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涂看着他, 心里很佩服他。
姚科又说了两句,很理智地道:“我无法责问您什么, 您只要问心无愧就行了。”
说着便挂了电话, 康涂说:“怎么说?”
姚科有些烦,但是被隐藏住了, 他躺在床上,胳膊搭在额头,说道:“就是那些大道理, 说得大义凛然, 为了多数人牺牲少数人的利益, 这是集体主义高举的旗帜, 但是我不吃这一套。”
康涂说:“你很棒。”
姚科莫名地看了他一眼。
康涂道:“能坚持自己就很厉害, 我很佩服你, 来到404之后我遇到了不少人,感觉你们都很厉害……”
“我比不上他们。”姚科苦笑道。
“不不不,”康涂说, “我说的是你们都挺坚定的,不容易被人影响。”
姚科说过他也曾经迷茫,但是那种迷茫在康涂看来,更像是信念的冲突,他终究还是能做出自己的选择,并贯彻下去, 不管这条路上有多少人阻碍他,也不管这些人会给他扣下多么大的帽子,让他背锅,然后给他安上多少罪名。
对于认知能力水平的差异,康涂已经认了,偏偏是这样的意识领域的鸿沟让他感到不能接受,他能深切的感受到,他和别人的差距更多的是来自于品质,他缺少孤注一掷的信念,除了赵政,他对任何事情都无法尽全力,也无法保证永不退缩。
他会在强权前放弃,也会在劝说中犹豫,他缺少坚定的信念。
姚科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并不觉得有谁是好的,有谁是坏的,有时候太过于偏执就会陷入过分专注自己的虚无中,反而看不清事情的全貌真伪,我有时也会羡慕有的人可以审时度势地放弃,这在我看来也很酷。”
康涂知道他在安慰自己,笑了笑。
他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摆在面前,如果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康涂很愿意和他好好地聊一聊,但是现在不行。
康涂建议明天再去IHPA走一遭,姚科不是很赞同,陈宏很可能已经知道他们出现在了五河市,那肯定会在IHPA附近派人盯守,这非常冒险。
康涂的提议被拒绝之后就有些心情不好,也不是说生气,就是很低落,他很想快点解决这个问题,一天也不想耽搁,但是也没法说什么,只好这样等着。但等着也不代表就安全了,大概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楼下打探消息了,姚科站在窗前,看着下面的那个男人,说道:“不是正规军方的人,雇佣军,是陈宏的人。”
康涂:“怎么办?”
“他打听是打听不到东西的,”姚科说,“黑市的规矩就是这样,不卖旅客消息,但是他到晚上的时候会搜查这栋楼,一整栋。”
康涂想了想,说道:“雇佣军,能不能买通?”
姚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也许可以,但是风险有些大,给多少钱好?如果他不乐意怎么办?”
“绑起来,”康涂说,“拷问,问他陈宏在哪里,想干什么,咱们来一票大的怎么样?”
姚科:“……”
康涂看他的样子以为是不可行,结果就听见姚科说:“他妈的,行。”
俩人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绝然,他们是两个有着共同目标的个体,在此时他们的想法几乎要合并成一条线,谁也没有别的念头了。
康涂想:“我死也要把赵政从404救出来,我要锤爆陈宏的狗头。”
他们两个在床上稍微睡了一觉,此时已经下午四点左右,康涂一日未进食,睡前还没有感觉到饿,拒绝了营养剂,蒙头睡了四个小时,因为始终不敢睡死,睡得非常累,醒来的时候稍微有了点饿的感觉,喝了点营养剂,肚子又饱了。
姚科说:“现在就这个条件,以后有机会再吃好的。”
“哦,”康涂却没想这个,“无所谓。我在404的时候想着出去了可以吃好的,不用每天食堂超市营养剂黄焖鸡,出来了反而不想这个了。”
姚科知道了他的意思,说道:“这世上美好的事情太多了。”
“是的,”康涂说,“自由实在是太重要了。”
姚科带回来的吃的很让人没胃口,倒是有别的让康涂稍微感点兴趣——两把小小的激光枪。这种东西康涂一般只在科幻电影中看见过,真拿在手中时其实很小,只有掌心大小,往外一打,就能伸长变幻,但比较傻,康涂握在手里试了试,发现这个设计还是更适合当手枪用。除此之外还有一把电击枪,康涂对这个东西没什么兴趣,觉得就像是保安手中的电棍,没什么新奇的,随手扔到了一边。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地暗下来了,姚科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窗下,发现人不见了。他马上冲着康涂使了个眼色,康涂明白过来,走到门前,打开门上的一张脸大小的电子隔板,这东西能从里头看见外面的情形,也可以选择是否与来客通讯,康涂刚刚将隔板打开,忽然听见门上传来一声轻微地金属碰触的声音。
康涂当即拉开姚科退后,姚科却摆了下手,意思是不要紧张,那人无法查到他们的个人信息,多半还不知道他们在哪个屋子里,现在多半只是试探,如果反应太大反而露出了马脚。
两人站在门前,安静地等待,康涂的耳朵贴在电子隔板上,细微的声音通过听筒传过来,他想调出画面,于是对着姚科指了指,门外的人似乎动了动,脚步放得很轻,要离开了。
姚科冲他点了点头,康涂按下按钮,却听见一声响亮地提示音:“滴——”
康涂:“!!”
姚科瞬间打开门,那速度简直让人无法想像,康涂甚至没有看清楚他的动作,就只听见闷声搏斗的动静,然后一阵电流声响起,一个高大的男人被锁着喉咙,半死不活地带了进来。
姚科心有余悸地收了电击枪道:“吓死我了。”
“你这个比较好用,”康涂又有点后悔了,“我这个不敢随便用。”
姚科却把他手里的那个给他了:“那你拿着,我无所谓。”
“不不不,”康涂赶紧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姚科道:“不要墨迹,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选你喜欢的就行,我都可以,咱俩还要合作,你这么客气会让我非常没安全感。”
康涂没办法,只好接过来了,却在骂自己说话不过脑子。
姚科将人绑在椅子上,又把墙壁上的灯给卸了,拉了张桌子放在男人的身前,把两排灯打在男人的脸上,吩咐康涂把男人叫醒,然后自己走进了卫生间。
康涂很是有些夹带私恨,挺社会地扇了两下他的脸,把他叫醒了。
这时候姚科敲着一管针剂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了,吊儿郎当地坐在桌前,一抬下颌,指着他道:“我们的套路你都懂,还需要介绍流程吗?”
男人嗤笑了一声,这人看上去非常健硕,身上的肌肉比李信还可怕,但也不太一样,李信从来没有刻意地锻炼过肌肉,都是在长年累月地训练中保持下来的体型,而这个人更像是健身房出来的,一身腱子肉非常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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