐着自己的腰:“高姐姐你瞧,我腰都粗了三寸了,都胖的没样子了。”

  高娘子是真心羡慕她,“你这是心宽体胖,月子里养的好。”不比她生大姐儿那会,自怀上高正就不再进她的房,都在姬妾房里,等坐月子就更别想让他能过来宽慰两句:生了个闺女咱不急,改年再生个大胖小子。

  头上又有婆婆,她那会一个月子出来,感觉人老了十岁不止,憔悴腊huáng,都没办法见人了。

  县令大人于女色上头淡漠,后院里也只有胡娇一人,听说她怀孕生子,包括坐月子,县令大人都在她房里住,怀孕的时候半夜里搓腿倒水,服侍周到,生完孩子半夜里换尿布照顾孩子,一点也不嫌弃,连高娘子都要感叹一句:“我算是知道了,这世上还是有好男人的。只是我没那么好的命,没遇上而已。”她遇上的这个,风流随xing,哪里是惜花之人

  上个月,高正房里一名姬妾诊出有孕,如今在她面前亦敢拿乔。高正如今膝下无子,高娘子也不敢对这姬妾如何,只每日让她在房里养胎,省得她看到难受。

  纵如此,那姬妾还不知足,三日两头的要吵嚷着吃这个用那个,高娘子也懒怠撒理,只让管事尽力去寻,又在婆婆面前报备,省得万一这姬妾有什么事,都怨到她头上。

  人都是比出来的,高娘子就算没有攀比之心,可是每次来县衙,看到胡娇活的滋润,许清嘉又体贴备至,夫妻和顺,每每回去也要暗叹不已。

  这日她回去之后,准备给县令大人家的小郎君的满月礼,才看着丫环递上来的单子,只觉心里烦闷,管事的却来回报,文姨娘想吃石榴。

  高娘子冷笑一声:“我倒还想吃呢,这时节哪里有石榴?报了给爷去,让他去寻。”她本来平日也能从容应对,偏今日在县衙见腊月提醒县令夫人喝羊ròu汤,说是一大早起来大人就嘱咐过的,必须要热热的喝下去。

  胡娇近来羊ròu汤喝多了,每到吃饭时节就捏着鼻子不想吃,偏张大夫临走前说过,月子里妇人喝羊ròu汤最补了,大周朝人尤喜羊ròu,县令大人就执行的极为认真,每顿的羊ròu汤是必不可少的。

  “就是因为羊ròu汤我才胖成这般模样的!”胡娇在那里哼哼,腊月苦口婆心的劝,“……夫人再不喝都让高娘子见笑了。你不喝奴婢也没办法跟大人jiāo待!”

  “让他自己喝一个月试试看?看腻不腻?”

  那文姨娘本来想吃石榴只是个借口,就是想要恶心恶心高娘子,结果却被驳了回,哭哭啼啼到高正面前去告状,正逢高正听说今日高娘子前去县衙探望县令夫人与小郎君,也不知县令家的小郎君满月酒摆不摆,他这做下属的到时候也好给县令大人撑撑面子。

  高正算是看出来了,许清嘉是个gān实事的好官,勤勉清廉,如今连府君也十分看重许大人,他就更要好好跟着了,说不得哪一日他也有出头之日,不止是窝在这小小的南华县里当个县尉。

  “这是怀着金蛋还是银蛋?不想怀就滚蛋,没事跑去给娘子找麻烦!”这一二年间,他是越发看重高娘子了。有时候都有意的在姬妾们面前抬高正室,不似前几年由得后院里妾室通房给正室上眼药找麻烦。

  那姬妾自忖说不定自己怀的是个男胎,所以最近很是趾高气昂,又有高老太太身边的婆子每日来探望,只当得了保命付,比之正室夫人亦风光体面,这才敢做娇,哪想到了高正这里却碰了壁,顿时真的给气哭了。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阳chūn三月,许清嘉又忙着督促chūn耕。他去年的考评不出意外的得了个优,年底又添了儿子,可谓双喜临门。南华县的胥吏富绅都盼着县令大人为儿子摆满月酒,哪知道满月当日,县令大人又一次闭门谢客,只一家子做了一桌菜,为儿子的降生好好庆贺了一回。

  说是一家子,关起门来只有许清嘉夫妇二人,外加睡的十分香甜的许小宝小朋友。许小宝自从生下来到现在,向来饱读诗书的县令大人都没给儿子起好名字,一直拖到满月,胡娇索xing一直以小宝呼之,连许清嘉也跟着叫,唯丫环婆子唤他小郎。

  家里新添了个小婴儿,似乎一下子事qíng多了起来,许清嘉索xing又从人牙子里面买了个小丫环回来,比腊月小了一岁,原是个夷女,胡娇便给起了个新名字,叫小寒的。却是地震之后从曲靖县逃出来的,因那边不及南华县安抚及时,便有一部分难民涌到了南华县。

  小寒并不会说汉语,好在她勤快又肯学,胡娇用在县学里跟孩子们学来的夷语,居然磕磕绊绊的能跟她沟通,主仆居然也十分相得。

  许清嘉听到她起的这个名字,还好生取笑了一回:“以后若是再买了丫环,就全按着节气来取就好了。”

  “这是给我使的丫环,自然是按着我的爱好来取。许大哥这是取笑我没读过书,所以不会取个有诗意的名字吧?等将来有了给你红袖添香的美人,你就尽管按着自己的爱好来取好了。”

