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轮回_尾鱼【完结】(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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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飒不松手。

  丁玉蝶一向如此,穿花蝶,不拈花草,不沾是非。

  她把他裤腰又攥大了些:“不是要打架闹事,你不露面,我也不露面,暗中把人给救出来。”

  那也不行。

  “谁知道阿帕干了什么?万一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丁玉蝶忽然倒吸一口凉气,“姜骏!是不是阿帕害了姜骏?所以姜叔抓了他,为儿子报仇?”

  易飒气得松手,皮筋弹回去,打得丁玉蝶嗷一声叫。

  “事情太复杂了,你也没必要知道,免得搅和进去——我就是想把阿帕救出来,但不知道船上的情况,有人帮忙会稳当些。要么这么着,一换一,你帮我一次,我也帮你一次。”

  丁玉蝶揉着被弹痛的腰身:“我有什么好要你帮忙的?我堂堂水鬼……”

  易飒打断他:“一口价,你帮我救人,我陪你下湖。”

  丁玉蝶没反应过来:“什么……下湖?”

  “不是要查关于沉船的秘密吗,两个人是不是强过一个人?更何况我还是水鬼,你上哪再找一个水鬼陪你?万一你在水下出了事,有我在,生还希望是不是更大?妖蛾子,给你三秒钟考虑,能做做,不能做滚!”

  三秒钟之后。

  丁玉蝶说:“武大郎,你太见外了,大家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

  对面看似只是一条船,实则内外虚实,三股力量:船、丁长盛,以及神秘女人。

  船不难办,三姓的人,会使什么手段,会作怎样的防备,易飒大致都能猜到,“探船”谈不上是闯龙潭虎穴,关键在一个“闹”字,声东击西,引开注意力,进去找人也就方便了。

  丁长盛也不是大问题,毕竟他还没出现,对付他,要着重于“堵”,让他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内,继续不出现。

  丁玉蝶给丁长盛打了个电话,问清楚他还在县城之后心花怒放:“丁叔,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对,当面说,地址发我一下,我晚点来找你……”

  挂了电话,他已经想好了后续:完事后再拨个电话过去,就说太晚了,打不着车,不过去了。

  丁长盛如果问起是什么重要的事,胡诌一个呗,比如他想在老爷庙找沉船,请丁长盛拨几个人帮忙——这也挺重要啊。

  至于那个神秘女人……

  易飒怀疑她并没走远,所以,要兵分两路,一个人上船救人,另一个人在水底下,防备、望风,也作接应。

  丁玉蝶其实挺想待在水底下的,他想会会那个神秘女人,但整个计划捋下来,他上船救人最合适——姜孝广对易飒很熟,她想明目张胆混上船太难了。

  ***

  姜孝广看着宗杭,又看餐碟里的鱼虾蛤贝,心里有点犯嘀咕。

  易萧说这小子稀奇,没准能救姜骏,稀奇在哪又不说,只是让他准备河鲜,说要展示给他看。

  他估摸着,这河鲜多半是用来吃的,只是吃了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说这小子曾经跟姜骏一个症状,吃了河鲜,康复了?也太扯淡了。

  只能耐着性子等易萧解密,谁知道,易萧忽然问起易飒好不好,又说自己不久前才从丁长盛那儿逃出来,这副样貌,也没敢姐妹相认。

  姜孝广有点同情她,回答说:“你放心吧,易飒这些年,过得挺好的,她自己也争气,做了水鬼。”

  能做水鬼的人,那叫一个众星捧月,日子舒服得能上天,所以他不需要去渲染易飒过得如何,一句“水鬼”足以说明一切了。

  听到“水鬼”两个字,易萧眼神有点不大对,顿了顿说:“一代双水鬼,就没人有异议吗?”

  有啊,姜孝广知道易萧一定不喜欢丁长盛,就专拣丁长盛使坏的地方说,比如他当年怀疑易飒也被“感染”,主张把她“关起来”。

  还渲染了自己的仗义直言:“我就说他,不能光凭怀疑做事,感染的人是什么症状,我们都看在眼里,飒飒完全没症状啊。”

  他朝着易萧笑:“但凡他能给出一个例子来,证明这人身体里头有不对,但能保持表面正常,大家也能相信他,可他又给不出来……”

  易萧也笑,说,是啊。

  说这话的时候,新盛好的河鲜端过来了,他以为马上就能看到“展示”了,谁知易萧忽然说有点事,要失陪一下。

  这一“失陪”就“失陪”了这么久,河鲜凉透了,鲜味没了,反腥得有点冲鼻。

  姜孝广看宗杭。

  这小子,一脸警惕,问他什么也不说,看河鲜时,十分嫌恶。

  是不是河鲜靠近他,他会有什么反应?

  再一想,既然都煮熟了,肯定是用来吃的啊。

  他沉不住气了,拈起个虾,对宗杭说了句:“张嘴。”

  宗杭不张,嘴巴闭得死紧。

  有问题,姜孝广心里猛跳,伸手扼住宗杭下颌,迫得他张开嘴,把大虾填了进去,可惜他不咽,刚一松手,他就把大虾给吐了,连沾了虾汁的唾沫都吐了。

  不咽没关系,碗里有汤汁,姜孝广端起碗,如法炮制,想往他嘴里倒……

  就在这个时候,船身忽然一震,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了上来。

  姜孝广愣了一下。

  很快,有吵嚷声传来,还有船身被砸的铿锵声,姜孝广觉得不对劲,面色一凛,快步出去了。

  姜孝广一走,宗杭就拿脚拼命踹蹬,把几碗河鲜都给踹翻了。

  但是踹翻也没用,屋里没下水道,没法把这些东西冲走……

  宗杭急得一头汗,正心跳如鼓时,忽然脑子里爆出个火花。

  我靠,怎么早没想到!

  手被绑在身后,没法使力,脚踝上也绑了好多匝,脚分不开,宗杭躺倒在地,往一侧一滚,再一滚。

  终于滚到一只倒翻的碗旁,拿牙齿咬衔起来,然后屁股蹭着地,尽量蹭得离墙远些。

  他坐直身子,胸口起伏得厉害,觑着结实的墙面,心里默念一、二、三……

  念到“三”时,朝着墙面猛一甩头。

  碗飞出去,砰一声,碎了。

  宗杭激动得满脸通红,他又滚了过去,背在身后的手摸索着捡起一块碎瓷,吃力地向着手上的绑绳割划过去。

  ***

  姜孝广出来时,甲板上早已吵得沸反盈天。

  有两个姜家的水抖子正试图讲道理,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一瞥之下,至少上来六七个人,都是当地渔民打扮,撸着袖子赤着脚,湖上有点飘雨,一半人都戴草帽,还有裹雨披的。

  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船舷上,指边上紧靠着作业船的一条渔船,船上还坐着三四个:“你看我们的船,撞得边板都裂了,漆也掉了,赔钱!”

  水抖子里那个年轻点的已经压不住气了:“我们的船停着不动,是你们撞上来的,还要我们赔钱?你们这就是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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