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用的是太阳能发电,自己有蓄电装置,非常环保。
和平路尽头、客栈门口这边,洪烨带着自家店里面的伙计摆好了一张桌子,拎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到桌子上,保温桶半人高、圆胖圆胖的,不锈钢质地,厚实的桶身和桶盖一看就知道保温性能极好,同样的大桶在桌子边还有四个。
一共五个桶,秦深走过去看了一下,一个桶可以装八十斤的粥,咋舌不已,送的掉?!
第77章 白荡山大集
一场大雾笼罩住了大半个东洲市, 山区中雾气更大,只能够看清身周三四米的距离。秦深缩着脖子凑到洪烨的身边, 跺着脚, 让变得冷冰冰的脚丫子暖和起来, 出来的时候不注意,脚上就穿了一双毛茸茸的拖鞋。
相较于恨不得把自己从头包到脚、不露出一点儿皮肤的秦深, 洪烨就穿得轻便多了,某高端品牌灰青色运动服一身, 脚踩运动鞋,手上戴着运动手环,不像是来送粥的,更像是来晨练的。
“这么冷, 雾这么大, 会有人来拿粥吗?”秦深暂且抛下客栈老板的身份,用生活在白荡山山脚下普通人的视角说话。
洪烨忙着呢,没功夫给秦深白眼, 他的手搭到了保温桶的卡扣上,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保温桶隙开了一条缝隙, 待一阵腾腾的烟雾散去一些,他凑近了往里头看看, “不错,今年的味道也很正,待会儿就可以送粥了。”
秦深在身边剁手剁脚, 洪烨想忽视这个大活人都难,扭头迎上“好奇宝宝”的眼神,他的一双眼眼缝略长、不是很标准的杏眼,和丢丢的一样,认真地看着谁,很难让人拒绝。
洪烨说:“经营客栈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你怎么还拿老眼光看待事物。”
“没办法,用新眼光看世界的时候也要让我有这个概念才行,没有概念,新视角还不如老眼光有用。”
“……那我给你解释。”听秦深这么一说,好像有些道理的样子。
“嗯嗯。”秦深期待地点点头,很好奇呢。
洪烨正要给秦深细细说起白荡山内的情况,迷雾中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在昏暗中令人毛骨悚然。
秦深突然想起了一部名叫《迷雾》的电影,电影中被迷雾笼罩的小镇迎来了各种怪物,残肢与血浆齐飞、尖叫与恐怖为伴。忍不住往客栈门口挪了一步,凉从脚起,脚尖在拖鞋里面蜷缩,他觉得有凉意从脚心蹿上了后背直达脑顶……
“来了。”洪烨莞尔一笑,将保温桶的盖子彻底打开,拿起来放置在一边的勺子,原地活动了一下颈、肩,要开始干活了。
迷雾中,四散的声音集中了起来,有个庞大的身影逐渐靠近……
秦深想提高了嗓门喊郭跃他们出来,那个庞大的身影彻底“挣脱”了迷雾走到了大家的视野之中……一群红毛松鼠,最大的头尾算在一块不过成年男子小臂长,小的还趴在父母背上。
二三百只大小不一的松鼠聚在一块儿,再可爱,也要惊悚一下了。这些松鼠是一个品种,毛色棕红,有蓬松大尾,竖起来的三角耳朵尖上有一戳长毛,黑亮灵动的眼睛注视着洪烨,敬畏而孺慕、虔诚又随和。
从松鼠群中走出一只体型中等的松鼠,他的个头不是最大,但毛色鲜亮如火,耳朵尖上的两撮长毛如同跳跃的火焰,他口吐人言,是有些尖细的中年男声,“山神大人好,我带着孩子们过来讨些粥喝。”
