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遥夜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以为是两个丫鬟进来了,便喊道:“走进来吧,说说是什么事!”
陈侃怎会忘记这个声音,这就是秦遥夜的声音。
她没有听到回话,便知道她这房里不对劲了。她连忙取过挂在壁上的长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到了外间,见到了陈侃,她却已经完全不记得他了,便道:“你是何人?竟然敢闯进这里来?!”
陈侃见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便有了几分怒意,但为了自己的计划,他又不得不好声好气道:“小人是萧将军帐前的,他遣我来带你走。”
秦遥夜心下疑惑,因为萧敬为了减少军士们对她的敌视,特意没有带上她。这时候却有个人说要带她去军中,而萧敬并没有提前来信告知她,她又怎会相信?
“你少在那里胡言乱语,将军纵使要派人来带我走,也不会夜里来。你到底是何人?又意欲何如?”
陈侃见自己说不动她,便只好一边动手一边道:“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就只好动手了,将军说了,今晚一定要带你走!”
两个人立刻厮打起来,可是,一个是将门后人,一个是将军身边人,到底谁输谁赢呢?
慕容珍引开那些守卫后很快就回到了秦遥夜这里,正好撞见两人开打,便使了个暗器,秦遥夜顿时晕了过去。
见慕容珍进来,陈侃忙问道:“你使的是什么?”
她见他紧张,还以为坏了事,便道:“一枚针而已,我族女子防身用的,能让她睡上好几个时辰。”
陈侃听她说后,松了口气,连忙扛起秦遥夜,出了门。
那些守卫正好回来,撞见了这一幕,连忙来抢人,却哪里是慕容珍的对手,只好眼见着一男一女把他们将军的身边人带走了。
他们将连夜赶路,行了好些日子,终于到了西塞。可到了那里之后,他们才知道陈牧被萧敬抓走了。
陈侃再舍不得利用秦遥夜,这时候也不得不利用一番了。可是,慕容珍却不赞同了。这一路上,她可是看出来了,陈侃把那秦遥夜当作祖宗一样供着,生怕她受了半点罪。若不是喜欢,哪能做到这种地步?
虽说她因此也闷闷不乐,可是那女子却令她好生敬佩。秦遥夜自从知道陈侃的身份后,就算他百般对她好,她都当作没看到,还想方设法要逃走。因为她知道,她很有可能成为战场上的筹码,牵制住萧敬。
但是,慕容珍的反对是没有效用的,因为她在这里的地位也不高。陈侃将那秦遥夜抓到手后就好似得了珍宝,哪还会把她放在眼里。不过她虽有点失落,可也还能扛得住。
陈孚本来已经对此役没了信心,可是秦遥夜的出现,却让他极为高兴。这一次,他定然会想尽千方百计来扭转局势。
次日,两军对阵,萧敬那边并不见陈牧,陈孚这边却多了个秦遥夜。
萧敬见了秦遥夜也并不吃惊,好似早已料到。其实,他早些时候已经收到信件,知道她被人带走了。原本他以为是京中秦家的人干的,却不想居然是陈孚。
萧敬觉得,依着陈孚现在的处境,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想要打赢一场仗。那么,他的遥夜,有危险了。
而在阵前的张掾也看见了秦遥夜,他的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弯,只觉得是萧敬没有让人照看好她。但是,当务之急不是找萧敬算账,而是想办法救回秦遥夜。于是,他也不管萧敬是否同意,就对陈孚喊道:“陈孚,你儿子我们还你,你把秦遥夜送回来!”
萧敬虽然心有不忿,却还是没有反驳张掾,因为他也想救秦遥夜。若是他出面,军中难免有人不满,说他不顾战事成败,只顾儿女情长。可是张掾出面就不同了,因为陈牧是他抓回来的,他又是皇室中人,哪有人敢说个不字。
陈孚本就这么打算的,张掾的话可谓是正中下怀,当时就同意了。可是,陈侃哪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好不容易抓到秦遥夜,哪能这么轻易就让她回到萧敬身边。
陈牧出来的时候,很快就收到了陈侃的眼神,便在和秦遥夜擦肩而过时一把拽住了她。一切都发生得很突然,两边都没有料到会有这么一幕的发生。可是,陈牧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用食,每日只得一些水,压根使不上力。他原本以为秦遥夜一介女流,武功定是没有的,一交手才知道不妙。
陈侃见父亲似乎体力不济,就对一边的慕容珍说道:“你快使出你的那根针!”
慕容珍此时已经无暇顾及陈侃的话了,因为她更想看秦遥夜的武艺,也更想放她走。她对秦遥夜有敬意,可也有妒意。她不希望她再出现在陈侃身边,她只希望他的眼里只有自己。
那一幕发生没多久,张掾很快就赶上去和陈牧打斗起来,救回了秦遥夜,顺势又把陈牧给抓了回去。
陈孚气得又一次率兵回城,闭锁了城门。可是,和前一次闭锁城门不同的是,他不再一个人生闷气,而是有了发泄的对象。他指着陈侃道:“你这小子好生短浅,为了个女子害了你父亲!”
陈侃自知理亏,也不敢再说话,只是跪了下来,任打任骂。他只是想让秦遥夜回到他的身边,他只是不想让她再去陪着萧敬,可是,这一切似乎都错了。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对她起心思。他没有看清战况,只以为他还可以随心所欲。哪里想过,陈家的存亡已经是旦夕之间就能定下来的事了。
秦遥夜被救回去后还以为救自己的人是萧敬,若不是再看了一眼,她就差点躲进张掾的怀里了。她慌忙退开,在人群中找起萧敬来,却见他正朝自己走过来。她立刻向他走过去,道:“是陈侃抓了我。”
萧敬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一把抱住了她。好久以后,他才松开她,拉着她的手道:“我还以为是秦家的人把你带回去了,陈侃,是我漏算了,让你受苦了。”
秦遥夜抬起头看他,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吗?别紧张了,来了这里,我还能帮你啊!”
萧敬方才的确是吓到了,他怕陈牧想要对她下毒手,他怕张掾慢了一步,他怕自己将来后悔今日的故作平静。
“我该去救你的,我不该当作什么也没发生,对不起。”
秦遥夜不想听他说那句话,因为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她从来都没有后悔过,也不想让他承担太多。
“你别说了,再说我可生气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让这么多人眼巴巴地望着,我可不好意思。”
萧敬也知道将士们一直在看着他们,包括张掾也在不远处看着。他拉着秦遥夜上了同一匹马,就带着众将士回去了。至于战事,他早已胸有成竹,陈孚不败,那可真是天理难容了。既然就要赢了,那就多吊着他些日子,让他最后喘喘气。
张掾看见那两人同乘一骑走远了,才上了马,慢悠悠地跟在后面。他低着头,看着马的蹄印,心思乱糟糟的,反正不大爽快。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不想成全他二人,他还是想把秦遥夜据为己有。但是,他却更想看见她幸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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