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的感觉让燕锦衣精疲力竭,整个人软绵绵地压在沐春风的身上,鼻子不住地吸进充满幽香的空气,比起土司二姑娘身上的味道可是干净清爽得多。
沐春风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子,但背上压着一个大男人并不轻松,更别说燕锦衣的呼吸弄得她的面颊和耳朵都出奇地痒。可她心里只有幸福,失而复得、压得她浑身发酸的幸福。
“你真傻,怎么就跑来了呢?不知道这里很危险么?”燕锦衣从狂喜中沉静下来,反而开始训斥沐春风。
“没事,奈何叔他们一起来的,你还不放心啊?”
“你是没有上过战场,当然不清楚里面的凶险。奈何叔就不该让你来。”知道奈何专程赶来救他,自己能逃出土司府也幸亏有他,燕锦衣便也改了称呼,可这时说起来却还是埋怨多一些。
“谁让你不保护好自己?非让人担心不可。”
“嘿嘿,百夷人想在河里下毒,我总不坐视不管,只是没想到……”
“只是没想到土司家的二姑娘这么厉害?”
燕锦衣低下头,不再说话,虽然是事实,可说出来还是挺没面子的。
沐春风转回头,调皮地用额头顶顶他,问道:“你说你是把二姑娘打晕了才跑出来的,可她这么厉害,你怎么打得过她呢?”
“因为我比她厉害啊!”燕锦衣叫了一声,突又觉得这话没有说服力,便又喃喃道:“其实嘛,我是把她灌醉了才下手的,不过这只是为了不让人察觉,真正拳脚功夫她肯定比不过我!”
沐春风哧哧笑道:“能把二姑娘灌醉不比打败她容易啊,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燕锦衣突然回过味来,沐春风的笑声并不意味着高兴。“欸,是因为我假意归降,所以她没有防备嘛。”怪了,这明明是事实,可为什么听起来好心虚的感觉。
“假意归降?是你假意答应要做她的姑爷吧。”
“嘿嘿,你都知道是假意答应了……这可是她自己异想天开,我绝对不会答应!”
“我见那二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又是土司的女儿,你就真的没有动过心?”女人就是这样,总是爱做明知故问的事。
“当然没有。”燕锦衣做出强有力的保证,可脑子里却浮现出刀灵云喝醉后赖在他身上撒娇,以及最后被他压倒在床上的情景,心里忽然一紧,小腹一热,呼吸加重。
“你在想什么?”沐春风敏锐地发现了他的变化。
“没、没什么?”燕锦衣拼命想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赶出脑海,但收效甚微,只是画面中的女子看起来更像是沐春风了。
“天哪!我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我怎么能对春风有这样的想法?”虽然燕锦衣已经知道夫妻之间可以做画图上的那些事,但此刻他却觉得对沐春风有这样的念头是可耻的,尤其对方为着救他千里迢迢而来。
沐春风却是别有想法。“哼,你把二姑娘打晕后就没想过什么?”
“能想什么?”燕锦衣急了,“那时逃命有紧,哪里有空想别的?”
“原来不是不想而是没空。”沐春风在他的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痛得燕锦衣叫出声来。
无情和名叫陈凡的护卫共骑一乘跟在后面,眼见燕锦衣毫无顾忌地轻薄小娘子,只恨得牙根发痒,不断地小声诅咒着。
陈凡哈哈一笑:“无情公子不用着急,奈何先生自会帮你张罗。”
“张罗什么?”
“张罗娶媳妇啊。咱们相府就是条狗都比外面的人强,你是奈何先生的高徒,不怕找不到好人家的小娘子。”
“切,我才不要,女人烦得很。”
“哈哈,这你就错了,有个女人在身边陪着你、疼着你是种福气啊。你看看燕公子……”
陈凡心里真是羡慕,他已经二十出头,过去也觉得没女人啰嗦的日子才叫幸福,反正想要女人大可以去青楼,可经历了眼前的一幕却也有了安定下来的想法——即便不能像春风小娘子这样舍生忘死,有个人嘘寒问暖也不错。
可就在这时,燕锦衣的那声惨叫传了过来,这两人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你看,我就说有媳妇不好,不就是多个人欺负你么?”无情转而同情起燕锦衣来,没定亲前小娘子可不会这样欺负他。
陈凡却又叹了一声:“可是一辈子都没有女人欺负才叫悲哀啊。”
无情皱起眉,不明白陈凡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得了小娘子所说的那种喜欢被人欺负的毛病?
“奈何叔!奈何叔!”
当奈何领头的一队人马出现时,燕锦衣忙坐直身子,与沐春风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如果奈何叔也叫喊出和无情一样的话,那多半是真的要动手了。
“都没事吧?”奈何看了看四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多谢奈何叔出手搭救。”燕锦衣带着感激说道。
“不用谢我,谢小娘子就行,不是她硬要来我才懒得出手。”奈何对燕锦衣的感激不屑一顾,却没有阻止他改变称呼。
燕锦衣知道早在沐春风明确来意前奈何便决定要来救他,所以只是呵呵一笑,又说道:“不管怎的,先前不是奈何叔帮忙我也不能顺利逃出来,而刚才更是亏了无情兄弟从敌人刀下救了我。”
无情嘴巴一撇,心想:“谁是你兄弟?”
陈凡也忙将无情动手杀人的过程简单叙述了一下,引得众人惊呼。无情得意地扬起小脸,但看向师父的眼睛里还是透出一丝脆弱。
奈何走过来,拍拍他的头,说道:“不错嘛,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怎么样?当初师父可是吐了呢。”
他这话才说完,无情的脸色立马一变,跳下马站在路边哇哇吐了起来。
奈何嘿嘿一笑:“这才对嘛,没道理比师父强啊。”
逃出土司府并不意味着没有危险,众人会合后便马上按照既定的逃跑路线离开。因为没有多余的马匹,燕锦衣得以继续与沐春风同骑,只是在奈何大叔目光如炬的关注下,压根不敢有任何越矩的动作,心里不免又怨恨起来。
路上又会合了先前带着一卷锦被离开的护卫。燕锦衣瞅着那东西怪道:“那是什么?”沐春风摇了摇头,她只知道奈何叔除了救人还做了些别的事,但事关机密并没有告诉她。
燕锦衣觉得那像是一个人裹在里面,可即使奈何他们真从土司府里掳了什么人也不是坏事,便没有再多问。
一行人趁着夜色马不停蹄地赶路,偶尔遇上些零星的百夷士兵也没能给这帮精悍的相府护卫造成威胁。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已经成功地逃出了勐卯土司的势力范围。
燕锦衣不想在此时给奈何留下坏印象,更不想耽误大家的逃跑大计,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再与沐春风说什么悄悄话,甚至还与沐春风换了位置成了骑手,以免她体力不支出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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