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皱眉道:“命人关闭城门,全城缉拿魏六儿!”
刑部的画师根据太学学子的描述画出了魏六儿的画像,拿着太子殿下的谕令戒严城门,并将画像贴满了江都的大街小巷。
刑部还发了悬赏令,如若有人提供线索,赏五十两银子。若是窝藏嫌犯,则以同罪论处!
大理寺的官吏将魏六儿房间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到草药一类的东西。
太子殿下跟着杜衡进去再次搜查,将魏六儿房间的所有东西都打包带去了大理寺,希望能找到毒物的蛛丝马迹。
刑部和大理寺的人手终归有限,难以在江都城内开展大面积的搜查。
黄聿将自己的担忧告诉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笑道:“黄大人不必忧虑,自然有人帮我们解决问题。”
太子殿下话音未落,王都督和张大人就一前一后走进了太学的大门,王都督道:“太子殿下,大理寺门外道已经锁定了嫌犯是真的吗?”
太子殿下看着王都督道:“虽无确切证据,但此人已经畏罪潜逃,估计十有八九就是此人了。王大人稍安勿躁,大理寺和刑部的大人正在全力搜捕此人。”
王都督道:“刑部大理寺的人手如果铺开在整个江都找嫌犯,无异于大海捞针。太子殿下如果不嫌弃臣手下的兵粗鲁,臣可派他们去寻找。”
太子殿下笑道:“如此便谢谢王都督了。”
王都督客气了几句,赶忙派手下的兵去寻找了,并要求他们立下军令状,务必在日落之前找到。
全江都都关注这个案子,悬赏令挂出去没多久就陆续有人来上报,说发现嫌犯线索。
军队和大理寺众官吏严密搜查,终于在日落之前抓住了魏六儿,将其带到了太子殿下面前。
第90章 三堂会审
待魏六儿抬起头来, 众人才看清他的真容, 此人半张脸全是烧伤的疤痕, 形容猥琐, 异常丑陋。
太学学生指认此人正是魏六儿。
在太学待了大半日,严重扰乱了太学的正常秩序, 人一抓到, 太子殿下便示意刑部和大理寺即刻收监审问。
人既然已经抓到,众人便将魏六儿关入大理寺监牢, 三方会审!
这魏六儿虽然样貌粗陋,让人不忍看第二眼, 但若是顶着压力看他第二眼,就会发现魏六儿年纪不大, 约莫在二十岁左右。
监牢昏暗的灯光下,魏六儿低垂着头,黄聿问道:“魏六儿, 你可是隶州铜川人?”
魏六儿道:“正是。”
黄聿又问道:“你可知乌苁草?”
魏六儿低着头, 看不清表情,只听他的声音恭顺老实, 他道:“小的不知。”
黄聿见他不承认,厉声道:“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
魏六儿抬起眼神,畏畏缩缩道:“小的虽是一草芥人命, 但大人也不能随意污蔑草民, 将这杀人天大的罪名扣到小人的头上。小的虽然孤陋寡闻, 但却知晓就算是官府也不能平白无故草菅人命冤枉好人,我与那牛生素不相识,为何要杀他?”
黄聿冷冷道:“素不相识?单单就是你是他的同乡这一点,你就已经有重大嫌疑,本官劝你不要抵赖,速速招来!”
魏六儿道:“小民只有一句话,小民不曾杀人!”
黄聿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这魏六儿表面上看着恭顺老实,但实际狡猾阴险。
魏六儿早就将那些乌苁草销毁了,没有留下半点,因此他清楚官府现在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是他杀了牛生,因此才有恃无恐。
黄聿断案多年,清楚知道哪些人欺软怕硬可以用刑,哪些人哪怕刀斧加身也仍然无所畏惧。
眼前的魏六儿就是后一种人,不管你如何严刑拷打,他依旧不会承认。除非是将铁的证据摆到他面前,方才能令他哑口无言。
可他们在魏六儿的屋内并未发现什么乌苁草,那毒医也仅仅是将他屋内的东西都带走了,至于能不能发现证据也未可知。
难道就只能等待奇迹的降临?
“你既然不知道乌苁草,那为何从你袖子上拆下来的丝线放在矾水中会有淡紫色的痕迹?”太子殿下眼神非常冷清,语气也淡淡地仿佛是在闲谈。
但黄聿分明看到那方才还装疯卖傻油盐不进的魏六儿不自觉坐直了身子,道:“什么淡紫色,小的不知。”
“黄大人,你亲自去毒医那里一趟,将今天泡过他衣服的矾水端过来,让他看看,说不定他会想起些什么?”
黄聿领命而去。
太子殿下淡淡瞟了一眼魏六儿,道:“天地轮回,报应不爽。因此牛宿州会死在你的手里,而你,会死在国法之下!”
魏六儿明显有些慌乱,无意识重复道:“我没有杀人!”他心里太过紧张震惊,竟然忘了在太子殿下面前使用谦称。
太子殿下道:“你杀没杀,你说了不算,要证据说了才算。”
魏六儿气急败坏道:“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太子殿下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何德何能能让两部大臣加上大梁太子栽赃陷害,你不过是个烧饭的伙夫,又有什么能耐呢?且相貌如此粗鲁,看你一眼都觉得亵渎双目,有谁会高看你一眼?是不是,张大人。”
张涟用看臭虫的眼神看了一眼魏六儿,用一个“哼”精准表达了自己所有的鄙视。
魏六儿摸着自己脸上的疤痕,眼眶通红凶狠地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和刑部的大人。
殿下语气轻不可闻道:“眼睛就算再凶恶,也不能杀人。”忽而惋惜道,“孤倒是希望牛宿州不是死在你手里,像他那样风采卓然的人物即便是死,也应该死壮烈,重于泰山。死在你手里……啧,未免也太辱没了他。前些个日子,太傅还对孤提过他,说此人品性高洁,心怀天下,是个一等一的人才。”
刑部司务张涟道:“此人在朝野俱有贤名,如此死去,实在是可惜了。”
等黄大人拿证据的功夫,张涟和太子殿下不再审问魏六儿,连一个眼神也欠奉,围绕牛宿州聊起朝中之事来。
突然,魏六儿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太子和张大人不约而同去看他,只见他眼神中充斥着疯狂,扭曲的脸上笑出了眼泪,他仿佛听到什么惊天笑话般,道:“品性高贵,哈哈哈,还不是死在了我这样的贱民手上,甚至化为了一摊血水。”
张涟一拍堂木道:“别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躲开国法律的制裁!稍顷黄大人拿来了证据,本官再与你好好说道说道!”
魏六儿眼中疯狂未褪,道:“不用等证据了,我承认了,牛宿州那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确实死在我手里!”
太子殿下并未因为他说的话,表现出惊喜或者惊讶,他平静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处心积虑的杀了他?”
魏六儿面目扭曲,绝望中带着解脱的快感,道:“为什么?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你说像我这样卑贱鄙陋的人又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界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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