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白道:“我便真是想要考取功名。”
余氏愣住了,成进也愣住了,他们都没有想到,宋白居然有这么远大的志向,只当他是在说笑。
余氏道:“你想这些干嘛,难道墨家还养不起你我了。”
“娘,”宋白叹口气,“你也是知道的,这家宅终归是要交给弟弟的,就算从中分得一杯羹,终归还是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若是我们搬了出去,我不善经商,日子也不会好过。”
宋白的说辞只是讲给余氏听的,他对于是否要依存着墨家生活,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如何将墨花的命数给走下去,颠覆了他的人生,他怕是便有机会出去了,破这幻障,便要与其相反而驰。
余氏听了宋白的话,也沉默了,他说的,的确是句句在理,墨桦并不得墨老爷得宠爱,最终这墨家还是要交给墨瞿得,他们母子二人,无论如何最终都是不好过,但余氏从前也未想那么多,她想着只要墨家还在,便有他们母子二人片瓦遮顶之处,她从来都是很心疼墨桦,也舍不得他背井离乡,根本就没有往那方面想,如今宋白的一番话,可谓是醍醐灌顶,将她冲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很多~
☆、山中有枝木菊花
“你可是未说笑。”余氏咽了口口水。
宋白道:“并未。”
“你从小便未出过城,你可想清楚了,皇城离彭州可是隔了十五座城池的,路途遥远,你可否受得了。”
宋白笑着点点头:“受得了。”
余氏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觉得这个自己养了十六年的儿子,开始变得陌生了起来,虽是同样的眉眼,可是周身的气质,说话的气度,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她望着宋白,眼中起了一层水雾,到底是她的儿子啊!到时候真的要走那么远,去那么久,要她如何舍得。
她声音有些哽咽:“要不小花,我们不去了,墨家总不会放着我们娘俩不管的。”
宋白叹了一口气,摇头:“娘就莫劝我了,我也长大了,总有一天会离娘远去的。”
他说的话,就像是当年阿娘去世之时说的那样,当时他俯在他娘床头痛哭,他娘病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只是吊着一口气,用手颤巍巍的捧着宋白的脸颊,告诉他:“别哭了,你长大了,总有一天会离我远去的,这次,只不过是我离开了你。”
人长大了总是会离开家的,宋白最是清楚不过,看着眼前落泪的妇人,他还是有些动容,却又不知道如何劝,只是说了一句:“娘,别哭了。”
宋白告诉了余氏后,她开始是舍不得,最终却还是同意了,她虽说对别人十分的剽悍,却对自己的儿子百依百顺,就算要她舍了命她都是心甘情愿的。
成进知道宋白打定主意要去皇城的时候他也是很开心的,若是真的这样,他趁着公子赶考,也可以见见世面。
五日后,成进一大早起来,便开始给宋白准备他要去书院带的东西,宋白换上书院的校服后,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抖抖袖子,把帽子戴正。
书院的校服虽说是宽大,但也是衬得宋白越发的清俊,成进看着自家公子的翩翩身姿,不由的有几分的怀念,不是他自夸,宋白穿着这身衣服,当真是好看,就算将他扔在几百个学子当中,也能一眼被认出来。
宋白看着这个呆愣的小子,问道:“成进,东西可准备好了?”
“哦哦,”他回过神来,摸摸后脑,急忙答道:“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他将书袋背在了肩上,很是开心:“那公子现在就出发吗?马车已经备好了,在门口等着呢!”
宋白点头,随着成进出了院子,墨瞿也正好出门,两人在大厅遇上了。
墨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宋白,心下不禁赞叹,这人果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兄长。”
“三弟。”
二人这便是算作打过招呼了,并着肩一起往外走,中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墨瞿眼中盯着前方,问道:“兄长可无大碍?”
宋白点头:“好全了。”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那就好。”
宋白觉得惊异,他这个弟弟,最近是对他关心过头了呀!
墨瞿的马车也在外面候着,停在宋白的马车前面。
宋白错过墨瞿,向自己的马车走去,成进替他撩开帘子,他便坐了进去,可是他停坐了半响,马车并未走动,他疑惑的叫了声:“成进?”
却未料自己的帘子被人掀了起来,墨瞿的脸出现在他的面前,少年挑眉,看着他说道:“兄长可否介意与我同乘?”
宋白不语,不知他是什么意思,成进站在下面,一脸的无措,结结巴巴的叫了声:“公子······”
墨瞿颇有些厚颜无耻的感觉,面无表情:“那我就当兄长同意了。”
他说着便上来了,车厢内的空间还算宽敞,二人同坐,刚刚好,他便一屁股坐在了宋白的旁边,正襟危坐。
宋白有些不适,皱眉,他不是很喜欢与别人坐的这般近。
“为何?”宋白淡淡问他。
马车开始慢慢的启动,轮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墨瞿笑着道:“难道哥哥不喜?”
他又说:“墨瞿自小便与哥哥不是很亲近,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拉近我们兄弟二人的感情,哥哥你说是不是?”
墨瞿的眼中闪着光,他含笑,让宋白无可避让,他特意将是不是这三个字拉长,宋白也回他一个笑:“我当然是想和弟弟拉近感情的。”
“哥哥笑起来真好看。”墨瞿此时的样子,真的是像个迷恋兄长的弟弟,撑着下巴看着他,多了丝柔顺,少了点以前面对他的冷漠。
若是宋白不了解墨瞿,还真是信了,可此人的城府之深,前世的墨桦可是见识过的,余氏的去世,墨瞿也是做了个推手,在他娘的身后推波助澜,他记得自己当时死的时候,墨瞿已经开始上手墨家的事务了,他这个儿子,墨老爷也当是死在了外面。
宋白顺着他的心意道:“那我以后,便对着弟弟多笑一些。”
墨瞿也没想到宋白居然很认真的回答了他,心中不知怎么的,还是有些雀跃。
虽说墨瞿没有上车,但他的小童还是尽心尽力的赶着车,跟在二人的后面,他们走的道蛮宽敞的,可以容得两辆车并行。
他们的耳边传来了车轱辘的声音,有人驾着车,与他二人同行。
就听见有人叫道:“可是墨桦兄的车。”
听着那声音,除了王长泰就没有别人了,宋白将窗帘撩开,就瞧见王长泰趴在车窗上,笑的一脸傻样,露出一口白牙,冲他打招呼。
两人的脸就隔了几尺,他的小童御车,将他们两辆车拉的很近。
他又说:“我瞧见了阿赫驾的是辆空车,墨瞿兄也应当在你的车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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