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然站在桌下跳着脚想看清这羊晚道长究竟长什么模样,突然看见九如修长的指间拈了一块糕点递到他的嘴边,显然是误以为昭然跳着想要吃的,昭然只好张嘴将他指间的食物含入口中。
“这个小孩是……”羊晚道长问。
“我的学生,跟我一起住。”
羊晚道长好似有些吃惊:“他能跟你一起住?他不会做恶梦吗?”
“许是心地无垢,他晚上也有做梦,但好似很少惊醒。”
羊晚道长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九如明白了他的意思,拿了一碟糕点塞给昭然:“到外面吃去吧。”
昭然只好端着碟子出来,他总觉得羊晚道长所要说的话非常重要,因此匆忙将碟子放下,就朝着沈方寂的院子跑去,他踮手踮脚进了院子,将那藏着的竹筒找出来,然后倒出半块令牌,与自己的拼在一起,直接拉到最后,他就返回了遁天的厢房内。
“阿宁!阿宁!”昭然隔着门房喊道。
隔了一会儿,只听阿宁在门外道“少爷,你没什么事吧?”
“少爷没事!”昭然急急地问道,“你的小青鸟是不是可以传信?”
“是。”阿宁不好意思地道,“不过我跟龙族长没传过几次信,他说没什么大事不用把你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我不是在问你这件事,你借只鸟给我。”昭然道。
阿宁虽然不知道昭然要干什么,但还是很听话地送了一只鸟入房间。
昭然将青鸟踹入怀中,又将令牌上的篆字抹到最前回到了沈方寂的时间,匆匆地将竹筒再次藏好,就直奔九如的房间。
“显昭学弟。”沈方寂拿着书在走廊里碰见了他,“你来找我有事?”
“我本来有问题想问你,不过现在想通了。”昭然应付了一句,也不管沈方寂就“嗒嗒”地跑回了九如的房间。
他一回房间就将青鸟放出,然后坐在门坎上装作吃东西的样子。
青鸟很快就飞回来了。
昭然连忙丢下碟子,将青鸟带到了房间之内,道:“他们在说什么?”
那只青鸟不说话,而是飞到了纸上,吐出了一口血,只见那口血在纸上幻化成了一行行的字。
第73章 水月方寂 5
字渐渐地显现在纸面上,昭然瞪大了眼睛。
“卜氏能断过去未来,为遗族中的通灵者,他的预言虽然不是次次都作准,但是为遗族中数一数二的强大者。尤其这一代的卜玄,更是血脉强盛,天赋异禀,他有二则新预言。”
“第一则为未来,太阴将军将复活。”
“第二则为过去,太阴将军死于封氏之手。”
字显到这里就没有了,昭然焦急地催青鸟:“还有呢?”
青鸟又咳嗽了两声,血滴在纸上再次显现出字迹。
“遗族想要重回周王时代,其欲望之强烈远胜于神族,他们要复活太阴将军,代替现有的神族,成为太阴将军麾下新的神族,他们会以你为敌。”
“你要尽早想办法解开自己的能力。”
“封氏能杀死太阴将军,必定有一样可以逆天的神技。”
“我认为这项神技……”
字迹越来越稀薄,最后没了……
昭然瞪着青鸟,青鸟只好幽怨地又咳了两声,然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了空中。
那行字显现了出来:“与你的噩梦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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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族要跟九如为敌……”昭然若有所思地道,他本来就皮包骨头,因此只见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
然后他从墙上取了木牌,就“嗒嗒”出门去了。
此时正是午膳的时候,门口许多进出给公子少爷们送午饭的仆佣,昭然就混在人群里溜出了大门。
等出了门,他仰头看着来来往往的大腿,这才苦恼地发现他似乎什么事都很难办。
“这就是小圣人收的那只小男孩吗?。”
“真像只小骷髅!”
“你看他发脾气了!他瞪眼睛了!好玩啊!”
“来,小孩过来,婶子给你好吃的。”街上的一名大婶拿着块花糕笑呵呵地逗他。
昭然理也不理他们就扭头跑了,身后留下一串哈哈哈的大笑声。
他刚走到巷子口,就听见那里传来了哭声,昭然走过去一瞧,只见一名身着补丁衣衫的憔悴妇人带着一个十七八岁长相憨厚的年轻人在巷子里面烧着纸:“隐娘,你死得好惨,你要是泉下有知,给你娘,你弟弟托个梦,也好告知我们杀你的凶手是谁。”
“娘,你让姐姐给你托梦,她要是给我托了,我记不住怎办?”那年轻人不安地揉了揉额头道。
那名妇人微微侧过头,即绝望又凄楚地看了一眼年轻人,叹了口气。
憨厚的年轻人更加不安了,他一只手揉着额头,却见旁边的杂物后面伸出一张皮包骨头似的小脸,眼眶里两只大眼睛正瞪着他,他吓得差点叫出声来,哪知那张小脸又伸出一根鸡爪似的手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朝他招了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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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习惯了听从别人的指示,回头看了一眼沉寂在悲伤中的母亲,就真得悄悄地跟着昭然出去了。
“你叫什么名字?”昭然踩着栓马柱上勉强仰头可以看见年轻人的脸。
“我叫柱子。”柱子老老实实地回答。
“死掉的人是你姐姐?”昭然问道。
柱子难受地点了点头,昭然又问:“你替我办几件事,我帮你找杀你姐姐的凶手。”
“你,你能帮我们找到凶手?”柱子再傻,也知道面前这不过是个小孩。
“你姐姐最近偷偷买了根珠钗,还偷藏了一盒胭脂对吧?”
柱子张大了嘴巴:“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昭然又道:“你姐姐喜欢在你娘面前装乖巧,背地里却总是支使你干这干哪,还喜欢戳着你的脑袋喊“傻木头”。对吧?”
“是蠢木头。”
“无所谓!”昭然踮起脚尖用手戳着柱子的脑门,“她临死的那天,也这样戳着你的脑袋骂你了,对吗?”
“是,是的。”柱子结结巴巴地道。
“那天你姐姐让你去做一件事,但你没有办好,是什么事?”
柱子对他佩服地五体投地,连忙回答道:“姐姐让我去取她的绣花鞋。”
“绣花鞋?”
“姐姐说那双绣花鞋是贾家大府的小姐赏给她的,很贵重,上面有颗珠子掉了,所以她叫人去修的,让我去拿回来。”
“让你去哪里拿?”
柱子指着远处那条巷子道:“姐姐就让我在那条巷子口等,说会有人送来,但是后来因为没看见人,我就回去了。姐姐很生气,就自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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