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楚清秋面前说道:“老师,锦衣也是着急见我才忘了礼数,您就别怪他了。他说那事只是一个误会,太妃娘娘也是着急他婚事才帮他说亲,等他回家禀明……自然就没事了。”
楚清秋冷笑两声:“现在是一个误会,只怕很快就不是误会了。”他扫了一眼满面惊讶的一对小儿女,接着说道:“等太妃看中了某家的小娘子,与对方家长说定了亲事,这还会是一个误会吗?”
燕锦衣惨叫一声。相爷说的没错,他若还不赶紧回家禀明此中缘由,姐姐一高兴真帮他定好了亲事,那可就不好办了!太妃娘娘也是金口玉言,怎么好随意反悔?
“既是如此,锦衣这就回府,改日再来拜访相爷。”
燕锦衣的心里当然是想留下来与心上人多多缠绵,可楚清秋的话有道理,要是不赶紧回去澄清一切,搞不好他就成了第二个段宸书。
燕锦衣临走前偷偷瞥了沐春风一眼,意思是“你放心等我”,沐春风朝他嫣然一笑,意思是“我等你”。燕锦衣的心里顿时像是燃起了一团火,恨不能立刻摆平父兄,然后带着八抬大轿前来抬人。
楚清秋瞅着燕锦衣欢快的背影嗤笑道:“你看他,活像是吃了□……”
“老师!”沐春风看到她这个“不知羞耻”的老师不为她的怒气所意动,只好转而哀声求道:“老师,十个锦衣都不是您的对手,您就放过他吧。”
“我可不是在为难他,是在提点他,别人想要这机会我还不给呢。”哼,他倒的确想好了一肚子的为难之计,偏偏被无情那臭小子给破坏了!
沐春风哧哧一笑:“是了,我知道老师都是为我好。”
“知道老师是为你好你就给我争口气,别被人几句甜言蜜语就给打发了,要知道日久才能见人心。
“呵呵,正因为日久才能见人心,我才要他做给我看啊。”
“哼,不提这些没劲儿的话。春风,我书房里的书又该收整了,偏巧人手不够,把小无情借来给老师使使吧。”壮志未酬的怨气总得有人来承担。
且不说小无情惹怒了楚相爷会有怎样的霉运,但说燕锦衣带着心中一团熊熊烈火狂奔回家——他今日跑的路可真是多。回到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兄长燕铁衣。
“哥……你在……就好……”燕锦衣扶着兄长书房的门气喘吁吁地说道。
燕铁衣却是抄起书案上的折扇冲过来就往燕锦衣的头上一拍,叫道:“你这小子还知道回来?”
“哥,你做什么打我啊?这日头还没落呢。”燕锦衣摸着头好委屈。
“我问你,你把诚王千岁带到哪里去了?”
燕锦衣一声惨叫,他这才想起出门时是带着一条尾巴的。可又一想,自己离开小树林时奈何师徒都还在,他们又都知道赵珞的身份,不可能把他一人丢下。
于是,他嘿嘿一笑:“我被他缠不住了,带他出去玩来着。后来有急事走开,便托朋友把他送回来。怎么,他们还没回来吗?”
“朋友?你到底交的什么朋友?”燕铁衣的面色相当难看。“居然把堂堂千岁打晕了送回来,而且连面都舍不得露!”
燕锦衣吓了一跳,心想:“不愧是奈何先生,果然是艺高人大胆。”
“欸,会不会是误会?阿珞是怎么说的?”燕锦衣打心眼里不想把奈何供出来,否则他和沐春风的好事便难上加难了。
“那小子比你还浑蛋!还说什么要讲江湖义气,打死他都不说。废话!打死了他还能说话吗?”燕铁衣怒不可遏,又朝燕锦衣的头上拍了一扇——这玩意儿真是顺手。
“那小子浑蛋你打我做什么?”
“哼,他是千岁啊,哪有臣子打君家人的?”
燕锦衣也是怒气填胸,心想:“要不是一会儿有求于你,我才不会忍气吞声。”当然,他不是第一次这样想了。
“嘿嘿,人没事不就行了。哥,你还是先听我说说我的事吧,我这事比阿珞被人打晕还要急。”
“哦,什么事啊?”燕铁衣恢复冷静,抖抖长衫坐了下来。
燕锦衣也搬了把椅子坐下,当然没敢离兄长太近,至少是在扇子的攻击范围之外。
“哥,你知道姐姐在宫里帮我四处说亲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了?哼,一定是阿珞这个大嘴巴。嗯,是爹娘做主让娘娘替你张罗。也不是要故意瞒着你,不过是还没看到合适的。”燕铁衣心里当然不想弟弟这么早知道,怕他一时冲动要做梁山伯。
“幸好还没有看中。”从兄长口里证实还没有说定谁家,燕锦衣心里松了一口气。“哥,让姐姐别忙活了,我心里……已经有人了。”他的眼睛望着自己的足尖,在兄长面前坦承此事还是让他害臊了。
出乎他的意料,燕铁衣却只是平静地嗯了一声,“就是那个春风姐姐?”
燕锦衣猛地抬起头来,“你怎么会知道?”可很快他就想到了,“哼,一定是阿珞那个大嘴巴!哥,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不告诉爹爹他们呢?”他的声音里多了一丝埋怨。
燕铁衣心想:“就是都知道了才忙着帮你说亲呢。”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二郎,不是哥哥狠心要捧打鸳鸯,可你要明白,你不是普通人,你是当代英山侯嫡子,还是皇亲国戚,你的婚事可不能随便。”
“我也没有随便啊,春风是个好女子,我真的……好喜欢她。”
燕铁衣幽怨地瞥了他一眼,又叹道:“二郎,你还不明白么?咱们这样的人家娶妻,最重要的不是儿女情长,而是门当户对。我若命中无子,你的儿子就将是未来的英山侯,他的母亲能是一个村姑么?”
“谁说春风是村姑?”
“好,就当她不是村姑,那我问你,她本家可是世家大族?家中可有人在朝中为官?又是几品的官职?立过什么样的功勋?”
“欸,她、她……”
“我知道她母亲是个见识广博还会写游记的奇女子,可这有什么用?难道你要爹娘跟亲戚朋友说,咱们的亲家母是个说故事的?”
“可、可她是楚相爷的学生啊。”
“她是楚相爷的学生又怎么了?什么?你说什么?”燕铁衣噌的一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怒目圆睁。“她是楚妖孽的学生?”
“哥,那好歹也是本朝的宰相,你就不能留点口德吗?”楚清秋是春风的老师,还是悉心照顾她的人,也便是他燕锦衣的长辈。
“呸!我宁愿给猪留口德,也不可能给他留口德!”
燕锦衣吓了一跳,看兄长这模样好像真与楚相爷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燕铁衣却又突然冷静下来,问道:“二郎,你怎知她是楚妖孽的学生?不会是让人给蒙了吧。”那个妖孽眼光颇高,只前不久听说收了一个学生,怎么着也不会是这个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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