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默默转头,“……”丢丢不仅仅是妹控,也是弟控啊。
拽拽章俟海的袖子,秦深悄声地说:“以后你们都宠着他吧,我一定要凶一点儿,不然镇不住他。”
章俟海无奈的笑笑,“不会成小霸王的。”就算是成了又怎么样,他们家有这个资本。
临水平台那边有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一家子看过去,看到了水鬼小喜、蚌精珠珠还有一些不认识的水中精怪护送着两条鲤鱼慢慢游了过来,红色如绸带一般的是鲤鱼王,鲤鱼王旁边虚弱无力、只能够靠在妻子的身上缓缓游动的是白色的锦鲤,唯有额头上有一抹鲜艳的红色。
白色锦鲤可比红鲤小多了,体长不过两米,他身上伤痕累累,有鲜血从他身上渗透出来,蜿蜒在水中。
秦深皱眉,跨出一大步挡在孩子们的身前,温声地说:“丢丢抱着弟弟到屋子里面去吧,时间不早,你应该做作业了。”
丢丢听话地点点头,刚才瞥到的一眼,狰狞可怖、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他心惊胆战,担忧地问:“爸爸,能够治好他吗?”
秦深抬手摸摸孩子的脸,纯善的眼神让他心中的阴郁散了散,他说:“肯定会的,你放心吧。”
“嗯。”丢丢抱起了弟弟,转身进了屋里。
等孩子们进去之后,秦深转过身望向临水平台外,身后传来了属于成年人的脚步声,是兰德起和郭跃来了。
“鱼来了,过去看看。”
兰德起点点头,走到水边蹲了下来,打着电筒查看着大鱼的情况。刚才光线昏暗还看不清楚,手电筒集中的光束很容易就看到大鱼身上血肉模糊的伤痕,生生拔掉鳞片之后留下淋漓的血肉,在水中泡着,伤口泛白、浮肿,有丝丝缕缕的鲜血渗透了出来,空气中是浓重的血腥味和鱼腥味。
小喜在一旁愤怒地握着拳头,“河里面有偷猎者,那些该死的家伙想要抓白王,手上还拿了枪。”
“拿了枪?”这个事儿就大了,肯定要管管啊。秦深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将将要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怔了怔,报警理由说什么?说有人持枪在水中偷猎,理由靠谱不?
“我来打电话,你处理这边的事情。”章俟海说。
秦深点点头,“行,你找人处理这件事情更加方便。”在俗世中,章俟海的力量可比秦深大很多很多。
章俟海去打电话后,秦深站在兰德起一边看他检查,大体检查完了,兰德起说:“把鱼捞出来,带到医务室去。”
“好嘞。”郭跃撸袖子,准备捞鱼。
水中的鲤鱼王发出“噗噗”几声,小喜给翻译,“鲤鱼王问她的丈夫有救吗?”
兰德起面对病人及病人家属实话实说,“他身上大概有百分之六十的鳞片被拔掉,伤口泡在水中受到了污染,出现了腐烂坏死的情况。而且失血过多,能够活着就靠着鲤鱼王渡真气保住一缕心脉,勉强维持着罢了。我只能够说试试,尽我所能保住他的性命。”
秦深听懂了兰德起的未尽之言,尽人事听天命,白王能不能活着,看他个人的意志力、看老天的天意了。
鲤鱼王发出哀泣,声音且尖且细,就像是稚嫩孩童的哭声,和着夜晚凉凉的风,听得人心中发颤。
白王虚弱地扇动着鱼鳍安慰着妻子,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只能够无言地安慰着妻子。
和鲤鱼夫妻说了一声之后,郭跃弯腰从水中把白王抱了起来,出了水,彻底地暴露在空气中后,大半个没有鳞片保护的身子呈现在众人眼前,不是菜市场杀鱼时看到的那种场景,白王的伤口更偏向于人类,皮开肉绽,露出里面森森的白骨。
郭跃抱得很小心,但现在任何细小的动作都会牵动到白王的伤口,引来鱼身的痛苦颤栗,毕竟他的创伤面太大了。
大步走向了室内,郭跃把白王抱去了医务室,兰德起会在那边进行创口清洗、上药等等,他们把能够做的都做到,接下来就看白王自己的了。
鲤鱼王拍打着水面,她说自己要住店。
秦深点头,“我给你做登记。”
鲤鱼王知道客栈的规矩,将自己的信息报了出来,“阿里,来自于青河。”五百年前因缘际会听到一位白衣公子站在水边诵读道经,自此开了灵窍,从普通的鲤鱼成了鲤鱼精。成了精的阿里懵懵懂懂,很喜欢亲近人,因为富有灵性,差点儿就成了一些人的盘中餐,因为那些人认为吃了有灵性的东西更加滋补。
还是那位白衣公子救了她,送她入水。
对人类的感情,鲤鱼王是又爱又恨,非常复杂的。
道完了自己的个人信息之后,阿里转身对众位帮助他们夫妻的精怪道谢,特别是水鬼小喜,要不是她机敏,发现敌人踪迹及时通知他们改变了线路,潜入水底,说不定他们夫妻就会进入电网,彻底成了亡魂。
小喜摆手说:“没什么,没什么的,要不是有你们夫妻二人在,青河内不会像现在这么太平。”
其他精怪或已经化形或还是原身,七嘴八舌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之后,纷纷从客栈附近离开。
鲤鱼王尚没有化形成功,虽有灵识,却是鱼身,行动不方便,秦深依然喊来了郭跃抱鱼,把她送去了房间,鲤鱼王更想和丈夫待在一块儿,但医务室里没有她那么大的缸,装不下她。
看着鲤鱼王去了房间,秦深转身去了医务室,瞧了一眼就出来了,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清创手术看起来太吓人了。
回到了房间,秦深仰躺在床上,兰德起给白王清理伤口的画面不断浮现,他摸着自己的胃,郁闷地说:“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想吃鱼了。”
章俟海把大点点放到了床上说:“那就不吃,刚刚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在水上偷猎的人找到了,在他们船上发现了三把手(枪)、两把改装过的猎(枪)、五十多发子弹,以及大功率电鱼设备,一网下去,附近水域的水生物死绝。”
章俟海的工作效率一向很高,打电话给认识的局长之后,对方没有任何迟疑就组织了人手沿河寻找,很快就发现了可疑船只,那条船发现了水警之后做贼心虚地逃跑,本来将信将疑的水警觉察出情况不对劲,铆足马力去追,开启了一场水上追逐战。经过水警的围追堵截,将可疑船只逼停,查获违禁武器若干、致人上瘾的新型毒品数样以及从水中捕捞的红鲤十数条。
“什么人啊,带这么多武器?还吸毒!!!”
章俟海说:“一群二十不到的二三代。”
父母长辈要么有权、要么有财、要么有势,纵容得这些孩子无法无天,就一人是东洲市本地人,其他是过来玩的,玩着玩着就玩嗨了。
更具体的细节章俟海没有说,吸嗨的那帮人抓了水中的鱼生啃,水警上船时闻到了浓重的令人作恶的血腥味。
秦深看看在床上爬得正欢的某二代,大点点嚣张的资本可比那些不到二十岁的家伙多多了,不仅仅可以在普通人类中纵横、在普通人类触及不到的领域亦可以为所欲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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