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为平生[剑三]_点清镜【完结】(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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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之后,颜君行依旧每天照常读书做功课,颜子钰见他学的快,到后来便也教的快。发挥他前世的填鸭教学法,又不需要他去科举,故此所学角度尽是实用为主。

  如此一来便进境神速,诗书部分基础的那些早已习完,如今读的便主要是经史和一些浅显入门的医书了。

  因了那日之事提醒了颜子钰,这人血海里拼杀惯了,根本就是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伤重伤轻只怕在他眼里都是一个“差不多”。

  于是功课里便渐渐强塞了他不少医学典籍,打算这次决计不能听他的了,无论如何也要让他自己懂些医术才是。不求学成杏林国手,至少也要自己身上有个病痛的时候能知道轻重。

  而园中先前那个“望月楼”自然被他早早地摘了牌匾,见那楼阁座于竹林,阴凉透风,便也不另起名字了,直接便当作了一座藏药楼。

  待他支使颜君行一边熟悉药性功能,一边将他的珍藏草药和成品药都分门别类整理进了藏药楼时,他才发现这楼居然还有好几层是空着的。

  夏日草木正盛,颜子钰知道扬州城附近有几个山头的丛林里植被尚密,只怕有不少常用的药草隐于其中。打着填充藏药楼的念头,便拉着颜君行背着药篓子又郊游了几天。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俩宅男好不容易再一次出门,却又遇上了事。

  第42章 偶遇

  颜子钰打算趁着夏盛,去扬州郊外的深山里采些常用的药材。一则为了给颜君行学医术时练手之用,二则也是需要这些原材料,来填充一下自己制药技能的产品种类。

  扬州城南几十里处有一群山,无名无号,蜿蜒成片。两人把包裹里塞满了足够一个月的吃喝和被褥,颜子钰依旧带了地舆天盖,夜里便支了帐篷歇在野地里,一入山就是好几天。

  这日在山林中渐行渐深,一路上所见的但凡有点价值的药材都被颜子钰薅了个精光。转了半晌,眼见附近似乎已经没什么可以再采的,颜君行便提出可以顺手猎点野味等回去吃。

  颜子钰一听有烧烤大餐,也来了兴致,两人一个如迅捷的猎豹般追向陆地上的鹿兔狍子,一个如鹰般仗着轻功把天上路过的鸟儿雁儿全拽了下来,也不管是不是能吃。

  只不过当颜子钰这边抱了一大捧瘸腿挣扎的各种燕雀落地之后,却等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直到他把猎物的毛皮都处理完了,才将颜君行等回来。

  颜君行回到地舆天盖之处,见到主人正懒懒散散地坐在帐篷上,径自处理着脚边的猎物,还由于不得其法,粘了一手的飘毛狼藉,顿时万分歉然地抿嘴道:

  “属下来迟,主人……”

  “交给你了。”

  “……是。”

  将手里折腾了半天的雁鹄扔给颜君行,颜子钰便欣赏起他利落而熟练的动作,掏利刃,放血,剥皮,行云流水。

  而颜君行却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手下一边飞速动作着,并没有注意到主人正在旁边。处理了几只野兔之后,手腕一翻,刚要去拾地上的另一只野物之时,忽然被颜子钰抓住了手臂,而后被主人那熟悉的温润的声音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做什么呢?”

  颜君行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若不是主人制住了他,他竟是要把那已经处理过的肉块再度拿回手里了。

  “刚刚在想什么,一直在走神?”

  主人的声音依旧如平时轻柔而慵懒随意,察觉到主人并无怪罪之意,颜君行稍稍松了口气道,随后略一犹豫,道:

  “没什么……”

  颜子钰见他居然不说,顿时一怔,不知道是何滋味,闷闷地回道:

  “……好吧,你不说也没事。”

  颜君行见了他的神色,便知主人恐怕是有所误会,忙道:

  “不是的!主人……属下不敢有瞒主人!只不过是……此事……与主人毫无半点关系,属下不应拿来……”

  因为与我无关所以不愿意说出来麻烦我?闻言颜子钰心情莫名一松。

  而后他随即又意识到,与我无关,却必是和他有关,不然为何竟扰了他心情?一想到君行刚才可能遇上了麻烦,颜子钰顿时如临大敌,噼里啪啦地便问:

  “怎地?是你刚才遇到了什么敌人吗?还是以前的旧怨找上门来?……还是什么……”

  “不……不是……”

  颜君行见主人忽而严肃的神色全因对他的担忧,却有些哭笑不得,为了消除主人的担心,只得对颜子钰说了事情的经过:

  “……与属下也无甚关系的。只不过是属下刚刚追着一只野兔入了山后之时,看见了一些……东西。”

  “什么?”

  “呃……是林中树木之上刻的一些标记和指引令号,属下先前在……府里任职时,曾经用过,所以认得,乃是我们曾经特有的联络之法。”

  颜子钰脑中卡壳了一秒:“所以……这和你有什么……”

  “确实与属下无关,”颜君行垂了眸子,声音渐低:

  “是属下妄生探测之心,故而循着记号追查了些许……请主人责罚。”

  颜子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是他的君行出了什么事就好,至于曾经有过两面之缘的刘大人和他的那队暗卫在搞什么东西,他是一点都不关心。

  “我又未曾不允你做自己的事,罚你做甚,不过,你得实话说来,你是查到什么事情了么?搞得你还上了心……”

  颜君行见主人说的随意,心中愧疚更甚:

  “是……属下依着记号查过去,察觉是属下曾经的那些同僚……有了一场大麻烦。林中尚有激战过的痕迹,且似乎已经激战了多日,他们此次……只怕绝大多数是要折在这里了。”

  其实颜子钰见他神色,隐隐有些猜测,听到他只是担心他以前的同僚,却毫无挂念从前的主人的意思,心情莫名好了许多,随口便问道:

  “所以……你想去救他们?”

  而颜君行听到这一句话,却慌得他直接跪下了。他自知今日自己所为实在是出格的离谱,没有主人的命令,仅仅因为好奇就跑去查探,已经不是一个“不敬”所能概括的了。他所抱的侥幸心思,并不是主人不罚他,而是主人不会因此生气,可现在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怒极之后的反问。

  他看着主人眼角不明其意的淡淡神色,心里瞬间慌作一团,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主人即使生气也不会罚他,怕的就是像上次一样……让主人白白气着了自己身子,于是便飞快地解释道:

  “主人!属下……绝无此想!属下是主人的人,不敢有他心!只不过……”

  然而颜君行此次却又是想多了,颜子钰最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每次看到他那个自觉做错了事的眼神,都会让他的心一点点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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