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下_蓝色狮【完结】(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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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别丢,回头我洗gān净了还能再fèng上去。”今夏一边忍着疼,一边阻止她。

  上官曦怔了下,点头道:“你身上都湿了,待会先换我的衣裳,这件就摆在这里,我漂洗gān净fèng补好再给你送去。”

  “这怎么好劳烦你……”

  未等她说完,上官曦在她耳边低声道:“此番让你受了委屈,我和老四都感激你得很。”

  她也知qíng,说不定就是她筹划了这趟劫囚,今夏一点都不惊讶,低着头轻声道:“他说没死人,是真的么?”

  “是真的,待会你就知道。”

  将她伤口清洗gān净,上官曦正yù上药,只听得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陆绎面无表qíng地走进来。

  上官曦赶忙用自己的披风将今夏的半边胳膊遮了,嗔怪道:“大人,还未包扎妥当呢。”

  “让我看看伤口。”陆绎冷冷道。

  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话,定会来查验伤口,幸而这刀不是自己砍的,今夏暗暗庆幸。

  “大人,袁捕快怎么说也是姑娘家,这个……”上官曦手按在披风上,丝毫不肯让今夏的胳膊露出来。

  “姐姐,不要紧。”因为血淌得有点多,今夏连嘴唇都泛白,勉qiáng笑了笑,“丢了人犯,我身上有嫌疑,陆大人原就该查个明白。”

  说话间,她自己把披风揭到一旁,露出一弯雪白的臂膀,可看见伤口从上臂一直延伸到小臂,血还在淌。

  低垂的眼帘下,陆绎的瞳仁紧缩,他伸手取过油灯,靠近今夏,一手持起她的手腕,将她臂上伤口仔仔细细查验了一遍……

  这刀是沙修竹所砍,用得是谢霄的短刀,无论从劲道还是位置,今夏都自认毫无破绽,可她偷眼瞥去,陆绎的面容却是愈发冷峻。

  片刻之后,他终于松开她的手,自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上官曦。

  “用这个药。”他简短道,然后转身出去。

  今夏与上官曦面面相觑,然后今夏朝那瓷瓶挑了挑眉毛,轻声细语地问道:“……这不会是让伤口溃烂的药吧?”

  “不会的。”

  话虽这么说,上官曦还是犹豫了一下,把小瓷瓶打开来嗅了嗅,然后皱紧眉头。

  对于陆绎的心思,今夏向来是猜不透的,加上伤口着实疼得厉害,叹口气道:“算了,管它是什么,先用了再说。”

  “我这边也有金创药,”上官曦嗅着味道刺鼻,不敢确定这药的疗效,“要不你……你决定吧。”

  “用你的。”

  既然能选择,今夏觉得陆绎的东西还是尽量不要碰为好,就算这药没问题,可万一他回头找自己讨银子怎么办。

  当下,上官曦取了金创药,仔细给她上药,再包扎好。最后命人取来自己的衣裳,先拴上门,然后小心翼翼地帮着今夏换上。

  “你这伤口深,光外敷恐怕不行,还得请大夫开上几贴药喝着。”

  替她整理妥当,上官曦看她面色发白,不放心道。

  “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今夏撑着jīng神,低首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摸上去滑溜溜的,不由羡慕道,“姐姐你的衣裳真好看,等我回了京城,也要让我娘照着这个式样给我做一身。”

  不知怎得,她这话让上官曦有些心疼,正yù答话,门被叩响。

  “堂主,兄弟们找着那几位官爷了。”

  虽然谢霄和上官曦都说过不会出人命,今夏还是不甚放心,扶着胳膊,跟在上官曦后头行出来……

  “有三位官爷只是受了些皮ròu伤,又呛了水,并无大碍。但有一位伤得重些,肋骨断了两、三根的模样,好在并无xing命之忧。”被上官曦唤作董叔的中年人禀道。

  上官曦点点头,转头看了今夏一眼,目光中颇有深意。今夏也暗暗松了口气,原担心谢霄下手没轻没重,眼下看来还好,只是不知断了肋骨的那位是谁?

  ☆、第四十六章

  断骨所传来的疼痛让高庆每一次最轻微的呼吸都像受刑一样,看见陆绎行过来,他挣扎着想起身,却被陆绎上前摁住。

  “听他们说你肋骨断了,莫要乱动。”陆绎道。

  “卑职罪该万死,请大人责罚!”

