鄀七上前:“殿下可要传膳?”
盛沅摆手:“去芳华殿,与宋白一起吃。”
他刚走出来,又笑了一声:“算了,我就过去看看,估计我在那里,他也不愿意吃什么。”
鄀七低眉道:“是,那现在去芳华?”
盛沅嗯了一声,他换了一身衣服,比开始那套要严肃了好多,让他的脸色显得没有那么的苍白。
他淡淡的吩咐道:“走吧。”
门被打开,清亮的月亮从屋外投了进来,盛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半空无云,明日应当又是一个艳阳天,不知道那人是否俱热,要不要给他在房中添置一些冰块。
一行人还没走出院子,就看见远处有一盏小小的灯笼,摇摇晃晃,犹如夏夜中的萤火虫一般,在向他们接近,那小点由远及近,最后变成了一抹昏暗的橘色,照亮了一个穿着粉色纱裙的侍女,她跑的气喘吁吁,发髻都凌乱了几许,在靠近盛沅的时候,几乎是踉跄的,脚步都不稳了,最后跌坐在了他的面前,那盏暗橘色的灯笼落在了地上,火光相应熄灭。
鄀七自然的挡在了盛沅的面前:“何事这么慌张。”
映着淡淡的火光,依稀可以看见她眼中有些发红,本来秀气的眉毛此时皱在了一起,脸色煞白一片看清了来人,便跪伏在了地上。
“奴婢,奴婢拜月,是照顾宋公子的侍女。”
早在火光映在她脸上的时候,盛沅便认出了她,这人是嬷嬷带着自己亲自挑的,话不多,动作麻利,姿色普通。
盛沅抬手,将鄀七轻轻推到了一边,问道:“何事?”
拜月还在喘着,说话断断续续:“宋公子、宋公子被韩大人给带走了······”
拜月口中的韩大人,正是龙王座下的韩崧,那人是龙王的心腹,骠勇善战,是族内极有声望的勇士,平日里只跟在龙王的左右,如同龙王的左膀右臂,如今却被派去了芳华,原来在龙王的眼中,宋白居然如此的有分量,居然请得动那黑面将军,让人越往深想,越觉得胆寒,龙王对宋白,很是上心啊!他大张旗鼓的派自己的心腹去抓人,到底是为何?
“殿下······”
盛沅的脸色已是一片寒意,眉峰皱在了一起,让人不寒而栗。
话语一字一句,就像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一样:“去父王殿中!”
拜月呆坐在地上,望着一众人又换了个方向离开,盛沅走在最前面,步速像是带风一般,衣袍鼓起,引得后面的一众人不得不小跑,但没人敢发出声音,只听见细碎不齐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那片亮光便消失在了黑夜中。
她的手握在胸前,低低祈祷着,但愿贵人不要凶多吉少······
作者有话要说: 滴滴滴~打卡
☆、妥协
在盛沅即将踏入龙王宫殿的前一刻,鄀七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他,他此刻眼中一片通红,表情微微有些扭曲。
“做什么?”
两双眼睛对望,但鄀七却没有一丝畏惧的样子他道:“殿下,你失态了。”
盛沅的手握成了拳,又慢慢松开:“宋白在里面,你如何叫我不失态?”
没必要的,鄀七看着盛沅,他心中叹道,殿下你没必要为了一只狐狸做到如此,没必要因为他而惹怒龙王。
前两个月的时候,龙王派盛沅去狐族赴宴,那便是龙王的心意,他愿意在世人面前承认自己会将储君的位子给盛沅,在这样的关头,鄀七不愿意看到盛沅因为一只并不重要的狐狸而和龙王对峙。
“松开,”盛沅的眉间怒意横生,已是听不进去什么话了,他对鄀七道,“记住你的本分。”
鄀七叹了一口气,慢慢的将手指松开,指腹离开了那片布料,盛沅的脚抬了起来,还没落下,只听鄀七在他身后说:“殿下,进去后,不要冲动,龙王应当是不会对宋公子做什么的。”
其实最后一句话,鄀七自己说的并没有多少底气,韩崧都被派下来了,宋白多半是凶多吉少了,龙王允许盛沅放肆,但不容许他乱了分寸,他是即将登上龙族储君之位的人,并且还是在这样年轻气盛的光景,龙王容不得他出半分差错,至少在近几百年里面,盛沅必须要按照龙王铺的路走下去。
鄀七只是为了安抚盛沅,仅此而已。
盛沅疾步向里面走去,直接推开了阻拦的侍女,鄀七不知道他是否听进去了自己的话,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了重重幔帐中。
殿中的屏风上,映照出两人的影子,二人相对而坐,只见一人举杯,另一人也将杯子举起,然后二人将杯子一齐放在嘴边,抬头一口饮下。
盛沅的步子慢慢缓了下来,他在屏风面前停了下来,看见二人的影子,脸上的表情忽然就平缓了下来,像是松了一口气。
开始被他推开的侍女此时也小步的跟了上来,她的声音有些惶恐,慌乱道:“殿下、殿下止步,陛下正在会客。”
盛沅并没有动,看了一眼那侍女,那侍女会意,又福了福身:“殿下稍等,等奴家去禀报。”
盛沅心中呵呵两声,原来在父王心中,宋白也算是他的客人。
屏风后面的二人也听到了不远处的声响,动作停了下来,盛沅盯着那抹瘦弱的身影发着呆,那侍女禀报了龙王,只见那影子向龙王靠近,像是和他耳语了两句,龙王的身子停了一下,像是点了点头。
过了一小会儿,龙王起身,从屏风后面绕了出来,他一步一步不急不缓踱步而出,双手垂在身侧,一身锦袍绣着张牙舞爪的巨龙,头发被金色的发冠束起,带着细纹的脸上一片严肃,眼睛带着愠意的看着盛沅,他道:“你这时来找我,何事?”
盛沅盯着静静的坐在屏风里侧的影子,低笑了一声:“我为何来这里,恐怕父王心中比我明了。”
龙王哈哈大笑两声:“虽说我俩是父子,但我并不是你肚中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为何而来。”
“父王!”盛沅咬牙切齿的道,“把我的人交出来,我知道他在父王殿中。”
龙王大喝一声:“逆子!有你这么和我说话的吗?”
盛沅冷笑一声:“父王先抓走了我的人,还要让我如何说话?”
这次换作龙王冷笑了:“你的人?”
盛沅道:“我与他的事情还望父王莫要多关心。”
龙王道:“我龙族的太子,居然干一些强抢的勾当,你把龙族的颜面放哪去了?”
盛沅的眸光闪动了一下,他的声音忽然弱了一些:“不是强抢,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龙王一甩袖子,笑道:“你两情相悦的人,宁愿留在我殿中,也不愿出去见你。”
盛沅看着那抹影子,宋白知道他在外面,但他不愿意出来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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