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轮回_尾鱼【完结】(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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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就是,易飒坐在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从屁股底下卷起一本软面册子,易飒从来不是一个特别讲究的人,有地就坐,至多掸掸灰,怎么会特意带一本册子去当坐垫呢?

  会不会是从册子里,看到了什么内容?

  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不想让他知道,所以急着把他送回父母身边,不想再让他搅和进危险的事里。

  ***

  挂了电话,宗杭的心砰砰跳。

  大街上人来人往,灯光透亮。

  从前,都是别人带着他做事情,开始跟着易萧,后来又跟着易飒,亦步亦趋,指哪去哪。

  这还是头一次,只他一个人,决定一切。

  他得做一些事情。

  抬头看,也不知道逛到哪了,宗杭决定先回住处。

  他穿过马路,走到一间临街的豪华大酒店面前,这里更方便打车。

  等车的当儿,他无意间瞥向酒店边侧的停车场,忽然发现有辆SUV挺眼熟的,好像就是今天送他来的那辆车。

  怕认错了,他还走近了去看。

  好像真的是。

  再看酒店,明显比他住的那间要豪华上档次:怪不得不在他的宾馆开房呢,原来住更好的来了——一晚上的住宿而已,都要区别对待,这司机是不是有点太计较了?

  正想着,车子另一侧有人影晃动,好像有人来开车门,宗杭怕撞个正着,让对方尴尬,下意识想避开……

  咦!

  灯光昏暗,看不大清,只看到那人映在车窗上的脑袋剪影,其它的倒也算了,关键是那人脑袋上,张着两只翩翩然的小翅膀……

  宗杭脱口叫了句:“丁玉蝶?”

  那脑袋不动了,过了会,从车顶上探了出来。

  还真是丁玉蝶。

  第110章

  两人隔着车身面面相觑。

  末了宗杭问他:“你怎么在这呢?”

  丁玉蝶说:“三姓有急事召唤我呗,我直接从太原飞格尔木,然后车子来接的。”

  说着拿手拍拍车身,那意思是:看见没,专车接送,水鬼中的精英才有这待遇。

  宗杭知道他是被紧急call过来的,但易飒不是说“事情告一段落”了吗?理论上,告一段落,这安排应该取消啊。

  离扎营地最近的城市其实是玉树,而非格尔木,舍近求远,把他送到格尔木,原来是为了方便接丁玉蝶。

  怪不得要分两个酒店安排住宿,就是怕他撞破这事。

  宗杭忽然发现,经过这些日子的摔打,他的脑子好使了不少,推理这事,也不是太难嘛。

  丁玉蝶四下去看:“你怎么也在这啊?飒飒呢,你们也被叫来了?”

  宗杭含糊了过去,脑子里迅速盘算着,该怎么瞒过丁玉蝶。

  丁玉蝶这人,有损三姓的事是肯定不会做的,但他很热衷于看人热闹及帮人遮掩情感隐私——当初在鄱阳湖的那条船上,他屁颠屁颠帮他遮掩身份,就是误以为他是易飒藏起来的男朋友。

  宗杭说:“是啊,也因为漂移地窟的事来的,但是,易飒把我给甩了。”

  丁玉蝶盯着他看,脸上的表情很古怪。

  深入解读的话,是一种幸灾乐祸、隔岸观火、碍于情面想装出同情但未果的复杂表情。

  过了会,他从车子那头绕过来,开始发表看法。

  “我就知道会这样!飒飒这人,那根本就不是个谈恋爱的人!谁能受得了她那脾气啊。上次在船上看到你,我就奇怪来着,心说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段,肯定是图新鲜玩玩的,绝对长不了!果然!”

  洋洋洒洒发表了一通大论之后,丁玉蝶终于意识到失意者是需要安慰的:“那你现在……什么打算啊?”

  宗杭耷拉着脑袋:“我知道你要过去,你能不能也把我带过去啊?我还想找找机会,看能不能挽回一下。”

  话没说完就叹气,怎么失落怎么来。

  丁玉蝶有点迟疑:“车子是够坐,但是漂移地窟的事是个秘密,你是外人……”

  宗杭朝他招招手。

  丁玉蝶狐疑地凑近:“干嘛?”

  宗杭说:“你是不是以为,你是水鬼,所以才能被丁盘岭相中,过来参与漂移地窟的秘密?”

  丁玉蝶鼻子里哼了一声。

  这不是废话吗?优秀的人才有资格参与机密,他非但是水鬼,还是新一代水鬼中的翘楚,遇到大事,舍他其谁啊。

  “其实你就是个备胎,丁盘岭那边,都已经下过一次漂移地窟了,丁碛下去过,我和易飒也下去过,漂移地窟里有什么,我都能跟你说个一清二楚,你信不信?听不听?”

  说到这儿,他拿嘴努了努酒店的方向:“换个地方聊?”

  丁玉蝶咬牙。

  说易飒下去过他也就忍了,毕竟都是水鬼,好男不跟女斗,就当女士优先了。

  但丁碛?那个揪散过他小辫子的王八犊子,他凭什么?

  丁玉蝶从齿缝里迸出一个字来:“走!”

  ***

  入夜。

  分了一半的人去追漂移地窟,营地里显得分外冷清,帐篷里也空了一半,易飒百无聊赖,兽麻的针剂先备好,单等时间点到了就注射,又摸了根烟枝出来,点上了慢慢抽。

  帐篷里晕开细细的甜香。

  外头传来丁盘岭的声音:“飒飒,在里头吗?”

  易飒嗯了一声。

  丁盘岭拉开帐篷门,还没见着人,先闻着烟味:“你抽烟啊?”

  易飒摸了一根递过来:“不是烟,是烟枝,云南山里产的,对身体没害,要不要试试?”

  丁盘岭接过来看。

  就是截细细的小红木头,凑近了闻,有形容不出的怪异香味。

  “以前没见你抽过。”

  易飒说:“谁说的,我常抽,没劲的时候就拿它解闷……”

  她忽然不说话了。

  以前是常抽,不点上也会放在嘴里嚼,好像不这样就无以打发时光,但最近,好像是没抽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从宗杭到了身边之后,她就有了新的生活重心了:打压他、欺负他、看他练功、指点他、揶揄他、取笑他、慢慢喜欢他……

  宗杭的脾气可真好,换了别人,怕是早翻脸了,或者远远避开了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但他从没急过眼,至多委委屈屈叹口气,或者拿水鬼招在背后剁她两下。

  易飒有点失神。

  她应该对宗杭好一点的,但就是这硬邦邦的脾气,从小就学不会什么叫柔软。

  丁盘岭把烟枝拢进手心,并没有那个兴致去尝试:“把宗杭送走了,你有什么打算啊?”

  “我啊?”易飒把烟枝拈进指间,“留下来呗,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一家三口,父亲、姐姐,还有我自己,基本全折它身上了,不搞清楚,那不是死不瞑目吗,反正现在无牵无挂的,也不愁,也不怕,走一步看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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