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你帮我和章先生说一声,我不回去湖悦酒店做了,也无法帮他开车了。我爷爷给我留下了一家客栈,现在就经营这个,挺好的。离爸妈孩子又近,乡下地方也没有那么大的竞争力,啥时候你放假了过来玩啊,我做拿手菜给你吃。”
马小强:“(ˉ﹃ˉ)口水,我一定来,秦哥你做的饭菜最好吃了。”
马小强:“哥,我看章先生挺欣赏你的,要不是你开客栈了,跟着他做肯定不错,前途大大滴有。”
秦深:“欣赏又怎么样,给人当保镖、当司机干不了一辈子。”不是一路人,那是天边的月,看看就好。
和马小强聊了一会儿,突然手机提示自己收到了一条信息,秦深手一抖,脊背生寒。
小小暖暖的身子靠到了身上,秦深才反应了过来,丢丢睡着睡着就从床的一侧滚到了自己身边,贴着他酣睡着。秦深把被子拉了拉,盖住丢丢的背,做完了这个才深呼一口气点开了信息。
信息很简单:小秦,我看到你客栈招工的帖子了,老哥哥我做菜有几下子,去投奔你啊,估计明天就能够到,哈哈,可别拒绝我。
信息发送人:仇宝成。
发件人不是别人,就是秦深学校食堂里面的大厨,因为都是从滨海省来,算是半个老乡,仇宝成就很照顾秦深,打菜的时候还会多给一块红烧肉。他做的红烧肉那是一绝,大块的肉吃起来一点儿都不油腻,满口的咸香那个满足哦,跟着老师在深山老林里面转悠一个月回来,最想的就是这一口。
仇宝成不承包食堂之后回乡,在家乡救一个跳江自杀的人自己没有出水,留下老父老母并一个正在上高中的女儿,令人唏嘘。
出事后,认识的人还凑了钱送过去,秦深作为学生没有没有多少钱,就省着伙食费拿出了一千。
秦深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眼含怀念,过了一会儿发了“好的”过去。
他晚饭之前在东洲论坛上发了招工贴,客栈总不能光有一个老板,服务员、厨师、勤杂工等等总要有,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回应,还是认识的人,还是故去的人。
开在三途河旁的望乡客栈,究竟会给自己带来什么神奇的体验,让人期待。
关灯睡觉,秦深搂住儿子香香软软的小身子进入梦乡,梦里面自己开船到了湖心雅居,推开门,干净透亮的落地窗外是青白片片、白光耀眼的玉兰花树,再过去是清河上的白荷田田、随风摇曳,窗内俊挺不凡的高大男人背对自己站着。
秦深往前一步,男人转过身,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笑意,朝自己伸手,喊着,“秦深,来。”
再往前跨一步,秦深醒了。
做了一个好梦,秦深醒的时候嘴角都是弯的。外面鸡鸣阵阵,黎明已至,太阳初生,新的一天开始了。
新的一天干啥,当然是起床看鸡,几只吃了天青米的小公鸡小母鸡优哉游哉地待在鸡舍里面,不是咯咯咯发出几声,毛色最鲜亮的小公鸡还扬起了脖子嘹亮出声,显得非常精神。
无不告诉秦深,天青米很好没毛病,再来点儿就更好了。
拿来的“岁贡”就那么多,天青米只占了其中一半,十斤米一家五口吃不了多长时间,秦深不会再额外拿出来喂鸡了,所以抱歉小鸡们,你们没有口福了。
喂了鸡又从鸡窝里面把新鲜下的鸡蛋拿出来,秦深到厨房做早饭,白水煮鸡蛋和米粥,还蒸了几个刀切馒头,有家里面做的小咸菜配着并不寡淡。
等秦深从外面跑步一圈回来,粥已经好了,家人也都起床洗漱好,早饭也都摆上了桌。
空气中弥漫着的粥香让人饥肠辘辘,天青米是微微泛着青色的,煮出来的米粥却和大米粥一样不带任何色彩,用电饭锅煮出来的米粥也是粥油稠厚,吃上一口,满口的香浓,慰藉休息了一晚的肠胃。
“哇,太好吃了,就这个粥空口我能喝三大碗。这是啥米啊,多买点儿囤在家里。”林晓宁爱死这种粥的口感了,开花的米粒到嘴里内芯竟然还有微微的弹牙,每咬一口都像是在吃西米露的感觉,但完全没有那种颗粒感,只要牙齿轻轻一咬、舌头微微一抿,就化在了口中。
秦静敲了的小儿子一下,“好好吃饭,别一惊一乍的。”然后若有若无地看了大儿子一眼,口中的香味是久违的味道,念起种种真的是五味杂陈。
林晓宁现在是“戴罪之身”,不敢得罪他妈,只能够埋着头吃饭,哗啦啦的,吃掉三碗。
吃完饭,秦深送儿子上学,回来就跟弟弟去菜市场买米面粮油、肉蛋鱼菜、盐糖酱醋等等,装满了一车斗往回看。
林晓宁看他柺的方向不对,在副驾驶座上坐直了身子,“哥,这是去哪里啊?你说要开客栈不是真的吧,我们这边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农家乐开一家倒一家,你好好考虑清楚啊。”
秦深打了一把方向,过一会儿就能够到和平路。“别人不行,不代表我也不可以。”说的挺自信,但他也很忐忑,希望这家开在三途河边的客栈能够宾客盈门,而不是门可罗雀。
真的是后者,他也没有办法,二十年大限将至,他要靠着客栈活命的。
周边开始荒凉,开上的道路变得颠簸,林晓宁抓着把手,哆嗦着声音,“哥啊,你这是要开去和平路啊,那个地方邪门,去那边干什么!”
“客栈就在那边啊,看你有没有缘分。要是有,你就当苦力,要是没有,自己走回去。”
林晓宁侧头看他哥,“……残忍。”
和平路真的是太颠了,修起来不知道要多少钱,不知道镇政府能不能够解决。
事儿太多,秦深不想一一去想,只能够尽可能看着眼前,想着未来,希望未来会更好吧。
未来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客栈倒是近在眼前了,林晓宁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啥时候造好的,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看着很旧啊,做旧复古风?”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快搬东西。”秦深招呼弟弟搬东西,车子人家下午要用,他们是要还回去的。“不错,是有缘人,以后多个劳力了。”
林晓宁晕头转向,还没有弄懂哥哥说的是啥意思,就被塞了两袋米到肩头,压得人晃悠了好几下才稳住。
拎了两桶油,扛了三大袋零碎回来的秦深看到弟弟站在车子边不动,“不准偷懒啊,搬完了东西要把车子给人家大柏送回去的。”
“不是哥,是有人找你,我招呼一下,才不偷懒。”
林晓宁往旁边让了让,露出身前的人,那人身材微胖,圆圆的脸上带着乐呵呵的笑,看到秦深抬手挥了挥,“小秦,好久不见。”
秦深胸口涌上一股酸涩,见到人千言万语都不知道如何去说,大步上前牢牢地抱紧了人,“欢迎过来,宝哥。”
“别嫌弃我现在的情况,除了腔子里这颗东西不跳了,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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