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_彻夜流香【完结】(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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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敏儿淡淡地道:“她已经多活了三年。”

  “吴氏的死,不但是复仇,主要还是为了将我们都引到内府,然后你们就在轿院放火,赵天赐走到房间先将赵相礼藏在箱柜中,让我们误以为赵相礼被人挟持走了,但其实你们真正的目标是阿大……”

  昭然看着赵敏儿道:“你们原本的计划是先杀赵相礼,藏起他的尸体,最后杀死阿大,但为什么你们最终留下了他们?”

  赵敏儿看着昭然道:“这点,他说婆婆你会回答。”

  昭然转过了头,看着祖娘的神像口中却道:“你在神像上点了墨,神像无目,苍天有眼,你还是相信这世上是有公道的。你留下阿大不是因为不想杀他,而是因为你赵天赐不能杀的人是赵相礼,所以你要为我留下指证赵相礼的人。”

  赵庸伯出口喝道:“简直是胡言乱语!”

  “你胡说什么,赵相礼是族长的门房总管而已!”也有人开口反驳道。

  赵相礼则缓缓放下嘴边的手瞥了一眼阿大:“此人说话颠三倒四,前后不一,岂能做得堂证。”他说完又轻蔑地瞥了一眼赵敏儿,“说不定是受这女子的诱惑,随意攀污。”

  昭然看了一眼杨雪仕:“大约四十年前,赵氏一族有个长子叫赵其友,因为怀疑妻子不贞,酒后勒死了妻子,又追杀奸夫,至两位无辜的村民身亡,赵氏一族却没有请出丹书铁劵,而是任由衙门叛了死刑,并且将这位长子开出族谱,声称赵氏一族有法必依。这也使得赵氏一族在当地声誉颇佳的原因之一。”

  他看向赵庸伯道:“之前我在杨大人那里有见过赵氏人物小传,也为赵氏这种深明大义而击节赞叹呢。可其实这位赵其友并没有死,不但没死,他在数十年之后,还返回了赵府,当起了门房,也就是今天的赵相礼。从族谱上来说,他是族长赵庸伯的嫡亲父亲,也是赵天赐的嫡亲爷爷。”

  族老们神色均有些惊慌失措。

  赵庸伯脸色发黑地道:“赵相礼的事情暂且勿论,你诬赖天赐杀了这么多人,就因为他戏弄过赵景?”

  “因为那不是戏弄,而是爱慕。”昭然看着他道,“赵天赐应当是真的喜欢赵景,但做为他长辈的赵相礼,却不是这么想的,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有赵景这个人。自家的孩子当然是好的,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有了赵景这么可恨的一个人,那就除掉好了。”

  族老们都坐不住了瞧着赵庸伯追问:“这是不是真的,族长?”

  赵庸伯赵勾勾却看着赵相礼:“这是不是真的?”

  赵相礼又咳嗽了几声,这才声音嘶哑地道:“老夫人说了这么多,可有证据?若无证据,便是构陷,我虽是赵府的下人,也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昭然转头看着地上的阿大:“阿大,七个证人五个已经死了,还剩下你跟赵相礼,假如你无法将来龙去脉说清楚,那么那个引诱赵景入赵府,又唆使阿宽强奸杀人的人就成了你。只要赵相礼走出这个门,赵天赐就会继续他的复仇,你必死无疑。”

  阿大跪伏在地上,他头上的冷汗涟涟,昭然接着道:“七个人中,你只是个传声筒,你即没有诬陷过赵景,也没有参于过任何一桩凶案,你是孤家寡人一个,揭发了赵相礼也不过是被逐出荡渔村,我想杨大人会为你安排一个合适的去处。”

  杨雪仕瞧了一眼昭然,开口道:“我的府上还缺个门房。”

  阿大终于抬起了头指着赵相礼道:“是,是他,是他让我透露给赵敏儿说秀英在何时何地会跟账房私通,然后让我请阿宽喝酒,在酒后再将这个消息告诉阿宽,还让我讥笑他,笑他看上了个婊子。”

  祠堂里的族老们已经纷纷站了起来,这一次赵庸伯好似也无力再想到维持次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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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祠堂内吵闹成一片,只听侧门“吱呀”一声响了,正是停放赵景的棺材的厢房的大门。

  赵天赐一身素白站在棺材的旁边,赵敏儿看着他,神情即凄楚又冷然:“你说过的,会报完哥哥的仇,这人……还剩着呢!”

  “我说话自然算数。”赵天赐微笑了一下,从怀中拔出一把匕首。

  赵庸伯连忙喝道:“天赐,不可冲动!”

  赵天赐瞧着棺中的赵景开口问:“你喜欢过我吗?我说过的,即是我招惹了你,我便有始有终!”他说完刀一横,在脖间一抹,鲜血便飙了出来,他整个人就栽倒在赵景的棺材里,两人额头相抵,鲜血染红了赵景的一身。

  祠堂里一片慌乱,赵相礼指着屋内,大张着嘴好似老半天都说不上话来,瞪大了眼睛,半晌无语,隔了老一会儿,旁人再探他的鼻息,赵相礼竟然已经气绝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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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然与杨雪仕干坐在偏厅里,跟刚来相比,此刻完全无人理会,连壶热茶都没有。

  “我觉得……这赵庸伯大概不会再想看到咱们的脸了。”昭然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道。

  杨雪仕瞪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让你来找赵府的把柄,是为了伺机劝说赵府与我合作,你倒好将人府上搅了个天翻地覆,把人老子儿子都逼死了。”

  昭然双手抱头漫不经心地道:“大道在前,假如心中不能坦荡,干什么也毫无意义。”

  杨雪仕瞥了他一眼:“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昭然看着自己的双手道:“我在想,假如我一直将赵天赐当成害死赵景的凶手会如何?”

  “你如果将赵天赐当凶手,当然就不会想通秀英是怎么死的。”

  昭然道:“我如果想不通秀英是怎么死的,在阿宽死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将赵天赐看管起来,这样我才能保全剩下的证人,争取到时间,找到可以指证于他东西。”

  杨雪仕道:“有何区别?”

  昭然喃喃地道:“最大的区别就在于,那样今天赵天赐就不会死了。”

  杨雪仕忍不住道:“你这人瞧起来独断独行,没想到倒还有一份慈悲之心。”他起身道,“明日就离开村子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昭然看着他的颀长的背影不禁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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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星稀,杨雪仕轻步走出了厢房,回头看了一眼昭然紧闭的房门这才朝着门外走去。

  此刻的赵府如同天坍塌了一般,自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悄悄地离开了赵府。

  杨雪仕一路急行,走到了祠堂的门口,往身后瞧了一眼,然后就摸出了几把钥匙插到锁内,轻轻一拔锁就开了。

  他松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祠堂内一片凌乱,想来赵氏一族经历如此大的打击,一时之间都还没有缓过神来,祠堂里供着的长命油灯还在缓缓燃烧着,门一开便连同着光影上下跳动着。

  他四下查探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金塑的神像上。

  杨雪仕手将金像按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忽然听见“嘎啦嘎啦”的响动声,神像移动了开去,露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洞口,里面是一条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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