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轮回_尾鱼【完结】(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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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玉蝶有气无力:“不行了,我得缓缓,腿都软了。”

  看这情形,就跟在船上经历了生死搏击似的,易飒有点纳闷,想问宗杭,忍住了。

  毕竟上次分开时的场景,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回忆,虽然人救回来了,但她还没想好拿什么脸来对着他。

  愧疚吗?不可能,她是个坏人,为什么要愧疚?

  但既然是坏人,一走了之多干脆,又为什么要回来救他呢?

  她说不清楚,态度也还没摆正,索性晾着宗杭,不看他,权当他不存在。

  她留意了一下湖上的动静,又催丁玉蝶:“赶紧走吧,坐这儿算什么事,回到旅馆之后好好歇着不行吗?”

  丁玉蝶气了,想来想去,就数易飒可恨。

  他腾一下跳起来:“我就不该信你的话,你知道在船上都发生了什么事吗?”

  发生了什么了?

  易飒从头到脚把丁玉蝶打量了一遍。

  除了湿身之外,没见有伤啊。

  “严刑拷打了?”

  丁玉蝶咬牙切齿:“过程多不容易我就不说了,关键是我把姜孝广给打了,打了你懂吗?这种熟人、长辈,搁着你,你能下得去手?”

  易飒说:“……能啊。”

  我靠!答这么干脆。

  丁玉蝶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末了拿手指头点她:“很好,易飒,我今天算认识你了,原来我以前根本不了解你。”

  这不废话吗,几年见一趟的交情,谈什么了解。

  “我以后要跟你保持距离……”

  那就保持呗,手指头点什么点,信不信一发狠,伸手给你拗了?

  “你完了!”丁玉蝶说,“一个女人,不善良。”

  他怒气冲冲,抬脚就走,走得横冲直撞。

  终于肯走了,易飒翻了个白眼跟上,才跟了没两步,丁玉蝶忽然掉头:“你答应过会跟我一起下湖的,这个不能赖。”

  不等她答腔,又掉头走了。

  易飒鼻子里嗤了一声,信步跟上去。

  没招呼宗杭,也没看他,只是走着走着,下意识放慢了步子。

  他这脑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反应过来要跟上。

  宗杭先是眼睁睁看两人吵,自己插不上话,又眼睁睁看两人一前一后走掉,都没招呼他。

  尤其是易飒,从头到尾,看都没看他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让他爱去哪去哪吗?

  宗杭原地站了会,小跑着跟上来。

  管它呢。

  他就要跟着。

  第56章

  丁玉蝶住的农家小旅馆,属于不挂牌非法经营单位,主人家带个小院子,房间常年空一间,咬咬牙能再腾出一间——一块厚纸箱板上拿红漆刷了“住宿”两个字,放门口就是旅馆,不放门口就是农家小院,闲人免进。

  所以出再多钱,也就两间房了,床都凑不齐,店主抱了卷凉席出来。

  丁玉蝶已经入住了,有床,不用给他。

  易飒是个女的,这年头,基本都知道女士优先,也不能给她。

  所以他把凉席塞给了宗杭:“你们自己分配一下,看着办吧。”

  领完凉席,丁玉蝶和易飒都已经进房了,照例没招呼他。

  宗杭抱着凉席想了会。

  常理来说,应该男人跟男人住。

  他过来找丁玉蝶。

  丁玉蝶开了门,只开半扇,气好像还没消,板一张扑克脸:“我从来不跟别人住一间房的,你去找她,你们在船上不就一起住了吗?现在来挤我算怎么回事?”

  然后砰一声关门。

  宗杭又拖着凉席来找易飒。

  她倒是没关门,洗手间里水声哗哗的,应该是先冲澡了,宗杭站在门口,犹豫着该不该进。

  凉席直挺挺杵在手边,跟他难兄难弟,对影成双。

  易飒洗好出来了,她是中短发,方便打理,冲凉向来很快。

  她拿毛巾揉着头发,屋里走来走去,还是没看他。

  宗杭迟疑了一下,试探性地抱着凉席往里走,凉席很宽,卷成筒了还是长,一头拖在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一边走一边偷眼看易飒。

  人都进来了,她肯定知道,没让他走,那就是……默许了吧?

  宗杭把凉席拖进来,找了块空地铺开,铺得小心翼翼,生怕她忽然一嗓子在他头顶炸开:“我同意你进来了吗你在这铺?”

  易飒还在忙,包里翻了一阵之后,又出去了,没多久进来,甩了套衣服拖鞋过来:“洗澡去!”

  宗杭心头一块大石落地,抱起衣服,想谢谢她,抬头看到她后脑勺,话又咽回去了。

  他洗得也飞快,因为电压不稳,水又时大时小,给人一种分秒就要罢工的紧迫感。

  洗完了展开衣服看。

  应该是朝店主要来的干净衣服,棕色带花的老头衫,宗必胜穿了都嫌老气,还有带条纹的肥裤衩,地摊上十块钱一条的那种,太过追求凉快,对着太阳透光,一条裤管里头能插三条腿。

  反正穿上了,不伦不类就是了。

  他推门出来。

  易飒坐在床上擦脸,手边堆满小瓶小罐,头也不抬,吩咐他:“桌上有药包,要用什么自己拿。”

  是要用,脸被摁在地上擦破了,刚才把泥沙洗掉,伤口一丝丝浸得疼。

  宗杭走到桌边,翻出小酒精瓶和棉签。

  酒精瓶是拧盖的,一只手拧不开,拿胳膊肘夹着也没拧开,想拿嘴咬,又觉得不卫生。

  易飒看得心里来火,觉得他笨手笨脚的,真想大踏步过去,劈手夺过来一把拧开。

  转念一想,自己又不是吃饱了撑的,管他这么多干嘛。

  她低下头,继续往脸上拍水,眼角余光觑到宗杭犹犹豫豫过来。

  话也说得吞吞吐吐:“易飒,这个……我打不开,你能帮个忙吗?”

  易飒斜眼看他:“长这么高,连个瓶盖都拧不开?”

  宗杭把受伤的手抬给她看,这几天土里趴水里浸的,包扎的纱布都看不出本来颜色了:“我手受伤了。”

  易飒没好气:“拿来给我。”

  她接过酒精瓶,正想用力,忽然瞪向门口:“你又来干什么?”

  宗杭回头。

  是丁玉蝶。

  ***

  丁玉蝶也不想来。

  毕竟斗气的双方,谁先迈步谁先输。

  但这十里八村的,他又找不到人来讨论:他是个藏不住事的人,那点小发现小秘密,不向别人抖罗,心里就不舒服。

  吃了易飒这么一呛,他反而有底气了:“我不能来?我刚帮了你的忙,过来坐坐都不能了?”

  易飒鼻子里哼一声。

  一切随哼而逝,之前那点不愉快,算是过去了。

  兴奋压倒了一切,丁玉蝶屁颠颠过来,拖了张小板凳在床边坐下,献宝样把手机递给她:“飒飒,我们姜叔,有秘密。”

  易飒心里一动,酒精瓶子搁下,接过手机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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