“哈哈,你们今年比猴子来的早,赢过他们了啊。”洪烨熟稔地和松鼠首领交流。
松鼠首领傲娇地挺着胸膛,提起那些叽叽喳喳、没个安分的猴子语带不屑,“一群倒霉猴子,上一年让它们抢了先,是因为天气不好,我们赶路来迟了。今年可是早做准备,肯定比它们早来。”
“恭喜重新夺回第一的宝座,让孩子们都把碗拿出来吧,喝粥了。”洪烨拿着大勺在粥桶中抄了个底,浓稠的味道在湿润的空气中逐渐扩散。
秦深抽了抽鼻子,总觉得粥香中带着些许苦涩,两者叠加在一块儿,就没有那么美好了。
松鼠们却是吃惯了这个味道,一年一次,还挺惦记的。就见它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很多木头的小碗,每一个碗如同中等的西红柿那么大,松鼠用两只手握着。
在小桌面前排着长长的队伍,松鼠们做好准备之后,洪烨已经从桌子后面绕了出来,舀满勺的稠粥,往小碗里面倒,粥满而不倾倒,分寸在他手上拿捏的极准,呼吸间五六只松鼠已经领到属于它们的那一份腊八粥。
而洪烨的大勺内,还有大半的粥米。
分到粥的松鼠向洪烨鞠躬道谢,走到一旁小口小口地开吃。蓬松的毛绒尾巴翘起,灵动可爱的松鼠到了这儿也不放松警惕,吃粥的时候小眼睛不时左右看看,憨态可掬的摸样只是表象而已。
每一只松鼠都有,连怀抱里抱着的孩子洪烨也一视同仁,满足松鼠们的需求之后,秦深够头往粥桶里面瞅了一眼,粥去了一半都没有,剩下的还可以满足一大波山民。
松鼠们最后分到粥的是他们的首领,他鞠躬感谢洪烨,“谢谢山神大人,新年快乐,吉祥如意、恭喜发财。”
“大家都如意。”
松鼠头领点点头,退到族众中开始喝粥,看松鼠们吃的香,没有吃早饭就出来的秦深有些眼馋。
洪烨看出来了,让秦深进去拿个大碗,让客栈中的众人也尝尝加了青龙神君秘制料包的腊八粥。
秦深乐颠颠地点点头,掉头往客栈里头,跨进院门,温暖将自己包裹,舒服得长叹一声,看到章俟海手上拎着一双高帮的鹿皮靴子向着自己走了过来他,他情不自禁地跺脚。
冷得时间太长了,双脚好似失去了知觉变得麻木,跺脚的时候骨头缝里面冒着疼。
“嘶嘶。”秦深龇牙咧嘴地往前走。
章俟海往前疾走几步扶住秦深,“我就稍微不注意一会儿,你就毛毛躁躁地出去了,脚上冷活该。”
秦深没骨头似的趴在章俟海的肩膀上,“我就是着急想看看外面的情况,一时没注意。老章同志,你的同情心呢。”
“你再这样,同情心就没有了。”章俟海黑着脸,不跟秦深嬉皮笑脸的。
“哭唧唧。”秦深做着怪样儿,一点儿都不把章俟海的黑脸放进心里面,要不是关心他,才不会摆了脸子给自己看。
章俟海无奈地摇摇头,让秦深扶着自己,他蹲下来拿过鞋子,说:“把左脚抬起来。”
秦深抬起脚,脸变得通红,在一起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没羞没臊做羞答答的事情也没有此刻让他如此害臊过。心里面觉得很甜蜜,冷得麻木的脚被男人用手紧紧握着,血液循环,暖意回笼,脚趾蜷缩,他红着脸说:“好了好了,热了。暖和了,鞋子我自己穿。”
章俟海在他的脚上轻轻掐了一把,秦深选择闭嘴。
从秦深的方向只能够看到男人的后脑勺,却能够想象男人认真、细致的摸样,浓烈的肢体交缠是爱、恬淡的关怀也是爱,前者轰轰烈烈,后者平静悠长,过日子要的就是两者的相辅相成、互相融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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