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场闹剧的作者也是她,不是当初老太太一封信,我现在怕是连剑霞山庄的门朝哪边也尚未可知。”
陆沉璧瞧他一眼,脸上总算带上了点笑:“你倒是还反打一耙。”
不过说到当初的事,陆沉璧问道:“你师门的事……现在可查出些什么了?”
谢松见他问起此事,想了想,还是说道:“当初我去找陶飞光,他同我说那日杀死云澜宫三派的便是背后帮他的人,还给我一包药材,说是当初他下在他爹汤药中的那些。而当日陶庭发疯之际的样子,同我天剑门当日情景一模一样。”
“那药是谁给他的?也是背后帮他那人的吗?”陆沉璧忙问。
谢松点了点头,道:“那人叫做作韩舟。陶飞光说那药是韩舟掉下的,被他捡去用在了自家养的狗身上,知道了效果才用在了他父亲身上。”
想起韩舟那日还拿他去莲花水坞的目的和那份药的来处交换,要自己将关于孩童失踪的线索告知与他。可后来就算自己将所知晓的线索告知他,这人也并未守诚信。
但那药中所带的蛊虫又古怪,谢松冷道:“如若我天剑门当真是被蛊虫所害,那苗疆遗族便是第一值得怀疑的,第二便是韩舟。”
陆沉璧见他如此,默了一会,才伸手揉了揉他眉间缓声道:“等过两日无双来了,你将你收着的那药与他看看。”见谢松望向自己,陆沉璧又清了清嗓子,平静说:“无双和他娘,是苗疆人。”
思及韩舟曾经说过的苗疆中有两个祭司,谢松面上虽然做出吃惊的表情,内心却是想到时候定要问上梅无双一问,他们苗族内的人如今可都分散在哪里,那两位祭司中的一个可否就是打伤自己的头戴黑兜帽之人。
纵使他心中有所猜测定论,但没有确实证据之前,谢松便不会开口提起此事。
“虽然无双和他娘是苗疆人,但是他们同那些不一样,你……你别怪我之前不告诉你,只是我不知晓要同你如何说。”
谢松见陆沉璧说话有些慌乱,连忙道;“我又不怪你,着急什么?”
“当真不怪?”陆沉璧问。
谢松点头。
两人相视一会,突得又笑出声来,陆沉璧拍拍自己的脸,低声道:“也不知是为什么,先前还难过的厉害,现在倒是只想笑。”
谢松垂眼看着他,附和道:“我也是,不过是见你高兴,我便也高兴。”
屋外响了一阵炮仗声,京郊的放的礼花在城里也能看见。陆沉璧被谢松身上裹着披风,抱着坐在屋顶上瞧了一阵,等到夜空恢复安静,两人才回房中休息。
临睡前陆沉璧看着睡在床前榻上的谢松,问了一句:“你身上还有伤,睡在那里不难受吗?”
“不难受。”谢松应了一句,他见陆沉璧一直望着自己,奇怪问道:“方才不是说困了吗?现下怎么又精神了。”
陆沉璧见这人如此不解风情,哼了一声:“睡了睡了,现在困了。”
见他闭上了眼睛,谢松也走过去将蜡烛吹熄,躺在了榻上。他这两日担惊受怕,又受了伤,倒是比陆沉璧还先入睡。
临了他还在想要明日早些醒,趁着陆老太太还没过来的时候就出府去,省的两祖孙又吵起来。
第53章
谢松早上刚走出陆沉璧的院子,就迎面遇见了陆老太太。她穿着一件带银色风毛的黑色棉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早就料到自己会走,才会故意等在这里。
“老太太。”谢松行了一礼,心里正想着要不要说上一句告辞的话,但是他又不想让这位老太太觉得自己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心中正纠结着,便听见陆老太太出声问:“这便是要走了?”
谢松摇了摇头,但却又点头。他道:“只是有些事情去办,等事情办完便回来。”
陆老太太看着他冷笑了一声,缓声道:“去了便不要回来了,昨日我说的话你没有听清吗?我陆婉也算是救你一命,现下你速速离去,就算是报了我对你的救命之恩了。”
“老太太救命之恩和庄主的收留之恩谢某没齿难忘,便是今生做牛做马这份恩情也报答不清。如今老太太叫在下速速离去,可不是要让谢某做了那万人不齿的忘恩负义之人?”
“你?!”谢松平日里沉默寡言,陆婉听他如此诡辩,心中气急不知要如何回答。
谢松见了陆婉双眉立起,一副怒容。心中又记挂着这是陆沉璧的长辈,便在心中一叹,又冲陆老太太行了一礼道:“谢松虽然无父无母,但从小受师父教诲,知道为人立于世间,须得讲究忠孝仁义,还请老太太谅解。”
“你如此行为又算的是什么报答?他年岁小不懂事,难道你就同他一样不懂事吗?这等……这等……”陆婉瞧着他,见谢松定定望着自己,一时间恍然,面前人倒同埋在记忆深处的某个人重合了一下。
但也是转瞬即逝,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道:“这等事若是被他人所知,你与他少不得被世人唾骂,就算是你受得了,便也舍得他被人污言秽语侮辱吗?”
陆婉见谢松眉头皱了一下,继而又道:“况且他现在年岁小,心性不定,若是他日后后悔,更会是要怨你恨你。到时候他娶妻生子,你又要如何呢?”
“我……”
“我叫你去接无双,为何你还在这里?”陆沉璧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谢松立即回头望去,便见着他身上只是披着一件厚厚的斗篷,但连领口都还未曾系紧。一头黑发披在肩上,面色还有些白,一双眼睛只定定看着自己。
谢松走过去,一边帮他将领口系好,一边温声道:“怎么衣服都不穿好就出来了?我去给你那些早饭就回来。”
两人挨得近,谢松只听见陆沉璧咬着牙小声说:“我要是不出来,还不知道你要跑到哪里去了。”
他这副模样从房间出来,如若是平日里被谢松瞧见了,定是要被他皱着眉说道上两句,最连带着给自己系衣带的动作都算不得轻。哪里会像今日这般温声好气,分明就是心中有鬼!
陆沉璧一边想着,一边拿眼睛瞪着谢松,冷声道:“无双他现在应当在城外的驿站里,现在京城戒严,进出城盘查麻烦,你便拿着我的腰牌去接他来。”
“沉璧!”陆老太太见他们两人这幅样子,心中说不得开心还是生气。她唤了一声,见陆沉璧看向自己,本想说上两句,却又担心他衣着单薄受凉。只皱着眉挥挥手道:“这副样子成何体统?快些回房洗漱了穿戴好了再出来,不然无双来了少不得要笑话。”
陆沉璧点点头,应了一声,他一看谢松,冷声道:“听到没有,还不快点扶我回房去。”
“方才你不是叫木言去接无双过来?现下他也该出发了,省的让无双久等。”陆老太太说完,便听见陆沉璧接话道:“便是叫他跟我回房去拿腰牌,这样才好去接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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