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梨花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独自一个人坐在空旷的树下,想起以前的期待:要娶像方若晨那样漂亮的姑娘。
看向黑暗的隔壁,想着她是否像他一样看天上的景色?一阵风吹过脸颊,打断了他的憧憬,摇头走回小棚子,生活,似乎有所期待。一夜未眠。
天一亮,他就迫不及待地走到方若晨的家门口,小声地叫来正在练武的邱明山,把布包着的铜板递给他。
三百五十个铜板,这对于金钱极度匮乏的方家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数目。
一家人围着桌子静静地看着上面摆放的铜板,心里笑开花了。
邱和月心中充满了喜悦,当初责备的意思荡然无存。她从来没想过那让人痒的树木结的果子居然能卖钱。
乡亲们之所以没有把它们当回事,那是因为那种树叫“漆树”,只会靠近它,就会被它的气息感染,让人全身痛痒,不管什么东西都无法抚平。
别看邱明山有武功伴身,却也遭受了几天的痛痒,是他最够忍耐,并没有表现出来。后来也痛痒得无法自拔,最终,方若晨用河里长的一种香气的草捣乱,给他涂上,才好一点。
得到,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就是他们无人知道的痛楚。
“表姐,这铜板是真的吗?”
邱若雅捏起一个,放在眼前仔细看了看,觉得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之所以不在意,是她身上连一个铜板都没有。
“当然是真的!”邱丰耀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表姐,我也有帮过忙的!给我一个铜板挂在脖子上好么?”
“你要多少都可以!”
方若晨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钱,心中涌起对未来的一种希冀。心中遥远的梦想,再次从脑海中漂浮上来。
刚吃完早餐,隔壁何花匆忙走进来,告诉他们,城里的马厩房里来一个人,他收购茅草盖建马棚,一捆“牛吃草”有两个铜板,钱虽少,对于秋收后,卖了粮食的农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村里的妇人听到消息后,都去收集去了。
“娘,晚儿暂时由你带着,我去砍伐些稻草来!”
饭也没吃完,直接放下碗筷,走出去拿上镰刀,就出门了,邱明山跟随。
走出院子门,便看到各家妇人都往这边走来,她们要到山上收集。她们看到她,并没有表现多少的厌恶,也没有表现得多热情,从他们身旁走过。
“吴嫂子,可要跟我一块?”方若晨感激何花的相告,看到他们夫妻走出来,热切地 上前迎接。
“我们并没有打算砍多少,到自家田里砍就行了!”吴为政看了看周围,虽然风声过去,可他们还是不敢太靠近她。
方若晨也不说什么,点头告辞。
“表姐,还记得那片杂草地吗?那里就有很多,我们直接到那边就行了!”邱明山看了看山上,他还想到深山去。
那里的确是个好地方,方若晨点头同意,姐弟往那边走去。
“牛吃草”并不像普通杂草那样细软容易弄,它的叶子狭长又锋利,根茎却坚固,做马棚非常适合。
收集它,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需要俯身避开那些尖利的叶子,手要抓住下方的杆,镰刀要快速割断,才能把一根跟人那么高的草割下来。
“哎呀!”邱明山用剑收割,都是断裂得残缺,根本就没办法收割到完整的。最后,他只好用家里带来的镰刀砍伐,一不小心,就被弄到脸上。
方若晨赶紧走到旁边摘下一把狼牙叶揉碎涂在他的脸上,这样能缓解他的疼痛。
“表姐,农人真不好做,若不是我爹年纪大了,我还想行走江湖呢!”
“今天到这里,你是想看看山那边,奇峰丹络是否会走出来吧!”
“什么都瞒不住表姐你!”
“明山,若是你真想向他们学武……”
“表姐,莫要再说了,就像爹说的,做个普通的农人就好,那些经历风霜的东西,我无法做下去。咱们抓紧吧。”
邱明山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所以不管诱惑多大,他都坚持自己的想法。
砍伐一阵子,邱明山又听到一丛大的草里有声音,似乎是咬根的声音,心中涌起了一种期待。向方若晨解释自己离开一阵子,便去旁边的竹林里砍几根竹子,弄一些水,走过来,砍去上面的草,留下一块泥土,那里有个洞,他往里灌水。最后,从里边钻出一只像毛茸茸的野物。嘴巴像兔子,身体像老鼠的奇怪东西。
“表姐,自打出月子,你就不曾好好补过,这野物,刚好给你补身子。”邱明山说道。
“好!”方若晨点头,很高兴。
经过一天的努力,方若晨姐弟把五捆捆绑的结实的“牛吃草”,拖回村里,在祠堂门外,卖给前来收购的人,一共卖了十个铜板,是所有人当中,最多的。
很多人投来奇怪的眼神,难道她真的是有武功?平常时候,都没表现出来。
“方……方若晨!”方四阳跟媳妇把两捆草弄来的时候,经过方若晨身边时,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惊恐地躲在媳妇的背后。
他的举动,让村民们更加坚信自己内心的想法,也不敢对她怎么样。
第67章
当天晚上,方若晨把十个铜板放在桌子上,心里很是欣喜。这是她完完全全用双手弄回来的财富。这还是刚开始,以后,一定能挣得更多。
“表姐,为了这十个铜板,你跟明山,一脸的伤呀!”邱若雅同情地看着他们脸上被草叶划过的痕迹,怎么看怎么渗人。
“姐,这就你就不懂了,有了这些伤痕,便代表我跟表姐的努力没有白费!”邱明山捧起大碗的稀粥,高兴地拌着黑乎乎的“猴头结”弄成的食物,也不嫌弃它硬。
农人,有伤痕才能做事情。
方若晨摸摸脸上细小的划痕,心中竟然有踏实的感觉。或许这就是重新生活的感悟吧。
“来,这是年轻时候泡制的药酒,你们擦擦吧!”邱和月一改往常郁闷气息,特意从房间的夹道里拿出一瓶药酒。
“姐,那不是我给你的嫁妆?”进门的邱丰耀一瞧瓶子,赶紧拿过来,仔细瞧了瞧,认真地说道,“这瓶酒,可不是药酒,是邱家家传的制酒的引子。”
邱丰耀的话,让方若晨的脑海中闪过酿酒的念头。
想到其中涉及到很多水源的问题,这附近的河水,不太适合酿酒,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姐,别开封,等晚儿嫁人的时候拿出来款待客人。”邱丰耀不舍得把酒瓶子递还给邱和月。
邱和月看了看不出声的方禾,接收到她的目光,他才抬起头来,点下头。她便快速拿着进屋。
“表姐,你看看晚儿,她正认真地听着咱们说话呢!晚儿,你是不是也想说话?那你可要多吃,那样才能长大。”邱若雅把躺在木框里的晚儿抱起来,向着转一番,把她逗得咯咯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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