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物_蓝芜西辞【完结】(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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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萧钰身份复杂,他又不能亲自动手,更不能揭露萧钰的身份。这个时候,阳陵侯府要求合作,他便答应了,顺便提出了一个要求,事成之后帮他杀了萧钰一家。

  因此,这一晚对于萧钦来说,真是既难熬又喜悦的时刻。他感觉,已经离萧钰的死期不远了,也离自己重新拥有唐云卿不远了。

  而萧啟呢?他是完全不想掺和进这件事里,但是他是汝阴侯的儿子,他不得不参与其中。如果问他希望陈孚是胜是败,他也说不清楚。胜了,他们一家都有从龙之功,荣耀非常;败了,他们一家就是待罪之身,死生难料。

  按理来说,他该期待的应该是阳陵侯的胜利。可是,曾经在西塞的几乎身亡的经历以及慕容忱扑朔迷离的死亡,一次次地提醒着他,陈氏父子不可信,他也不愿意相信。

  这么一想,他就又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不管这朝堂如何,他似乎都不喜欢,都像一个游荡在边缘的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里,或者干脆去找个山林隐居起来都好过跟这朝堂打交道。

  且说西塞这边,陈孚决定发起叛乱的前夜还使了个计谋,他让那些西狄人装作神明上身,然后指着他,说他身上有龙之气象。西狄人本就是外族,其力量本身就是神秘的,这时候又突然指着陈孚说这样的话,守军们都很诧异。然而在诧异之余,又不免深为信服。

  当然,其中也不乏不以为然者。当晚,陈孚就派人把那些存有异议的人给暗杀了,他们的尸首上还留有奇怪的文字模样的图画。西狄人见了,大呼是他们族的古老文字,大概意思是说上天佑龙,特为之除异己者。顿时西塞军中无人再敢反对陈孚,他们都担心自己会不知不觉就丢了小命。

  如此一来,西塞守军们都忠心于陈孚了。陈孚再发动叛乱便是师出有名,还有了最忠心的手下。

  陈孚所率领的军队先是攻占了西塞,继而开始东去,打算直逼京中。这一众将士都是身历数战之人,作战经验早已丰富,因此一路来都有破竹之势。再加上西狄人在后方协助清理残余势力,他们并无后顾之忧。这么一来,西塞军队的行进速度便更快了。

  不过,陈孚不是急于求成的人。他知道欲速则不达,今上未必没有准备着这一天,赢得太快反而像是有更大的阴谋和陷阱在等着他们父子。

  果然,他们还未打到阰阳城,就听闻萧敬率领的十万大军正急速赶来拦阻他们。这萧敬他们可不陌生,他曾与陈侃有过过节,这次势必会与他们有场恶战要打。

  一切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萧敬的军队训练有素,且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再加上上下一心,都是打算打赢陈孚,然后把西塞变为新的驻守地。因此,全军都一直处于士气充盈的状态中,无人不向往一场最后的胜仗。

  陈孚自认为在战场打过不少战,刚开始还并没有把萧敬放在眼里。哪里想到,这小子在行军打战方面颇有天赋,更是研制了不少可以对付他们的武器,常常让西塞守军在不知不觉间就丢了性命。

  这一日凌晨,萧敬又令人先发起了攻城,结果攻到一半他又撤退了。陈孚手下的将领一时紧张,以为他们等会就会来。哪知道等了好些个时辰,也不见萧敬军队的身影。

  到了日中,有个西塞士兵发现自己的手开始腐烂了。他赶忙到了军医那里,结果军医也束手无策,说这种情况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紧接着,又有几十个士兵来到军医这里,说他们的这里或是那里也开始腐烂了,又痒又疼。随着来此人数的增加,军医便着人把此事告知了陈孚。

  陈孚一听就料到此事绝对与萧敬有关,等到他来到军医处时,已经有好几百人出现了这种情况。此时还难以预料是否会有更多的人出现这种身体腐烂的情况,陈孚便问军医:“这种情况可是有解?”

  军医告道:“小人从未见过这种病症,方才翻阅古籍,发现这种情况可能是南方的一种树的汁液造成的。此树古名毒蝎子,最高不过一米,树分雌雄,春季交合后雌树会用汁液杀死雄树,然后汲取雄树的养分来开花结果。果落地后会自然裂开,同样也会流出汁液,杀死附近的草木来作为发芽的养分。此种汁液无色无味,若是沾染上也很难发现。若要找寻解法,小人学识尚浅,恐无能为力。”

  陈孚自然也未曾听说过这种古树,他自小便生活在京中,后来也只去过西塞,对于南方压根不熟悉。但是,萧镇绝对熟悉。他让军医想办法稳住病情,立刻就修书一封,派人乔装打扮后飞马赶去京中,令他将此事问个明白。

  这边军医对那些身体腐烂的士兵道:“其实,法子也不是没有,只是你们要考虑一下,是命重要,还是你们的手、胳膊什么的重要。”

  那些士兵好歹也是经历过数次生死了,当然明白军医的言下之意。他们都选择了自己的命,军医也就着人做好准备,开始为那些士兵们治疗了。可是,即使有麻沸散,那群士兵们也还是拼命嚎叫着,因为实在是太痛了。

  那些没有沾染上的人一边庆幸,一边又被这嚎叫声惊得不敢动弹。他们很慌张,生怕下一次萧敬率兵前来的时候,自己也不小心沾染上这种汁液,然后也要遭这份罪。

  一时间,陈孚所率领的西塞士兵们人人自危,不敢应战。萧敬带兵来攻城时,他们都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就怕一个不注意就被暗算到了。

  如此一来,西塞士兵们节节败退,萧敬所率领的军队士气高涨,很快就把陈孚他们打退到了西塞附近。

  陈孚暗感不妙,可偏又无可奈何。西塞士兵们士气低落,完全无心应战,只顾保命。这时候,只要能够想出个法子牵制住萧敬,一切就好办了。

  正想着,陈牧进来了,随后的是被绑着推进来的张掾。陈孚顿时眼前一亮,这个张掾可是要好生利用一下才对。

  陈孚刚刚起事的时候还不敢动张掾,因为他在军中的威信很高,动了他恐怕会引起军心不稳。因此,张掾一直都是被看守着的。可是,这时候也顾忌不得了,再不用他就会大败了。

  于是,次日的战场上,张掾被人绑着放到了西塞军阵的最前面,身边有一个士兵押着他。他宁死也不跪,押着他的人也不敢动手,就由着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张掾的内心其实很平静,因为他觉得萧敬救他的可能性并不大。不仅是因为救他会贻误军机,还因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实在是太像了,只要有人细心观察就会知道他们之间有着不可断的关系。那个时候,危险的就是萧敬。萧敬肯定巴不得他死了,这样还能少一个威胁。

  至于萧敬意欲如何,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这一次,他必死无疑,就算萧敬将来要起兵谋反,也不是他能管的事了。这些日子里,他也知道萧敬作战十分勇猛,作战策略也极为巧妙,可谓是智勇双全。要是将来他真的起兵谋反了,恐怕真的没有人能够拦得住他。此时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萧敬能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对皇室中人稍微好一些,给他们一条活路。还有心里那消除不掉的希望就是,萧敬能够永远对秦遥夜好,永远只有她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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