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日不同往日。
岁闻决定将其降服,他还有点好奇,自己降服了这个物忌之后会得到什么,一本拓印在纸上的旧书吗?
思索着这一可能性,岁闻带着旧书离开书房,站到书房外的滴水檐下。
手中的旧书在阳光的照射下和任何一本普通的旧书相仿,没有灰翳,也没有方才响起的说话声。
岁闻沉吟问:“你愿意被我收服吗?”
旧书没有声响。
岁闻也不指望被回答,他之所以询问,不过是习惯性礼貌。
他按部就班,将红绿灯召唤出来,正要下达命令,手上一声尖叫:
“不,不要杀我!”
岁闻:“……”
岁闻:“???”
天光之下,岁闻足足愣了一分钟,才意识到手上的这本书不止在说话,而且正在同他说话。
这可稀奇了。
一个不止能出声,还能和人类交流的物忌!
岁闻:“你刚才说什么?”
旧书怯生生:“不要杀我。”
岁闻纠正对方:“我没有要杀你,我只是要降服你。”
旧书:“不要让那个傻呼呼的灯靠近我……它的力量太强大了,它一撞我,我就要彻底碎了,降物师你也不能收服我了。”
岁闻:“……”
他看了红绿灯一眼,发现迷你红绿灯闪了闪三色灯,旁边的黑色轿车在他没有控制的情况下,向前行驶一小段距离。
他继续和旧书交流:“那我怎么才能收服你?”
旧书:“我是不会被收服的!”
嗯——
岁闻一阵沉吟。他觉得这本旧书语气十分坚决,十分坚贞不屈。于是他伸直了手臂,将旧书放在阳光之下。
太阳直射旧书书面,原本普普通通的旧书突然腾起一层浅浅的灰雾,于清风朗日之中,上下浮动。
旧书的声音陡然惊慌:“为什么把我放在阳光下?!我要融化了,我会消失的!”
岁闻发现这个旧书不止会说话,还说得挺溜,他直直伸着手臂:“不能被收服的物忌好像没什么存在的必要,还是尘归尘土归土吧。”
旧书很愤怒:“你怎么能这样!”
岁闻不止能这样,还能再往前一步,将其放在阳光更为热烈的地方。
旧书:“等……等等!你误会了,我是可以被收服的!只是不能使用暴力,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
岁闻:“真的?”
旧书:“真的!”
岁闻收回手臂,将书放在阴凉的地方。
从阳光下回到阴凉处,自书中涌出的灰翳总算重新沉淀入书页之中。
岁闻:“什么特殊的方法?”
旧书恢复了镇定,清清喉咙:“是这样的,降物师想要收服我的话,是需要完成我的心愿的。”
岁闻若有所思:“要完成你的心愿,你才能被我收服?有点麻烦……你的前辈红绿灯就没有这么多事,打散了它之后,它就归我了。”
旧书仿佛受到了侮辱:“我和这个红绿灯又不一样!我聪明,它愚蠢,我能说话,它不能说话,我们怎么可能被同一种方式收服!”
岁闻:“……”
这本书确实有点不同。
自视甚高得蛮不同的……
不过旧书确实给了岁闻一些有意思的信息。
按照这本书所透露的信息……物忌和物忌是不同的,降服它们的方式也要稍作改变,不能对待每一种物忌都使用暴力?
岁闻沉思片刻,决定先按照旧书说的做。
他问旧书:“你有什么心愿?”
旧书的声音变得凄惨了,它开始像在书房那样唉声叹气:“湿,霉,我被压在暗房子里好久了,我身上都长霉了,还有虫子撕咬我的身躯……”
岁闻明白旧书的意思了。
他开始照顾这本旧书,满足这本旧书的心愿。
他先将书本放在地上,但娇滴滴的旧书立刻表示地面太冷自己受不了。于是岁闻把特意找来一块木板,将书本放到了木板上边。
接着他拿来毛巾,用毛巾擦拭书上的霉斑。但毛巾还没碰到旧书,旧书就发出一声太粗糙了的惊叫。
后来他拿来剪刀和新的纸张修补旧书的缺页处,旧书又开始挑剔他剪得不漂亮,贴得不够好……
一个小时过去了,岁闻将这本旧书从头到脚整理了一遍,擦去霉斑,修补书页,抚平折角,还拿吹风机吹干受潮书页。
直至此时,旧书终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干了一小时精细活,岁闻有点累,他问:“你的心愿该满足了吧?”
旧书十分感动:“降物师,你真是个好人。”感动完的下一秒,它再度娇滴滴,“不过我还有个心愿,你看我的封面已经这么破旧了,就像人被毁了容似的。你能够帮我把封皮修补一下吗?”
岁闻还没来得及说话,一声轻哼突然从前方天空处传来。
岁闻循声一看,发现紧靠书房的大树树冠微动,一处枝叶似乎受到命令,如同卫兵向左右分开,露出其后躺在树上,手拿IPAD的时千饮。
时千饮居高临下看着他,带点地盘被侵犯的不悦:
“一本书都能支使你吗?”
第6章 ipad
说实话,物忌的公主病都蛮严重的,但这本书的公主病好像额外严重一点。
岁闻重新低下头,用不太善良的目光盯着躺在板子上的旧书几秒钟,将红绿灯给召唤了出来。
他说:“把附在前面——”
旧书立刻惊慌:“等,等等!”
岁闻不为所动,意志坚定,手指稳稳指向旧书:“书本上的物忌撞散了!”
命令发出,轿车行动,旧书惨叫。
旧书语速飞快:“我错了,我愿意,我的心愿达成了!”
惨叫方落,一团小小的灰翳抢在轿车来到之前浮出书籍,它在书本上方激烈的弹跳两下,突然用力一挣,整个挣出了书本,变成悬浮半空的一缕墨黑,并抖抖抖,抖到他头发里,藏了起来。
岁闻:“……”
他抬起左手,揪出墨黑,又用右手从口袋里翻出张卡纸来,把墨黑丢向卡纸,形灵就进了它的居所。
他再将卡纸举起来,只见一张和扑克牌一样宽度,但比其稍微长一点,四角圆弧,周围还有金色边框的卡纸出现在他掌心。
现在,卡纸中间空白的部分已经被一本漆黑的书占据了,就像市面正流行的卡牌。
用卡牌作为形灵的依托物,是岁闻思考之后的决定。
梦境之中,过去自己使用的森罗万象录确实酷炫,但是卷轴放在现在,外表醒目又不方便随身携带,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倒是比扑克牌稍大一些的水彩卡纸,正适合放入口袋,出现人前也不会引起任何关注,可以随时随地随手携带,拥有无比的隐蔽性和伪装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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