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八点了点头。
白苏玄没想到原来这件事后牵扯了那么多,想到自己能全身撤退,还当真庆幸。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迟夜,心中默默一叹。就是因为他的守护她才能全身而退,但是这次守护的代价却太大了些。
唐八看着迟夜,在他床边坐了下来,缓缓道:“公子自小身体就不好,后来又为了养玄蝶,耗费了自己的精血,加上最近东奔西跑没有消停,身上的伤从来就没有好彻底过。”
白苏玄闻言突然想起迟夜那天在后山山顶对她说过的话,“我从小身体就不好,后来娘告诉我练武可以强身,我也没想到这一练就是很多年,于是很多恩怨,不想牵扯的,也被牵扯进来了。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这一身武功除了保护好自己外,还有何用,但是现在好像知道了,原来它还可以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人。”
他的笑容又从她脑海里浮起,白苏玄看着眼前紧闭双眼的他,心口募得一痛。
“……其实公子这一战,本不用那么艰苦的,若有玄蝶在手……”说到这,唐八似乎有些回味,他突然喃喃,“玄蝶……玄蝶……”
白苏玄奇怪的看着他,似等他把话说完,却不防他目光猛然一亮,伸手将她双肩抓住,似有些欣喜的道:“对了,公子把玄蝶给你了,那东西,你可有带来?”
“有啊!”白苏玄木木的点点,却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她慌忙在身上找了一遍,才不由皱头,“不在我身上,应该在我之前的衣服里。”
唐八一听,不由目光一亮,“那快去找,快去找!说起玄蝶,我突然想起来公子有救了!”
白苏玄听他如此一说,顿时明白他何以如何,对他一点头就忙向自己之前的房间跑去。她的衣服,纵然是脏掉了,应该也不会有人随意处理吧。只是那只妖物,真的能救迟夜吗?白苏玄猛然摆了摆头,挥散头脑中的嫌恶感,如果那东西可以救他,纵然是妖物又如何?
凌霄宫,古籍室。
“玄蝶吸血养神元……于其主,功力大增……”唐八一边翻古籍一边默念,却是突然想起什么,问一旁的医尊,“你说既然当初玄蝶是依公子的血而生,那我们反其道而行之,能将公子的命救回来吗?”
医尊也在查关于玄蝶的的资料,低头看书闷闷道:“玄蝶养成是可以让其主功力大增,听传闻说它杀人越多,它主人能得到的能量也就越大,相应的邪魔之气也会增长,不过怎么增长,到底不知道具体方法,只知道玄蝶和其主人是神元相通的,主人死则玄蝶不生,我想玄蝶和其宿主之间,应该是有些关联的,只要我们找对其能量转换的方法,那么少主应该有就救了。”
“但问题是这次有两个宿主……”唐八坐在书架的角落不由叹气,“没想到公子在练玄蝶的时候,竟然还留了一部分玄香,悄悄涂在了白苏玄身上,真不知该说他想道周到,还是其他什么……”
就在唐八一个人絮絮叨叨的时候,医尊突然轻呼了声,“呀,有了!”
唐八一听,忙凑过来相看,两人看向古籍上的一行字,都是目光一亮,抬起头便互相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
白苏玄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唐八和医尊,终于道:“两位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苏玄能做的一定做到。”
唐八见她如此,首先开口:“白姑娘,你觉得我们家公子待你如何?”
白苏玄不料他问这个,只是点了点头道:“额,很好。”
“那你愿不愿意帮公子渡过难关?”
“自然愿意。”
“那好,这是我们查到的资料。”医尊顺势将一本残破的书,摆在白苏玄面前,白苏玄低头一看,迟疑一下却是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原来不过如此,你们放心好了,既然能用到我,我一定帮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等以后迟夜醒了,你们不要告诉他就好。”
唐八和医尊随即明白,都是赞许的点点头,白苏玄见他们答应便道:“既然有了方法,那我们现在就去迟夜房里实行!”
***
古典上的文字,一字一句,清晰的印在白苏玄脑海。
白苏玄叹了口气,让所有人都出去,并且关好了门窗。熏香一缕缓缓燃起,白苏玄将所有东西准备好,终于将竹筒拿出,打开塞子。
玄蝶缓缓的从竹筒中爬出,有些无力的展了展翅膀,白苏玄见状便将事先准备好的小刀在自己手腕找了处不重要的血管一割,让血液流出。玄蝶嗅到血腥之气,顿时来了精神,向白苏玄手臂飞落,对着伤口就是一咬。
白苏玄只感到一阵让人牙寒的痛,却是咬牙忍住。
原来这物,就是这样用鲜血养成,那他当初是不是也经受了这样的痛?
白苏玄无奈的笑了,看了她当真是欠他太多。
玄蝶像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一般在白苏玄的血管处尽情的吸吮着,白苏玄注意着它身体变化,在它整个腹部变饱满变红的一刻,毫不犹豫的将它拿起,然后送到迟夜身边。玄蝶扇动了下翅膀,竟然从白苏玄手中挣脱,熏香在此时发挥了功效,玄蝶有些犹豫的在迟夜身上徘徊着,终于确定目标落在了迟夜的唇上。
白苏玄小心的看着玄蝶停在迟夜唇边,翅膀一张一合。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当真有些不相信,玄蝶能这样为他疗伤,但是看着玄蝶的身体又慢慢变小变正常,又似乎让她觉得这样的疗伤合情合理。医尊告诉她,玄蝶是先将她的血转为精元,再将精元通过主仆随行的方式过渡给迟夜,来帮他恢复元气。白苏玄虽然不明白所谓的武功要理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真的觉得,自己跟这群江湖人呆久了之后,对什么都见怪不怪了。她叹了口气,又将玄蝶召回自己的伤口,如此反复了三次。只是第三次的时候,她明显感到玄蝶在她伤口吐了一点什么,她的整只手臂就麻掉了。一直到过了蛮久,才缓缓恢复知觉,她找了一块白色的纱布将伤口包住,然后将玄蝶重新装进了竹筒。
一切事情做完,她才缓缓坐到迟夜床边,默默的看着他。
迟夜,你快点醒,好不好?
休息了半刻,白苏玄麻痹的手臂也彻底恢复知觉,她缓缓走到门边便对门外的侍女道:“之前叫你们准备好的加了白菊根的热水和柳树皮茶呢?”
侍女恭敬的道:“已经备好了。”
“那送进来吧。”
“是。”
白苏玄还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有次发热,因为母亲不愿去找父亲请大夫,便去扒了一些柳树皮为她泡成茶喝,她当时还嫌弃那茶太苦,不肯喝,最后被母亲强惯了些,还气的大哭,直到第二日热退了,才知道原来柳树皮也可以退热。
这等偏方,白苏玄也不知母亲是怎么得知的,只是在自己试着有效的情况下,便想着给迟夜也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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