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之后,章元怀从新进修,学习先进武器的制造,在这段时间里生下了独子章瑞泽,再后来发妻身染重病、不治身亡,而他带着个孩子被调配到另一个领域里面进行研究工作,都是上天的,后者飞跃大气层,难度更大。
在那时与同事赵敏会日久相处,慢慢产生了感情结婚。
时间匆匆,转眼间当做小儿子养大的孙子章俟海长到了十七岁。
“这是我第二次来客栈。”章元怀说的口干,一口喝掉了杯中的茶水,秦深给他续上,他继续说:“我的小儿子章俟海在十六七岁的时候经常陷入梦魇,一开始只是晚上,后来白天走着路也可以睡着,人变得昏昏沉沉。别看我是研究科学的,有些非科学的事情我也相信。”
老爷子莞尔一笑,“谁让我来过望乡客栈。”见到过种种神奇,“俟海的情况很不好,时隔几十年,我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来到了红叶镇和平路的尽头,找到了望乡客栈。”
第一次离开之后,无论是社会环境,还是个人生活变化都太多,章元怀离开后就再也没有没有回来过,第二次来也是有事相求。
章元怀带着有离魂症的章俟海来到了望乡客栈,在这边遇到了六七岁大的小秦深,说来神奇,到达客栈不久之后,章俟海未接受任何治疗手段自然而然就好了,还和小秦深玩了一段时间。
七岁以前的记忆秦深没有,听到章老爷子讲到这段,心里面跟揣了一只猫一样百爪挠心,“老章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些!”
“你管他叫老章?”章元怀朗笑出声,“那我要在这个老字上多加两个老了。”
秦深抿唇轻笑,“叫习惯了,以前我还管他叫章先生呢。”他更关心小时候的事儿,追问章元怀,“老爷子后来呢?老章从未和我提起过来过望乡客栈的事情。”
“我们离开望乡客栈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说是有空还要来看看你。可是到家后不久就陷入了昏迷,昏迷时间不长,再醒来,就不记得那段经历了。”
秦深失望地皱了一下眉,“竟然会是这样。”
将前事种种与这事结合起来,一些怎么都想不通的事儿终于理顺了。
以前秦深一直疑惑,爷爷在二十年前将刻有阴阳符的吊坠交给自己,是让他交给自己的有缘人,但是章俟海与他远隔千里,自己怎么可能将玻璃吊坠给他?崔珏来时也反复说过,自己应该在二十年前将玻璃吊坠给章俟海的,可给了张芳子,受对方煞气影响,所以始终不顺。
现在终于明白了,二十年前章俟海来过客栈,与自己见过,说不定爷爷还叮嘱自己要将吊坠交给他。但是自己不知道什么原因,将吊坠给了张芳子,才有了二十年的阴差阳错。
好想找回那段记忆。
“当我听到俟海说他的爱人叫秦深时,我就想到了当年那个结实调皮的小家伙。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你们竟然在一起了。”
秦深皱起来的眉眼舒展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老爷子想不到的事儿多着呢,他们不是兜兜转转二十年,而是几百年,这段缘分从青白片片、白光耀眼的玉兰花树下并肩而立的将军与王爷就开始了纠缠。
轻快的脚步声绕过吧台走了出来,丢丢在大堂内转了一圈找到了爸爸,端着新鲜做出来的年糕往那边走,手上捧着的盘子内年糕被搓成了小团,淋上了糖浆和黄豆粉,口感黏糯、香甜,正是可口的时候。
“爸爸,我亲手做的年糕。”
秦深从他的手上接过了年糕,抱起小家伙在自己身边坐下,给他介绍对面的两位,“丢丢,喊老爷爷、老奶奶。”
章元怀夫妻虽然把章俟海当小儿子养大,但却是章俟海的祖辈,让丢丢再喊爷爷奶奶就乱了辈分了,按理应该喊曾爷爷、曾奶奶,可是里面又有一些纠结的事儿,这声“曾”又喊不出,秦深只能够让孩子这么糊着叫了。
丢丢乖巧地喊:“老爷爷,老奶奶好。”
第84章 神仙亦凡人
夕阳垂落, 天边的云霞灿烂如火,有晚归的鸟儿拖着长长的璀璨尾翼飞进树林, 林间可以看见袅袅炊烟升起, 那是山里面的人家开始准备晚饭了。
狮头峰下的客栈, 午后炊烟就未停过,做完了年糕仇宝成用酒糟发的面也好了, 大家又开始做包子,无论是会做的还是不会做的, 都参与其中,纯肉的、萝卜丝肉馅的、青菜素包子、牛肉胡萝卜的和虾仁玉米的……光是包子,客栈就做了七八百只。
这些平时也可以做,但大家更喜欢为了新年准备, 这个过程很快乐。
桌案前, 秦深喊住了端着笼屉的黄三尾。
“你跟着王乐彬回家,也不知道他父母是什么样子的人,同不同意你们的事情。不过外界因素都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你们两个要坚定在一起的心。”明天秦深就放了王乐彬假,他会带着黄三尾回东洲市的家里面,和父母一起过年。
秦深继续对黄三尾说:“三尾, 你可是我们望乡客栈出来的,硬气点儿, 什么都不怕。”
“嗯嗯。”黄三尾用力点头,认真地记下老板说的每一句话。
在客栈这么长时间,黄三尾褪去了初来时的怯弱、胆小, 虽然还是容易害怕,却已非那时的生活在灰暗中的杂毛狐狸了。一张小脸儿白嫩,五官精致,眼神中已经没有了畏畏缩缩,因为生活有了希望和奔头,始终带着喜悦的笑意。
“他们家有钱,估计什么都不缺,缺少的就是心意,你们走的时候多带一些我们自己做的东西,今天带的包子也各捡一些带走,让他父母尝一尝。”捏着包子褶的秦深身姿自信挺拔,循循善诱地对黄三尾说:“王乐彬生魂离体在床上躺了两年,要不是客栈,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听小王说他父母因为他的事情已经笃信道教,他妈妈更是成了白水观的挂名居士,就算是知道了你妖怪的身份,也不会太害怕。”
“我知道,彬彬对我很好的。”
“好就好,你们都是客栈的员工,我希望你们长长久久。”
“嗯!”黄三尾认真着一张小脸儿,非常严肃地点头。
端着笼屉的王乐彬被蒸汽熏红了一张脸,他听着老板完全向着黄三尾说话也不生气,反而乐滋滋地想自家三尾有了坚强的靠山,比中了头等奖还要开怀,他扬着声音说:“老板你放心,我对三尾是认真的,绝对不欺负他。”
“好,老板相信你。”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王乐彬的人品,秦深还是相信的。
王乐彬把抽出来的笼屉拿到中庭去,里面个个白胖的包子弥散着蒸汽,将这些刚刚蒸熟的包子晾凉保存,以客栈的消耗速度,估计可以吃到元宵节。
中庭内,已经铺展开了竹帘子,上面晒了几十个包子,王乐彬把笼屉端过去,五娘和六娘接手,赤手抓上滚烫的包子,白嫩的手指没有一点儿影响。
王乐彬放下笼屉喘喘气,看到身穿黑衣的惊鸿蹲在墙角,高大的身影蜷缩成一团,看着还挺委屈,“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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