  县令大人悠然而笑:“我恐怕等不到那个机会了,本县令满腹诗书竟然没机会起几个有诗意的名字,当真是遗憾!”嘴里说着遗憾,但瞧他的表qíng,似乎也并没有那么遗憾。

  胡娇立即讽他:“是啊,满腹诗书的县令大人连儿子的名字都没起好,还是等给儿子起好了名字再想其它吧。”

  夫妻两个你来我往,各不相让,为个起名字也斗了一番嘴,直惹的在旁侍候的腊月偷偷抿嘴而笑,反是小寒不太听得懂,眨巴着眼睛在各人脸上偷偷瞧了一回,又局促的低下了头。

  他们夫妻二人关起门来给儿子过满月,婆子丫环在灶下吃,高正带着高娘子拍门闯了来,说是要在大喜的日子里讨一杯水酒喝。人都来了,还提着礼物,难道还能打出门去?

  胡娇只能吩咐灶上婆子重整一桌席面来,又将酣睡的许小宝抱出来给高正夫妇瞧,高正给的见面礼是个实心的沉沉的小金锁,礼物十分之土豪,倒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高娘子送的是一个金项圈,另备了几件亲手做的小儿衣服。这夫妻俩倒很是相配。

  席间高正眉飞色舞,又阻止高娘子喝酒,还时不时给她挟菜,引的胡娇瞧来瞧去,与高娘子低声耳语:“这是……有qíng况?”

  高娘子抿嘴而笑,高正笑的志得意满:“年chūn我们夫妇俩贺你家添丁之喜,等到了年底便要请了大人与夫人前往我家喝酒了。”

  胡娇是知道他家中有名妾室有喜的,只不过高娘子从来提起此事都是淡淡的,未见得有今日之喜,再瞧这qíng状,立即便猜到了:“这是……高姐姐有喜了?!”

  高娘子面上的喜意掩也掩不住。

  前些日子回去之后,文姨娘想吃石榴,引的她动了气,晚饭之时头晕恶心,高正便唤了人请大夫来,结果一诊之下便发现有喜了,难为她只当此后都不可能再有孕了,闺女都嫁出去了,谁知道天可怜见,竟然教她怀上了,顿时喜的都掉泪了。暗道总算没有枉费这些年往娘娘庙捐的香油钱。

  文姨娘原本是恶心主母的,哪知道竟然传出了正室有孕的消息,听到信儿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懵了,抚着自己的肚子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原本她在这后院是独一份的,只想着替高正生下儿子,哪怕是庶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总归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就凭这生子的功劳,也能稳稳立足于正室头上。哪知道高兴的太早了,现在正室也有孕了,到时候如果生下儿子来,那她腹中这个就不值钱了。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正室生下个姐儿,那她这肚子里的孩子就还值钱。只可惜这种事qíng要等生下来才知道,再心急也没用。

  她倒是个能屈能伸的主儿,哭了一场便唤丫环打水洗脸,收拾好了往主院去贺高娘子有喜,姿态比之平日恭顺不少,其余妾侍见得她这模样,少不得要在背后偷偷取笑一番,却也没可奈何了。

  胡娇听了这消息,少不得为高娘子高兴。她是见识过高正那一院子莺莺燕燕的,也不得不感叹高娘子是个心胸开阔的。若是许清嘉后院里,也不必添一院子,只多一个恐怕她都早闹将了起来,不知自己要做出什么事儿来。哪里容得旁人把勺子伸到她锅里?

  许清嘉斟了杯酒来贺高正,胡娇也斟了杯酒敬高正:“我与高姐姐一见如故,很是投缘,今儿也替她高兴,以后只盼着县尉与高姐姐夫妻恩爱,年底添个小郎君,和和美美白头到老!”她是知道因着高正一意要与许清嘉结jiāo,因此高娘子与自己jiāo好,高正待她便比过去敬重,才有此一番话。

  果然高娘子侧头瞧她,目中多有感激之色,只在桌下牵了她的手轻轻摇了两下。

  胡娇一口gān了,高正如今觉得县令夫妇与自家jiāoqíng比之旁人要深厚许多,许清嘉但凡出头露脸之事必带着他,其中自家娘子功不可没,因此待高娘子便愈加上心,也举杯gān了:“有了夫人这句话,我哪敢对她不好啊?!夫人放心,我以后必待娘子如珠如宝!”

  高娘子听得这话,眼圈都有几分红了。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场面话,不敢指望他待自己能有县令待胡娇一半好,但只要能做到相敬如宾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果然高正是个明白人,贺完了许小宝满月,回去之后他便多抽时间出来陪着高娘子安胎,竟然不似高娘子怀大姐儿之时,但凡有空便往侍妾通房身边钻。就连文姨娘听得高正在后院多陪在高娘子身边,也气恨的在房里骂:“难道怀的金蛋银蛋不成?都一样怀着爷的骨ròu,怎就她怀的值钱了?!但盼着生下个丫头片子,到时候看还能得爷的好不?”

  三月里,胡厚福又来了一趟南华县采购药材茶叶等物,顺便从沪州贩了许多瓷器丝绸之物。本地不产瓷器丝绸,运到云南郡的也有商人转手买了来运往吐蕃等地,很是赚钱。胡娇虑着与其让利给别人,不如自己来开店,兄妹两个在南华县跑了好几天,租了两家相连的店面,专卖瓷器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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