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桶上的秦深招手让儿子过来,丢丢站在他的跟前,胸口上的红色印记看起来就更加明显了,印记有小手手指甲盖大小,在靠近心脏的位置,红艳艳的,像是从皮肤下面渗出来的血凝固出来的形状,看起来像是一口铜钟。
秦深印记上按了按,问道:“感觉到疼吗?”
丢丢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伸手摸了摸,“爸爸,我没有什么感觉,不痒不疼的。爸爸,这是什么啊?”
“估计是撞到了什么东西,形成的淤血,明天再看看,如果还在就让兰医生看看 。”
“哦。”丢丢点点头,小小的印记没有哪里难过,他就不管了,迈进了浴缸,慢慢坐了下去,就露出一双眼睛在水面上,其它全都埋进了水里,张开嘴,水里面出现了咕嘟咕嘟的泡泡。
“别泡时间太长了,感觉差不多就出来。”
“知道的爸爸,我不贪玩。”玩水时间长了是要感冒的,丢丢保证了肯定就会照做,他是个说到做到的孩子。“爸爸,地上有水,滑,你走的时候慢点儿。”
见到从门外走进了个高大的男人,搀扶住爸爸,丢丢放心了,爹爹会把爸爸照顾好的。
爸爸和爹爹出去了,丢丢就抱着膝盖坐在浴缸里,噘着嘴巴吹动了浴缸里的水,在水波的带动下,水面上的硅胶小船、小黄鸭飘动……这才有了九岁孩子的小摸样。
玩着水,丢丢没有注意到,他胸口上的红色印记颜色逐渐变浅,最后全都消失了。
···
迎面吹来的风中凉意增加,十月底的天气更加冷了,穿着单件毛衣已经不行,秦深给孩子找出了一件天蓝色的套头带帽卫衣,淡然地剪掉了上面的价签,他不用看数字就知道一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卫衣价格是多么的不菲。
丢丢里面是奶黄色的小毛衣,外面套上一件卫衣刚刚好,要是待会儿觉得冷了,车上还有肥大的校服在,校服看起来不好看,却绝对的扛造也防风保暖。今天周一,升旗仪式,肯定是要穿的。
加了一件衣服的丢丢背着书包准备去上学了,不过在出门上学之前,他有一件事情还没有做。伸出手放在爸爸的肚子上,也穿着套头卫衣的爸爸肚子里像是揣了一个大西瓜,“弟弟乖,哥哥去上学啦,晚上见。”
肚子里的小家伙没有动弹,昨晚精神了大半宿,把秦深也折腾了大半宿,后半夜安静下来之后就踏踏实实睡觉了,而秦深顶着两个黑眼圈,待会儿要去补眠。
没有得到弟弟的回应,丢丢也不恼,欣慰地点点头,他的弟弟嘛,很乖巧的,不动是以为关心爸爸。
不得不说,丢丢对自己的弟弟了解的还是不够。
“弟弟快要出来了,丢丢可以给弟弟取名字了。”秦深把给小儿子起名气的权利交给了大儿子,让孩子参与在其中,加深兄弟两的感情。
“名字?”丢丢追问,“大名还是小名?”
“丢丢想起哪一个?”
“小名吧。”丢丢选择后说:“大名交给爹爹。”
“好。”秦深抬头看着方才走到丢丢身后的男人,笑着说:“章先生,你小儿子的名字就交给你了。而小名……”拍拍丢丢的肩膀,秦深语气郑重地说:“这个任务就交给秦时宜。”
丢丢敬礼,“绝对不辜负爸爸和爹爹的期望。”
胸口流动着滚烫的情感,丢丢摸着爸爸的肚子,更加期待小弟弟的到来,这一回不是爸爸和爹爹反复灌输的想法、也不是爷爷奶奶告诉自己当哥哥的责任,他更加确信了自己是个哥哥,他会是个好哥哥的。
好哥哥丢丢已经开始在心里面想着各种名字,叫什么好呢?
慢慢想吧,想到弟弟出生就差不多了。
送走了儿子和章俟海,秦深走回了大堂,在靠窗的位置晒太阳,章俟海直接在这儿给他收拾出了一个专属座位,采用人体工程学设计、符合人体线条的木质躺椅一张,躺椅上铺着柔软的抓绒垫子,在腰部的位置微微突出一块,那里是纯天然乳胶枕。秦深躺下去之后,舒服地喟叹,拉过放置在扶手上的毯子,毯子上寸长的毛手感极为舒适,好像是羊毛,因为他没有看见商标,也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躺下后,整个身体就暴露在灿烂的阳光下,闭上眼,眼前也是柔和的白色。
他的手边还摆着一张四方的茶几,茶几设计巧妙,分成了两层,第一层放了一些新鲜的、随手就可以拿取的食物,第二层更想是个储藏层,各种小巧精致的包装把耐储存的食物区分了开来,想吃什么直接拿就好。
如此松散、腐败的生活,再玩着个手机,旁边竖个平白放放视频听听响,太舒服了。
秦深的生活休闲自在,黑白无常谢必安和范无赦却累成狗,工作繁忙到一比那啥,天帝不出关,黄泉路一天不修好,他们的日子就一天不好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的加班,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他们来客栈可不是忙里偷闲来喝一口的,而是有公务在身。
秦深起身招待他们,“在客栈内张贴通缉令?”
“我们也是无奈之举,说不定进客栈的客人就有认识通缉犯的,能够给我们提供线索。”谢必安展开了通缉海报,正中间印着通缉犯的上半身照片,照片下面是对通缉犯的体貌描述,描述的下面还有此人的危害性形容,总结一下就是杀人如麻、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但凡见到此人……不,是此鬼的都可以打189XXXXXXXX或者固定电话10XXXX提供线索,阴曹地府核实了线索的真实性之后会给予一百万的奖金。
“宫凉,死亡时长一年零三个月,阴差前去勾魂的时候他从身体周围逃走了,此后屡次逃脱,逃跑期间,杀了普通鬼魂十一位,致使三位抓捕他的阴差重伤之后魂飞魄散。牛头马面二使亲自出马把他抓捕到黄泉路口……”谢必安疲惫地捏着鼻梁,叹气之后摇着头说:“正等着通过绿色通道把他引渡到幽冥鬼界接受审判,谁知道,他打杀了看守,解开了同时在押的犯人,引起了黄泉路口的混乱,他自己趁乱逃跑了。”
“真是个人才。”
“可不是,这份聪明才智放在正当的地方他早就功成名就了,但是他选择了走捷径,杀人夺财、入市抢劫,短短五年内犯案一千多起,平均一年就要作案两百多次,足迹遍布大半个华夏。”谢必安看过通缉犯宫凉的生平,对他的评价真是一言难尽,“要不是他一年前动手抢劫的时候失手,从二十一层上掉了下去,也无法落网。”
秦深咋舌不已,“他是专门偷高层的?”
“对啊。”啃着茶点,吃了满脸糕点屑的范无赦头也不抬地补充,“楼层低了他还看不上,不超过十层楼的也不偷。”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艺高人胆大怎么了,他最后还不是栽了。”谢必安讽刺地勾了勾嘴角,对于加重他们工作量的人,他一向没有什么好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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