  陆绎沉默了一瞬,才道:“你把整件事qíng从头到尾仔细说一遍。”

  伤处虽然疼痛非常,但高庆却是一点都不敢违抗陆绎的话,忍着痛qiáng撑着把事qíng经过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听罢,陆绎缓缓点头:“按你所说,这帮贼人颇通水xing,有四、五人之多,与袁捕快所说的一样。”

  “卑职落水之后,船上只剩下袁捕快与一名我的弟兄,贼人趁不备将我弟兄打晕,丢入水中,也就是说,最后仅剩袁捕快一人。卑职以为,此事与她,说不定有些gān系。”

  “她也受了伤,虽比你轻些,但比你那几位仅仅呛了水的弟兄可重多了。若要说嫌疑,我看,只要还活着的,都有嫌疑。”陆绎冷冷道,“那条船是你雇的,船突然漏水又是怎么回事?分明有人早一步得知我们的行踪。”

  高庆浑身一凛,骤然想起陆绎是在临走前才命今夏随行,之后今夏一直和他们在一起,自然没有提前泄露行踪的嫌疑。而自己却是在午后时分就已经得知,船也是自己雇好的,若要说私通贼寇泄露行踪,他的嫌疑可比今夏大多了。

  “大人,卑职、卑职……”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陆绎打断他,淡淡道:“你伤成这样,自然不会是你,只是你那几名弟兄,你该多留心才是。”

  “……卑职明白。”

  陆绎未再说什么,让其他几名锦衣卫先送高庆回去治伤。另有上官曦备下马车,亲自将陆绎与今夏送回官驿。

  折腾了一夜,身上又带着伤,待回到官驿厢房,将门一掩,今夏只觉得所有气力都抽身而去。踉跄着爬上chuáng,她连衣裳也没力气脱,只合衣侧躺,小心翼翼不敢碰到伤臂。

  “受伤这事得瞒着头儿,怎生想个法子才行……”

  她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地想,还未想出个子丑寅卯,人就已然陷入昏睡之中。

  ……又是那条既陌生又熟悉的大街,处处张灯结彩,灯火璀璨。

  自她身旁经过的人们,衣着华丽,面带笑容,仿佛在过什么热闹的节日。

  她立在街道的中间,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么。

  繁灯似锦,笑语喧哗。

  她却始终孤零零的一个人。

  骤然间,有人握了她的手:“走,跟我走!”

  “你是谁?是谁?”她不肯,使劲挣扎。

  那人的手就如铁钳一般,又冰又冷,怎么也挣不脱……

  “啊!”

  她喘着气,一头大汗地自梦中惊醒,瞪大的双目正对上陆绎。

  而他,正握着她的手。

  关于陆绎为何在自己房间里,以及他为何会握了自己的手,今夏实在想不到一个合理的缘由,足足楞了半晌,就这么gān瞪着陆绎……

  陆绎皱了皱眉头,率先开口道:“你指甲该修了。”

  “啊?”

  “把我都划伤了。”他松开她,手指抚上脖颈。

  借着烛火,今夏看见他左侧脖颈似有几道细细的血痕,吃惊道:“是我、我划的?”

  “难道是我自己划的?!”他语气不善道。

  “这……卑职该死。”

  今夏只得赔罪,转而一想:不对啊,他凭什么闯入自己厢房,凭什么抓她的手!

  她梗梗脖子,决心据理力争,重新开口道:“陆大人,这个……呃、那个……呃、那什么……您、您半夜里到此间,是有什么事要吩咐卑职么?”

  “什么半夜,天都亮了!你在发烧你不晓得么?”陆绎没好气地反问她。

  “哦,难怪我觉得您的手那么冰,原来是这个缘故。”

  今夏恍然大悟,歪头看向窗外,yīn沉沉的,大概是要落雨,难怪室内这般昏暗。

  陆绎面色更沉:“叫门也不见来应,还以为你昏死过去了……想试试你额头热度,谁想得到你拳打脚踢,真是,睡觉也不安分。”

  “这……卑职该死。”她只好道。

  “我给的药,莫非上官堂主没有给你用?”

  今夏睁着眼睛说瞎话:“用了。”

  “若是用了那药,以你的伤口,不至于烧成这样。”他双目微眯,看着她的伤臂,“把衣裳脱了,让我查验。”

  “……”没想到他较真到这般程度,今夏yù哭无泪,“大人,我错了,我说实话,那药我没用,好端端在这里呢。”她自怀中掏出小瓷瓶还给他。

  “为何不用?”他语气中已有明显的恼意,挑眉道,“莫非,你疑心我会害你?!”

  “当然不是!”今夏连忙解释,“这个……其实是因为……那个……”

  陆绎冷冷地盯着她,一副若敢撒谎就灭了她的神qíng。

  今夏艰难地实话实说道:“因为卑职觉得这药肯定特别金贵,若是我用了,万一过两日大人您找我讨要药资,我肯定是还不起的。再说我还欠着您二两三钱银子,所以想来想去,还是不用为好。”

  “你……”这下,轮到陆绎gān瞪着她,胸膛起伏间似在呼吸吐纳,声音都较平日高了些,“命要紧?还是银子要紧?”

  “当然是,都要紧呀!”今夏耐心地讲解给他听,“比方说,一碗粉丝和一碗鱼翅,吃粉丝能填饱肚子,吃鱼翅也能填饱肚子,那我当然吃粉丝了,何必多花那些银子呢。大人,您能明白么?”她分外诚恳地望着陆绎。

  陆绎很gān脆地把药收走,拂袖而去。

  “和这些富家子弟,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今夏叹口气,把身子往下蹭了蹭,烧得昏乎乎的脑袋往被衾里一埋,接着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似又亮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她半撑起身子,莫名其妙地看着几乎算得上是闯进来的谢霄。

  “你没事吧?”谢霄一脸紧张。

  今夏奇道:“没事啊,你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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