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劝完,里长劝说,村人跟着劝,最终,炉前辈勉为其难地端坐在方家祠堂外,由着三对新人膜拜。
繁杂的礼数,总算完成了!按照以往,方家祠堂外又该热闹起来了,都是准备吃食呀。
新娘子送回各自的院子,新郎则在此地敬酒。
炉公子把晚儿抱到杜公子面前,背后跟着几个同龄人。几个人一同伸手!
杜公子看向他们的手势,明白过来,斜睨地看着他们,“你们这几个人,平时对我不怎么好,今儿怎么向我讨要银钱了,是撵谷子前辈叫你们这样做的吧!”
“晚儿!”邱若雅对着亮闪闪看着杜公子的晚儿喊了一声。
晚儿顿时轻声地说道,“杜叔叔,给点吧!舅师叔他很可怜,都没钱回家呢!”
杜公子把晚儿抱过来,轻轻地摸摸她的头,“晚儿都这么说了,杜叔叔不通情达理,可就不好了!”眼神看向旁边打理的、杜老爷安排的小厮,他领悟,顿时从怀里拿出一张十两银子递给炉公子。
“杜公子,今儿是你的大喜之日,晚儿由我们带着!”邱若雅把晚儿抱过来,指使着大家往外走。
“师父,你要的十两银子!”炉公子把十两银子递给一旁吃着东西的撵谷子,重复道,“师叔若是缺银子,只管跟我要,何须叫我去乞讨呢?我外公充当贵宾,我这外孙给他丢人,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炉英,师父这是为你们好!”撵谷子接过十两银子,小声嘀咕,“这杜墨,真是了解我的心啊,也不给多一点!”转而语重心长地对着他们说道,“师兄要回山里去,命令我跟随,这以后,见你们的次数,可就少了,以往教你们的东西,也甚少,为此,师父过意不去啊,临走之前,也就教你们一些东西。记住,得不到所爱,也不是什么大事,年纪到了,娶个媳妇,传宗接代了事了!”
邱若雅眨着无辜的眼睛问道,“师叔,师父曾说过,你是受过大刺激的人,若雅大胆地问,你是不是得不到所爱呀?”
“是啊,我得不到所爱!”撵谷子惆怅地说道,“只因当年太年轻,一心一意相随一生,岂知到了老年,还是一个人,当初我就该听从家里的,娶个媳妇,这会儿,儿子都比你们大了!”
这边围着几个人,被那边锥栗子看到,他心情格外不好,走过来就冲着撵谷子大吼,“撵谷子,你又来教坏我的徒弟了!”
“师兄,这可是冤枉呀!”撵谷子很无辜,他没说错话呀,“师兄,今儿是三对新人大大喜之日,这里不能有血光之灾呀!谁破坏了喜事,谁就遭天打雷劈。”
“哼!明山若雅,离他远一点!”锥栗子把邱若雅跟邱明山拦在身后,转头对钟少爷与炉公子说道,“你们两个,也别拜他为师了,若是愿意,跟我到山上,想要学习什么武功,我都教给你们。”
有史以来,锥栗子是最大方地收徒弟。
炉公子非常不客气地拒绝,“师伯,好男儿不拜二师,师父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不会违背他的意愿。”
“是啊,师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们认定了这师父了!”
“你们……”锥栗子很尴尬,有史以来最大方啊,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撵谷子眼神示意他们快走,讨好地说道,“师兄,不要气恼,瞧见没,那边喊饭了!我们去吃饭吧!”
锥栗子有个台阶下,心情顺了一点,走向奇峰与钟老爷,这得好好说会儿话了。“奇峰,怎么不见丹络呀!”
奇峰把椅子挪给锥栗子,大方地说道,“络儿在城里照顾怀孕在身的方大嫂与如月!”
锥栗子点点头,“奇峰,这么多年了,你跟丹络,还是那么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啊!”在奇峰沉浸在幸福时刻,突然道出离别的话,“明儿我就得回山里去了!”说着灌了一杯酒。
奇峰想也不想就说道,“明儿我去送你!”江湖中人,向来是居无定所,离开是常事。
锥栗子哀怨,“我还以为身为旧识,你怎么也挽留一番,谁知道如此直接!”他之所以离开,无非是想到了自己一辈子研究武功,把自己的终身大事放在一边,年轻的时候还好,无忧无虑的,到了老年时候,徒弟们一个一个离开,就剩下他一个老头子了,本想收两个徒弟,谁知道他们又不愿意,这心,真是难受得很!加上杜公子他们成亲,心里更加不是滋味,还不如早早地离开。
奇峰笑了笑,“看着我徒弟成亲,你这心里不好受吧!”拍了拍他的肩膀,“等明山若雅成亲时,你便可以当一回父辈了!”
“一提到明山若雅,我这心里就来气!”锥栗子心情不悦地说道,“我好好的两个徒弟,可造之材,一个做了你的徒弟,一个成了瞌睡虫,都是撵谷子害的,若不是当年我一时大意,放他们在家,他们如何会接受撵谷子那奇怪言论,什么‘做个普通人最好,’这普通人,要钱没钱,要势没势,真是气死我了!”
看着神情激动的锥栗子,杜老爷担心他掀了桌子搅了局面,只能劝说,“锥栗子师父,撵谷子师父说得也不是没道理,这人啊,到了老年,权啊,势啊,不都成了空?人生可不是平常人?”
“呃?”锥栗子想了想自己的人生,追逐了一生的荣耀,到头来还不如一个小百姓来得幸福。
第187章
门外走进来裘中轻、万里行、钟老爷与邱丰耀,手中都提着礼物,“我们来晚了!”
“不晚,不晚,刚刚好!”杜老爷跟崔老爷,赶紧迎上去,把他们安顿在奇峰、锥栗子那一桌。
生意人跟江湖中人,彼此都认识,一见面,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裘中轻拿起一杯酒,“锥栗子师父,当初若不是遇到你,今天裘某人就不会在这里了!恩同再造啊!先干为敬!”
“客气客气!”锥栗子一扫刚才的阴霾,豪爽地喝酒。
成亲的场面很是热闹,所有的人都沉浸在笑容之中,方若晨感觉自己一个弃妇,融不进那个欢快的场面,看了看跟随邱若雅等人玩耍的晚儿,心里哀叹,这女儿似乎成了别人家的了!
看了看周围,没人留意到她的存在,便轻轻地走了出来。
黄竹轩看到方若晨离开,与敬酒的乡亲们喝上一杯,便跟了出去。
方若晨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不自觉地走到了河边的梨花旁,这里的河水,还是从护城河流下来的。抬头看去,那常年不败的梨花,比往年开得稀薄了!寥寥无几的诠释着寂寥,不正如人生处于落寞时节吗?
她轻轻地摘下一朵纯白的梨花,放在左手掌上,轻轻地吹着,让它慢慢地飘落!人生无常,正如飘落的梨花,是落叶归根还是随水流,都是由风决定!
几度幻想几度痴迷?过去的爱恨,怎么到了今天,就那么平静?
寒风飘舞,吹动她碎花的裙裾,煽动青草飞腾!
瘦弱的身躯迎着风,背影却是那么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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