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真现实,宋白一边在书院门口等着成进,一边看着众星捧月的墨瞿,不禁大发慨叹,嘴上说着不公平不公平,可仔细瞧他的眼底,却带着浓浓的戏谑之情。
成进将马车牵了过来,宋白正准备上车,身后就传来了墨瞿的声音:“兄长,等等。”
他语气不缓不急,就像是与宋白很熟识一样,虽说他们真的很熟识,那也只局限于表面,对于墨瞿,宋白心里便是那句,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他不是很想理他,但现在却又不能和他撕破脸皮,真是让宋白里外难做人。
他违背着自己的心意,转过身去,应了一声:“三弟?”
此时的墨瞿站在他面前,刚才还围着他身边的学子都散开了,王长泰还站在他旁边,也笑眯眯的跟宋白打招呼。
墨瞿说:“兄长可否要回去?”
宋白点头:“当然,这不是就要上车了。”他想着,这人不会是又要蹭他一路。
果不其然,今天的墨瞿脸皮异常的厚,他面不改色的说道:“我的车让阿赫先驾回去了,只有再与兄长挤一挤了。”
听他这么一说,宋白真是想朝天上抛一个无敌大白眼了,他自己将自己的书童给赶了回去,来蹭别人的车,这让他怎么说……
宋白在心中呵了几声,又呵了几声。
“那三弟,便上来吧。”他丢下一句话,便自己踩着矮凳上去。
王长泰见状,也想凑个热闹,闹着想往上挤,差点被墨瞿一脚给踹了下去,他面色不善:“三个人挤一起,不会被憋死啊!我们又不住一起,你快些去你的车上去。”
王长泰撇嘴,只好自己回到自己车上去了。
宋白又与墨瞿没话说,两人坐一起,莫名的有点尴尬,他们本就关系一般,墨瞿突发奇想的想往上凑,不就是来冷场的吗?虽说现在墨瞿努力的想在宋白面前维持自己在这书院中的那种风度,他用着与那些学子的处事技巧来迎合宋白,莫名的让宋白对这个弟弟更是反感,他是什么样子,墨家的人还不清楚吗?
宋白不想搭理他,墨瞿热脸往冷屁股上贴多了,心中难免憋闷,最后也不与宋白说话了,靠在车厢上,眉头紧皱,往日的阴冷样子便出来了,宋白知道,他是生气了,可不知为何,他心中居然难得的愉悦了起来。
墨瞿下车的时候,都没有给宋白个好脸色,成进就纳闷了,这三公子明明乐呵呵的上来,却一脸阴云的下去,这两人到底怎么了?
“公子,为何三公子如此不快?”
宋白整理着自己被压皱的衣服,道:“大概是嫌弃里面太挤了吧。”
成进挠挠后脑勺:“不是三公子自己要上去的吗?”
“你把马牵到后面去。”
“好。”成进点头,笑嘻嘻的拉过马绳。
第二日,余氏亲自将宋白送到了门口,墨瞿刚好上了自己的车,显然,他昨天的气还没有消,见着宋白后一脸的阴郁,没了昨日那般和善,他将帘子拉上之前,狠狠的瞪了宋白一眼,宋白瞧着,不禁想笑,到底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幼稚了些。
宋白心中没有太大的感觉,毕竟是他将小朋友惹生气了,可余氏看见了,火气却蹭的一下就上来了,往日纵使三房与二房再不和,明面上还是将表面功夫做的好,一派和和气气,两房之争,也只是她们两个妇人的争斗,墨瞿与墨桦从未红过脸,虽是都瞧不上对方,却都隐忍着,在心中憋着,今日那个小畜生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瞪宋白的那一眼,是和意思!他这个做弟弟的还有没有点对兄长的样子?真以为自己在墨家站稳了脚跟,开始耀武扬威起来了?
余氏一甩袖子,宋白当即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如此熟悉的动作,怕是要将车上的墨瞿给扯下来吧!宋白皱眉,扯住了余氏的袖子。
余氏看着他:“你拉我作甚!”
宋白摇摇头:“娘······”
余氏一撒手,面色不善,她的性格是太火爆了些。
宋白给余氏旁边的嬷嬷递了个眼色,那个嬷嬷心领神会,扶住余氏的胳膊:“小姐,早上雾气大,湿气重,在外面站久了也不好,把少爷送到这里就行了,您还是快些回去吧。”
这个嬷嬷姓李,是余氏的奶嬷嬷,一直伴着余氏,叫惯了她小姐。
余氏也没那么生气了,嗯了一声,交代了宋白几句,便回去了。
墨瞿的车已经驶出去好长一截路了,宋白才坐上去。
马车一路摇晃,让他昏昏欲睡,到了书院的时候,他差点睡了过去,宋白用衣角擦了擦自己嘴角上的口水,唉了一声,都怪这车中铺的太舒服了,下次他一定让成进将这软垫给扯几个走,可又想到这天气快要入冬了,还是打消了自己的念头,他宁愿浑浑噩噩的过来,也不愿意冻得瑟瑟发抖。
下车的时候因为□□于这舒适的环境,腿一软,差点栽了个跟头。
成进立马扶住他:“公子可是不舒服?”
宋白摇摇头:“刚才在车子上面,睡迷糊了。”
“噢,”成进点点头,“那公子你走路小心些,我先去把马车给牵过去。”
宋白点头,他睡得有点昏沉刚才,人在那种半睡半醒的时候,最容易头晕,就像是夏日午睡后醒来那般,头脑不是很舒服。
他站在书院门口,那楼梯蜿蜒而上,平常他都没觉得有多长,今日望过去,就像是要望不见底一样,宋白任命的叹口气,走吧走吧,走完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就到这了······熬了一天了
☆、山中有枝木菊花
成进去牵马车的时候,阿赫也在那边栓绳子。
虽然说二三房关系不甚好,不过阿赫与成进关系还算不错,当时是一起被人牙子卖进来的,在进墨府之前,二人一起呆过几个月,也算是患难兄弟一场,都是因为闹饥荒,被家里面卖了的,二人有些交情,平日宋白上学时,两人还会在一起说会儿话。
阿赫刚刚把绳子给绑好,替马儿顺了顺毛,他瞧见成进就笑,说道:“阿进也来了?”
成进点点头,他将马车牵到阿赫的旁边,问他:“你今日不将车给御回去?”
阿赫摸了摸后脑勺:“今日三公子并未有吩咐我。”
成进点点头,想到了昨日墨瞿黑着一张脸下车,定是与自家公子闹了些不愉快。
阿赫又说:“昨天公子也不知怎么了,早上明明都上车了,又下去了,去了二公子车里,三公子到学堂后又吩咐我把车御回去,回来也与二公子挤在了一起,莫非两位公子的关系热络了起来?”
他托着下巴分析着,成进在御车,自是对二人昨日的事了如指掌,这哪里事关系热络了起来,分明就是墨瞿的一时兴起,结果是热脸贴了冷屁股,又闹得不愉快了,那日墨瞿来看宋白,他还真以为二人关系就这么莫名好了起来,不过后来看公子的态度,怎么也不像众人所想的那样,他大概是心里膈应,难以接受突如其来的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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